家有枣树
作者: 安传明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家里有一棵又高又大的枣树。每当想起它时,我就仿佛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故乡。
“树下坐个娃娃,笑看枣树发芽。呼噜一觉醒来,满树叶儿迎红霞。”“小枣树,快开花。结红枣,哄娃娃。”在奶奶自编自唱的歌声中,儿时的我做了一个又一个甜美的梦。不知不觉中,枣树下的我,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娃娃,变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枣树枝头露出了嫩叶,好像无数只小耳朵静静聆听春姑娘轻轻的脚步声。
“奶奶,枣树啥时候结枣子啊?”儿时的我一边用衣袖擦着口水,一边追问着奶奶。
“傻孩子,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枣树还没开花哪,能结枣子啊?”奶奶笑着抚摸着我的小脑袋。
“啥时候才能开花啊?啥时才能吃上枣子啊?”
“等你不流口水的时候,它就开花结枣子啦。”
清楚的记得,那时的我没见过苹果、雪梨和葡萄,更不用说香蕉、橘子和龙眼了。最易吃到的果品,就是老家庭院中这棵树上结的枣子啦。所以,每当枣树发芽,我就天天盼望着能快点吃到又脆又甜的枣子!
“看,我家的枣树开花了,多漂亮啊!”我拉着邻家的小伙伴,观看满树的枣花,淡黄淡黄的,虽然没有桃花鲜艳,但我看到它们却异常地兴奋,因为它们能带给我甜蜜的希望!“等结了枣子,我请你们吃个够啊!”那时的我在伙伴面前大方的许诺。
在焦急的等待中,枣树终于结枣了,圆圆的,青青的,压得枝头都弯了。看着满树的枣子,我的口水又流了出来,但奶奶说,只有等到枣子由青变白再由白变红的时候,才可以吃。我根本不信她的话,一次,趁奶奶下地给羊割草的时候,我悄悄地领着三四个小哥们儿,到我家打枣子吃,我们先用竹竿打,再用碎瓦块投,树叶和青枣落得满地都是,我们快速地捡着枣子边吃边打。“嗨,你们这些馋猫,还没等枣子成熟就吃啊?小心虫咬肚子(肚子疼的意思)。”奶奶的一阵高喊,吓得我们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俗话说,“七梨八枣”。农历八月,正是枣子成熟的时节,看着满树的大红枣,我晚上总不舍得睡,生怕天亮一睁眼,一树红枣消失了咋办呢?
幸福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们全家总动员团结一心打枣子。我们在庭院里铺上一层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准备好馍筐筛子簸簯。然后,姐姐爬到树上,用一根长竹竿不住地打枣,其他人在树下捡,满树的大红枣像下冰雹似的落下来。大人们拾起放在筐子里,我拾起来放进嘴里。成熟的大红枣,还真像奶奶说的那样,又脆又甜,吃到嘴里,甜到心头。
我们收获的大红枣,一部分用来我们平时吃,一部分用来送给邻居,剩下的一部分晒干 留着过年蒸大馍做枣山用。
奶奶虽没读过书,但她知道枣的很多食用和药用价值,她常说,“五谷加红枣,赛过灵芝草”“天天吃红枣,百岁不显老”。奶奶平时煮粥时总爱放几个大红枣,既可口,又免得生病……
许多年过去了,我家的那棵枣树早已被砍伐,奶奶也早已离开了我们,每当我想起那棵枣树的时候,耳边总想起奶奶的话:做人啊,要像枣树,不重外表,重要的,要做出成就,要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