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人?”这里面的不屑是我不屑说的。“嗯?那人?那人不行,不行!”这里面的判断是果敢自信的。“哎,那人?那人别提,酒鬼!”鄙视的染料溢满而流,溅染他边际的名誉之身。
这些评论,好像是不久的事情,也好像盖棺定论;如此而已。那么他到底如何?比较曹丕、曹植、王粲等汉魏名人,大多是不过四十岁左右交差,怨而无奈,下落黄泉,而他的人生还有多长呢?他在此短暂的日月里,是众人流荡着他,还是“大江流日月”呢?
这一年的秋立已至,中午酷暑之间,已经散含生物凋敝的败迹,叶影蝉声,炎相光兆,分明公证此语,不用说七月十五的鬼节已经祭奠;月圆将缺,寒星彬彬,次年过半,人生秋至,虽只有三十有七,却将靠此厚颜而勇敢。
这种勇敢是说,他不屑于那些人对自己的评价,他们不在一条路上,不是一个标准;官话说,不一个人生观和价值观。故此,他们不会深入他的内心,他也鄙视着他们慕名利的、现实的场的评级体系,用那种体系来衡量自己。不一个方面,不一个场面,何以同日同地而语?
据说,王粲在建安七子中诗才最高,却客留荆州一十五载,无所事事,不自雕励,饮酒不节而搁置闲室。况且,他的生命只有四十个春秋?不知惜命而改变自己的情趣吗?或者说,可以随泼逐流改变自己的志向?谨言慎行,雕琢鼓励,持续奋进,干一番“事业”?
他和王粲们的设想略有不同吧:人生无常,把握现在,做好身边的事情,安排好近段及不远处的功利事业,之后生死由命,成败随缘,也许也是一种智慧,是另外一袭洒脱。王粲如是说:“平原远而极目兮,蔽荆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济深。”
我看着他:昨晚早早关掉电话,早睡预备,翌晨五点二十起床,喊儿子晨练,尽兴尽职,尽情尽责,身心修炼至最佳状态。然后,上午四节课,《唐睢不辱使命》,十几本作业,没有余暇,不需余暇,课后又改作业二十多分钟。回家时,中午新闻已过十几分钟;下午午休,起床后看约定的社科节目,关于曹操的史实真面。
之后,他翻开三国的历史,学习建安文学的篇章,认真阅读琢磨《与吴质书》;“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可复道哉?”不由想到早班路上的情景:“车窗外,碧水便,绿树魂烟,蓝蓝入胜,高志中年流遍,酷暑炎炎。”他喝醉了吧。而“我、他”诸子,皆已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