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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 本味的领悟

  那日,与群友聊起了菜品味道。有问:味道究竟分多少种?众口纷纭,在描述美味的同时,总结滋味鲜明的个般差异,最后归集到这十种味道感觉,即:酸,甜,苦,辣,咸,鲜,腥,冲,麻,涩。

  而我又追加了一句说: “还有一种味道是这十味无法言说的,这个味道就是‘本味’,它是“鲜”分类当中的一种独特的味道。即,你所品尝的东西,不加任何外来调剂的本来味道。譬如开水白菜,你能把它归类于这十种味道的结果中去嚒?譬如红油菜的清香与豌豆苗的清香,它们会是同一种味道嚒?”

  你觉得呢?“本味”是否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味道?只有亲口品尝的人才知道,却又是无法描述的那种味道。我们对味道的归类,大致都是味蕾或感觉的突出体现的总结,而不是全部,更不是它的本来面目。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所体验最多的是复合味道。川菜是复合味的代表,而粤菜是比较彰显原滋原味的菜肴,但这个“原滋原味”其实也是一种复合味,只是它更加突出辅轻主重吧。

  曾有人问我,什么叫开窗见本地风光?我说,这就是。打开你自己,如这味道的品觉,你的感受你最清楚。娑婆世界,万般模样和变化。你,生的体验,观与被观交汇,就是当下一觉,体察没有掺杂任何外来别物本来面目;你,通过当下自心和外在的一个比较,得出本我现实的感受的那一刻,就是一个“风光”的呈现,一个觉悟。

  禅味如是,本味如是,风光如是。

  讲个小故事,弘一大师的那个平淡回答,应该就是在说“本味”吧。

  有一天,著名教育家夏丏尊先生前来拜访弘一大师,恰逢弘一大师正在吃饭。

  夏先生见他只吃一道咸菜,不忍心地问道:“难道您不嫌这咸菜太咸吗?”

  弘一大师回答:“咸有咸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弘一大师吃好后,手里端着一杯开水,夏先生又皱皱眉头说:“难道没有茶叶吗?怎么每天都喝这平淡的开水啊?”

  弘一大师笑一笑说:“开水虽淡,但淡也有淡的味道。”

  夏先生因为和弘一大师是青年时代的好友,知道弘一大师在未出家之前,有过歌舞升平的日子,所以这么问。

  弘一大师超越了咸淡的分别,这超越并不是说没有味觉,而是真正能够品味咸菜的好滋味和开水的真清凉——见本来面目。

  真正懂生活的人,是否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呢?经历着你的经历,并从经历中感受此在者自身的感受而安然理得。

  知性,但不排他;知敬,但不迷从。真性场。杂,非杂;清,非清;自觉,自滤。

  本来是什么,就是什么。从“复合”中甄别自性,继而自醒,独享岂是寂寞?独调中自有生动,见素简,见色唤,见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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