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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贝风雷(85-86)

  八十五、撤离警司

  夕阳西坠,街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宣告了夜晚的降临。街道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到军区去谈判的头头们一个都没有回来,谈判的结果我们一无所知。随着时间的转移,人们个个焦虑不安,许多人对绝食已经失去了信心,有些人忍受不了饥饿的痛苦,偷偷地溜走了,参加绝食的人越来越少了。

  况且,军区也不再给我们送饭了,于是我感到事态的严重:军区的态度强硬了。


  虽然许多人离开了绝食队伍,但留下来的人们情绪依然高涨,大家都表示要把绝食斗争进行到底,军区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决不罢休。

  夜幕降临了,营房里灯光暗淡。人们三五成群地躺在地板上,折腾了一天而又饥肠缠肚的人们开始了新的思考:军区能答应我们的条件吗?再坚持下去有没有意义?

  而且,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到这里:滨联司调动了许多人马,手持大刀长矛,准备晚上向我们发动突然袭击;军区也准备出动一个营的兵力,用武力把我们强制赶出营房,弄不好要发生流血事件。

  在警司里,人心惶惶,能起决策作用的头头一个也不在场,大家都觉得六神无主,束手无策。

  过了不久,滨联司的宣传车又开到了警司门口,在那里乱喊乱叫。在一中方向,我还看到有许多车辆停在那里,大亮着灯,好象是滨联司用来运送武斗队的,许多人往那里聚集。滨联司用高音喇叭再次向我们发出警告,这一次的口气更加强硬,这就等于告诉我们一个信号:滨联司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要动手了!

  警司大院里的紧张气氛有增无减,人们的心头上好象压上一块大石头,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我决定马上离开这里,我找到庄雄,要他同我一块走。他也显得焦急不安,满脸愁云,但他警告我:“我们不能走!外面都是滨联司的人,我们一出门口就会给抓起来,还是等待指挥部的命令吧!要走大家一块儿走!”

  正当我们等待得急不可耐时,指挥部终于下达了停止绝食,撤出警司的命令。

  大概10点多钟,东联站的一辆宣传车开到了警司,殿后的还有一辆满载武装人员的大卡车。车上跳下了潘先阳等几个井系旗派头头,潘先阳神情严肃地对我们说:“战友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指挥部向你们表示慰问!由于情况非常复杂,我现在宣布停止绝食。我们这次行动的意义很大,已经给军区施加了压力,滨联司已经释放了我们的战友。这次绝食显示了我们的力量和战斗的意志,今后我们还要采取多种方式同他们进行斗争,直到最后的胜利。现在我们准备撤离警司,现在外面很乱,滨联司准备袭击我们,我们要做好应急准备,大家要严格遵守纪律,不得离开队伍擅自行动,现在请大家迅速集合,站好队伍!”潘先杨没有讲谈判的具体情况。

  绝食斗争结束了。当我们排着队伍离开警司时,已不足四五百人了,很多人已经在中午或晚上离开了警司。尽管如此,这些坚持到最后的井系旗派还是保持着旺盛的战斗精神。我们的队伍排得整整齐齐,前面有广播车开路,那些手持大刀长矛的东联站武卫人员坐在大卡车上为我们殿后。一路上,我们高呼口号和高唱造反歌曲,场面激昂悲壮。路过滨联司的据点时,我们的口号声和歌声更加响亮,我们早已把滨联司可能发生的袭击抛在脑后了。

  我们的队伍斗志昂扬地开进解放路,大街两旁挤满了人群,他们用热烈的口号声和掌声迎接我们。我知道,这是东方红头头有意安排的场面,目的是想宣染东联站和各县造反派团结战斗的气氛。、

  我们象凯旋而归的军队,雄纠纠气昂昂地穿过人群,很多人跟东方红派的战友们握手拥抱,场面激昂而悲壮,人们情不自禁地高呼:“向东方红战友学习!向东方红战友致敬!”“永远和东方红团结在一起!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毛主席万岁!万万岁!”

  八十六、抗暴军流产

  绝食结束后,滨海市的局势逐渐缓和下,滨联司对紫贝县井系旗派的态度不象以前那么嚣张了。我每天都去逛街,有时也到滨联司的“领地”那里去走走,看看那里的光景。

  风传在东方红的支持下,紫贝县井系旗派要组织抗暴军,联合单县联络站的武装力量,准备打回紫贝县去。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了好一阵子,我认为这是恢复我们失去的阵地的最好机会。可是这个抗暴军究竟组织好了没有,我不得而知。我只是亲眼看到,有一次大头头们在解放戏院三楼开会,可能是因为组织抗暴军的问题,符开明和潘先阳大闹了一场,双方都掏出枪来,几乎闹到了动武的地步。

  据我所知,在大头头会议上,潘先杨力排众议,不同意组织抗暴军,也不准备打回紫贝去。他说,现在紫贝县的形势不容乐观,非常严峻,联总派在圣殿里关押了我们五六百名战友,这些人实际上已经成了联总派的人质。军管会虽然三申五令,要求联总派释放井系旗派的俘虏,可是他们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我们早已释放了他们的人,他们为什么现在还要关押我们的人,就是因为怕我们打回紫贝去。我们现在如果再打回紫贝去,就等于把我们的战友推往绝路上去。两派不管打得怎么样,是胜还是负,联总派肯定先把他们来当做人盾,甚至公开杀害他们。为了保证战友们的生命安全,我建议用政治手段而不是用军事手段来解决问题。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通过合法斗争,通过社会舆论,争取上面对我们的支持,通过他们对军区和联总派施加更大的压力,要求联总派早日释放我们的战友。我们在紫贝岭上已经牺牲了许多战友,如果再打下去,再牺牲一些人,我们将来是交不了账的,我们要对我们战友的生命负责。

  东线的总指挥符开明是个强硬派,他不同意潘先杨的观点,他要组织抗暴军,坚持用武力打回紫贝去,结果两人在会上大吵大闹,其他头头也无可奈何,会议不欢而散。

  王诚树把开会的情况告诉了我们,由于符开明和潘先阳两位民兵巨头的矛盾很大,抗暴军流产了。他沮丧地对我们说:“在这艰难的时刻,我们造反派内部还这样互相倾轧,明争暗斗,真使我们心寒!”

  我们听了这些话,刚刚激起来的热情又被压抑下去,我们感到了前途的暗淡。

  打回紫贝县去的风确实是吹了一阵子,而且我们还为此摇旗呐喊,大造舆论。但是我们没有决定权,因为我们没有掌握枪杆子,那个由学生主宰文化大革命命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紫贝县井系旗派民兵武装两巨头符开明和潘先阳在战争年代就有过宿怨,两个人谁也不服谁,互相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谁都想争坐井系旗派民兵武装的第一把交椅。符开明驻扎在琼山县的三门坡农场【今红明农场】,迟迟不把自己的队伍拉来滨海市,不执行指挥部的命令,目的是先给潘先阳下个马威,好让潘先阳向他屈服。

  当时符开明的队伍驻扎在三门坡【今红明】农场,人枪数百,战斗力很强,是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井系旗派指挥部多次叫他把队伍拉来滨海市,以增强滨海市东方红的武装力量,他迟迟不肯动身。符开明不但跟潘先阳闹别扭,而且对指挥部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早在紫贝岭保卫战期间,他就以种种借口,多次违抗指挥部的命令,迟迟不肯把队伍拉上县城,使井系旗派失去战机,无法解围紫贝岭。指挥部的头头对他感到非常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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