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儿时的往事,早已是模模糊糊了,而每次在街上看到那些手拿各式玩具互相炫耀的孩童,心里总会生出一种莫名的羡慕,我的童年在哪呢?尽管脑海里早已云淡风轻,却止不住思绪在往事的尘埃里寻觅。
听大人们讲,我小的时候是极其招人喜爱的,好学舌且又聪明的紧,每次父母上工总爱带我到田头{那个时候还是集体生产队}。社员们就一人一句的逗我,我会吃着他们带来的干粮,为他们唱歌跳舞,这在同来的孩子里是绝无仅有的待遇。收工后,父亲总爱把我举起来扛到肩上,我会用小手紧紧抱着父亲头发稀疏的脑瓜,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引得周围哈哈大笑。多少年过去了,如今闭上眼幻想那时的场景,我的童年不也是每个大人所羡慕的?
渐渐长大后,每次在学校无力攻克卷题时,总会一遍遍念我儿时的聪颖,该是一段怎样尴尬的回忆?苍白的学业,极其残忍的把我分割成了几个不等线段,我只是任意在稿纸上图画着圆圈,一个接着一个,期盼着有种天赐的神勇,能让我于圆圈之中昂首挺胸。而结局总是我低垂着头,极快地接过成绩单夹在腋下,仓皇地躲到课桌的那个角落一言不发。
几年来我一直在这种急湍中苦苦挣扎,渴望有种突破,在这风云错乱的尘世,建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而每次的努力,都是在极其渺茫的希望引招下疲于奔波。
那是段最难忘却的岁月,我曾痴心于问落花流水春归何处,寄情于那种看不见的风情。为赋新词强说愁,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但却终于抵挡不住“ABC”的狂轰滥炸,点和线之间的距离,难得我像摘天上的星。
虽然在无意识里常常的盼望,有一天我会仗剑去游天下。如今真的放了我自由身,却又没来由恐慌的要命。一条细石子铺的小径,八百米的尽头就是我家。可是任凭我怎样费力地跋足,却还是不舍校门口依依那棵杨柳。
几经流转,我踏着前辈淘金的足迹,流落到一个叫贵阳的山城,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每日里只管尽心于一种修行,极虔诚地皈依种古老传统,不苟草合不苟言笑,待到春花落了秋月圆了,乡音就够成了一道最迷人的屏风,温馨缠绵的话语,会时常从那后面传来,在梦里,亦在收到伊信的那刻钟。
‘明月千里寄相思’,月圆的每个夜晚都是极端思念乃至失眠的夜,故乡呢?那里的一花一草,一沟一壑,在今夜对我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我有时甚至都不敢去想,怕体内那一丝丝的楚痛,终会在月降落的那瞬充满全身。也许你该笑我痴傻,若然天无明月,我这不曾休的乡梦,只怕没有谁愿理会了。
往事远兮!故乡真的只能在梦中了,而身在异乡为客的我,却无时不在想有一天重归故里,看大雁横空,听百鸟闹林,或许也会寻份童年的乐趣。
公元1993年5月11日贵州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