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相信语言的力量,所谓忌语兆言、凶信恶兆。古人如此,信奉“头上三尺有神明”,卜者巫师总处于社会的顶层,好于天庭对话,寻老天有路,都是信了语言的魅力。这种信持续到今,民间依旧流传着发毒誓的传统习俗,依旧流传着咒语可以致人死难,是阴暗复仇的神秘方式。吉言如此,弄璋弄瓦都是道贺:招财进宝三江滚滚而来,揽富入室四海洋洋不断。节日里更甚,春节买鱼,图个年年有余;假日里买鸡,称谓吉利大吉。还有团圆之意,爆竹迎春,登高重阳,真是一个吉祥如意,物华天宝的民族。
所以,今天,孩子莫名其妙的,在鸟语市场,非要买鱼,就买四条吧,年年有余的;又要一盆鲜花,就一盆杜鹃吧,那《五月的鲜花》。
整个市场内花草最多,“万年”之龟、“金钱”之鱼略少,大抵那旧有的传统,对天地神明的敬畏,正在不觉之间,于现当代,于科技的迅猛发展有牵连,关系密切有因缘,敬畏在萎缩,在凋敝,人们相信的是自己的主观努力,人们变化的越来越为自主,或者越来越为自负,想着唯我独尊的高度攀升,一切仿佛就在我的掌中。特别是,诸如我民族此东方国度,讲究天人合一,上有神明,中庸和谐的民族,也在受扰于物质主义的,于如此惊魂甚至落魄而失去了主张,反随着全球温室效应一样的热潮,慌慌张张的汹涌,又或者迷茫的追赶。
还是不这样的好,我宁愿这花市繁盛,仅仅因为人们富足的生活是要留住春天。是的,市场内塑棚封顶,温暖如春,百花盛开,七彩纷呈,还有碧叶硕大、枝高过丈的长青木,偶或叫做郁金香的黄花点缀其间。山茶还没有开放,满枝含苞之蕾,吐露羞涩的讯息;最多的是杜鹃,一大片一大片的,人们在往昔入冬时节,那家中的塑花回忆里不置可否,不敢相信春天真的可以留在冬日。
不幸又所幸,今年是个暖冬,中原没有雪的消息,没有雪的信念与痕迹,如若此时室外雪花飘飘,从银装的世界里白如此宫殿一样的别情的暖场,看到这成簇成团成群成堆的花草,该是何等的惊讶?每年的这个民族的春节,马上就要到来,我也想着年年有余有吉有余的佳节,把春天搬进我的厅堂,要购置来两盆盛开的鲜花,愉悦我的家人,滋润我们的初春;要在物质和精神的不同层面,同一层面,制造和谐的契机,以致中庸之道,在人间的悲哀中,驻扎一份雅致的春天,供应孩子的欢喜,神人共一。
这是什么语言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