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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信是个什么玩意

阡陌红尘,风花雪月是自然界中具体可见的物质,我们的感官能够触摸其质地;大千世界,虫鱼鸟兽是自然界中真实存在的生命,我们的感知能够辨别其种类;诗情画境,残山剩水是自然界中艺术加工的升华,我们的才情能够领悟其诗意……可是,诚信是个什么玩意?我们在何处能寻觅?

当下社会,诚信似乎是个太过于虚无的东西,没有什么衡量的标准了。于是,在市场经济的滚滚大潮中,越来越多的人在“向钱看”,物质到没有现实利益便不去理会,现实到没有好处便不会在意。所谓的道德已经成了孤独野地中一根难以支撑的冷木,冷月融融侵人寒,道德的“纸牢房”早已经不再拥有那么大的约束力,当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不知耻”了,那么这种类似“行尸走肉”的行走又何谈什么温情、人味——无非是一个巨大的冰窖中,天真地以为身上的余温足以维持生命的温度,害怕周围的人从自己的身上吸取残留的温暖,于是,便远远离开、疏远、冷漠……

当下社会,是个渐渐冷漠疏远的“冰窖”。“五四”之后,儒家体系的大厦,顷刻崩塌,“全盘否定”的火药桶点燃了积压千年的火山,岩浆吐着火舌吞噬了经过的一切——不论是“杂草臭虫”还是“稻子麦田”,不管是“苍蝇麻雀”还是“燕子喜鹊”。只是这火山的威力太过于巨大,管他什么好的坏的,精华或者糟粕,坍塌的废墟上似乎还留有脉脉跳动儒家文化的余温,心悸之后的慰藉还没有安定心神,一泡热尿浇在死寂的废墟上,那股腥臊的味道让多少人也避而远之了。曾经的“人无信不立”早已抛在遥远的脑后,留下一抹巍峨的背影,曾经“一诺千金”的季布早已尘封在历史的厚厚尘埃之中,那迷离的尘土又岂止是春雨淅淅沥沥所能温润,那炫舞的灰尘又岂止是秋雨缠缠绵绵所能感动;曾经的“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的警世之言,只是夜半钟声,远行的客船摇着桨橹伴着朦胧月色淡淡隐没于烟波浩渺中,何处客船?只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叹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豪言壮语,石破天惊的呐喊,掷地有声的承诺,听之,亦能振奋人心,滑稽的是某天某人发音不准——将“驷”读“死”,三人成虎的“蝴蝶效应”刚好迎合了一部分人“机敏”的耳朵,一段新的历史揭开,一段文化的发现。“死”即是“驷”,“驷”即是“死”了,久而久之,习惯成为自然。不论是大文豪莎翁“对自己真实,才不会对别人欺诈”,不论是托尔斯泰的“不要说谎,不要害怕真理”……说太多的事例只会给人掉书袋的厌烦感,曾经的名人、名言是灯、塔、方向。但是,但是。诚信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在这个“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浑浊的污池里。

看过季羡林的一个故事,书中惊讶于一个北大校长为新来的北大学子看行李的事迹,而文章的笔墨停留在学生惊讶于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是校长。褪去这些浮华的衣服,就事论事,这是一种诚信的具体阐释——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毫无戒心的信任,一个人给予另一个人的真实的承诺。当然,我们不能把这样的信任局限于儒士般的知识分子范围内,首先他们的基本属性是人,从其特殊的个体是可以推广到普遍的全体去适用。诚信的轮廓似乎稍微清晰了,可是,这似乎还是站在坍塌的儒家废墟上的低吟,那腥臊的味道还是没有完全消散,那令人“避而远之”的状态还是没有进展。犹记得“诚信报亭”的新闻报道:一位老人因为工作而没时间兼顾报亭生意,于是突发奇想,将报纸露于野,自己拿报自己付钱。结果令人惊愕,每天卖出的报纸和钱数刚好吻合,甚至还多出余额,不由得让人感到大同社会、路不拾遗的“桃花源”的安静、祥和。当手拿报纸的人们看到小小的钱盒时,确是自我内心的叩问,自己面对自己辽阔的精神层面的抉择,没有任何障碍和束缚的由立体到平面、由平面到线条,由线条到一点的终极拷问,喧闹的解释,众生的喧哗,车水马龙的灯红酒绿,然而,这一秒,时间凝固于你思考的刹那,这是你自我人性的本质体现;这一秒,空间紧缩于你挣扎的方寸,这是你自我本性的全部暴露。那一刻,你是远离尘世的,遥远的呼唤似乎还是可以将你内心的温良激荡,破晓的暖阳还是依旧温和了万物苍生。你的诚信之钟声承载的千年历史的重量,终究还是尾随客船的波纹之后,近了、近了、近了……

历史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似乎太过于具体地难以言传。蓦然发觉,一些哲学家的思想里不也是阐释着诚信的“面容”吗?尼采在他的超人哲学里提到了骆驼、狮子和小孩子的进化变态过程。而人本身只是到达超人的绳索,骆驼的负重、忍耐;狮子的威猛、勇力,天才的尼采却看中小孩子的真善美,这种“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回归式的真,这难道不是“天然去雕饰”的裸露的真实吗?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所阐释的“存在”的重要性,任何东西一旦被叫出名字,它就不再是原来的东西了,它就失去了“无邪”的性质了。好一个“无邪”的“存在”,不诚信的前一秒已经凝固,这一秒的自己如何在流动的河流里弥补?可能诗意的栖息不仅仅需要一份真实,还有包含对于天空的真诚和土地的承诺——这些没有修饰的哲学上的语言更能一窥“诚信”的“半遮面”罢。

诚信是个什么玩意?首先,我们要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诚信是个什么玩意?接着,我们要在阡陌红尘中睁眼寻觅;诚信,是个什么玩意?最后,我们要叩问自我灵魂包裹的人性。诚信的风筝游荡蓝天晴空,可那手中线一定要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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