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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与渡边淳一之我见

渡边淳一的《失乐园》看完,他的自传《我的伤感的人生旅程》看过几篇便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相较于村上春树柔软理性而略显深沉的文笔,渡边的文字更感中年的成熟,柔软的漂浮。他的柔性像是伴着一曲富有情调的春天的华尔兹,踏着云浪慢节奏的翩翩起舞。村上的柔软则像是纯洁的恋人缠绵耳边的喃喃细语。

村上的表达是近乎青春式的幻想和温暖的可爱,在他的文字下,你会感觉时而一个直子一样温婉羞涩的女孩在跟你说话,时而又是一个绿子一样活泼霸道的女孩跳到身边,一柔一惊叫人跌宕在他的思维里深深沉迷。而我就是如此爱上村上这奇特式的思维和文字的。巧给我推荐《失乐园》,说她也很少看日本作家的书,总觉得他们的文字里沉重的东西多了。她也喜欢《挪威的森林》。村上的文字轻松的时候能叫人如漫步云端,而沉重除则让人如迷失在生命的森林走不出那一个个迷惑的困局。喜欢他散文式的短篇小说《四月的早晨遇到百分百女孩》和《且听风吟》其语言清新自然,绿草地上滴着露水的清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友善的人群,我百分百女孩的瞬息与刹那感动,老鼠吧台酒醉的淡定与发泄。所有的烦恼在他笔下变得漂浮,我想象在酒吧里,他端着酒杯静静的坐着,诉说自己的生活就像讲别人的故事,那些忧愁与困境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被挂在天边一样虚幻。这是《且听风吟》里鲜明的“我”,也是《挪威的森林》里那个始终冷静如一的渡边。他们不关心政治不关注社会的争乱不去忧虑未来,生活对他们来说只是自然的事,一切都无需大惊小怪。他们同样平静淡定的表情告诉你,生活是自己的事,不必在乎的事不需要多操心。活着就只是活着这一件事,再平常简单不过。

林少功翻译村上的小说,他说村上是一个把孤独拿来赏玩到极致的人。孤独在常人眼中是一件无聊甚至令人躁乱的事,但是村上把孤独当做灵魂自然的品性就像自己的手和脚一样的,把他们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他珍惜它疼爱它。如果不是把孤独当做心灵的品质人怎能始终如一的保持冷静的心态,精神的超脱便是来自其内心的和谐平衡。不偏颇任何不忧虑一切,自然就淡然了。苏格拉底老头说,“我不会因为失去什么而感到难过,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失去后就令我活不下去的也没有什么是永远属于我的。”把孤独当永恒来看这样何尝不是聪明的做法。

巧跟我推荐《失乐园》的时候说,“这是我看的第一部情爱小说,写中年人的困局,爱与性,平淡与激情,觉得活一辈子真不容易、、、”她的爱与性,平淡与激情几乎把我从书中领会的道尽。我几乎没有什么更深刻的印象了。渡边淳一作为一个比村上更加成熟的中年人依靠其丰富的生活经验来写作,所以这一点,他的小说比村上的更富现实感。《失乐园》中对生活的纪实性也是比较强的,简单的几笔线条勾画久木和凛子各自婚姻家庭生活的平淡寡味,刻画水口一生忙忙碌碌为升职然而却在结束壮年生命的尽头后悔人生匆匆的脚步。

《失乐园》最显著的一个特征是其对性爱的描画,渡边淳一偏偏把这令人羞耻的事用细腻的笔调来刻画,犹如缓缓流水细细绵绵的流淌。我不得不惊叹他怎么可以把性写的这么具有美感,这么艺术化。四月的樱花含着花苞,一瓣一瓣羞涩的盛开她的美丽。中年的困局离我们遥远,然而也让人不禁产生宿命感,我们不断的努力不断的追寻,仿佛幸福就是在不远的地方等我们的,然而到了生活平稳工作安定的中年时期却并不是出现我们期待的简单幸福而是开始遭遇人生的无聊,情感的麻木与空虚期。巧说,“原以为我的人生可以轰轰烈烈,却发现只是在加速毁灭。”我不愿想过远的事情,然而生活本质就是如此,面对巧的感叹我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我甚至在想,人继续活着也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飞蛾扑火罢。任何动物看似愚蠢的行为,我们不必嘲笑,因为本质上人也是一样。故事的结局,不知是该看作一场悲剧还是喜剧,久木和檩子相拥着死去,以身体的紧紧相拥期望永生的不分离。从他们的动机来看,宁愿选择在爱与幸福的最高潮死去,也不要让这爱与幸福在生活的消磨中变质。在这样的情况下,死亡是爱的保鲜剂,虽然死亡的外在形式是恐怖,悲剧,然而在死的人眼里,他们达到快乐的顶点,得到了永生幸福。同样选择了自杀的海子说,“我把天空还给天空,死亡是一种幸福。”也许我只能站在这样理性的角度来理解他们的选择,毕竟死亡的外在形式给人太过沉闷和无力的伤感。也可以说如果我站在人生的自由选择上理解了海子的行为,那我不知道被抛弃的海子的二老在年年日日里守着儿子的坟墓时那巨大的悲伤与追悔该由谁来理解?生与死的矛盾总是那样复杂,有些事总是说不清,但我想,人既然来到了世间就要好好尊重这一份在人间的选择。

村上渡边文字风格各有千秋,不过感觉渡边过于中年的深沉了,还是喜欢村上的睿智和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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