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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青山总是情

  清远的青龙峡笔架山,一个原生态的山岭,蜿蜒嶙峋的岩石路,引出汩汩细流,汇集成浅水滩,清澈的溪水,画出雪白的弧线,在长满青苔的岩石壁中穿梭,倾泻而出,水声清越。手拂过水面,一阵清凉的喜悦透入心中,如同儿时忽然获得一颗糖一般兴奋,大抵是已然很久没有接触过如此纯净的水,触目所及的绿野,扑面而来的清凉的水汽,渐渐安抚下一颗在都市奔波的浮躁的心。

  

  除了青山绿水,这里给予我印象最深的是各种桥,古质木板桥、单独铁索桥、独木桥、踏板桥、竹节桥,轮胎桥,小巧玲珑或者大气凛然,各式各样的桥,显现出不同的风景和不同的个性,如同调皮的孩子,温暖的闺秀,粗野的农夫,健硕的男子,瘦弱的老人,千姿百态地横跨在涓流清溪之上,为这山增添了几分灵动,为这水加添了几分稳重,相映成趣。

  

  青山,流水,古桥,忽然想起沈从文说过的一句话:“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当时脑海中翻涌着这句话,若非知晓他与张兆和后来的不睦,或许真的就轻易被感动了。也许,我也会如他所说,慢慢走过很多地方的路,行过很多桥,看过很多云,喝过很多种类的酒,在年华最好的时候,只喜欢过一个人。不管脚下的是岩石,还是山路,不管平坦还是曲折,都无法掩盖住心里平静的喜悦,在这样青山绿水中,安静的世界里,放空自己,不用关心粮食和蔬菜,不用想着和所有的朋友同信,那时候倾心所想便是,身边有谈得来的朋友,手边有清澈的溪水,想挽上裤脚,淌淌水,闭上眼睛感受由脚心传达至上的清凉和喜悦,如同想念一样的味道。

  

  斑驳的石头,硕大的古木,枯朽的木桥,在不经意间展示着风雨的侵袭,年轮的更迭,然而青山依旧年复一年地绿意央然,流水依旧日复一日清澈徜徉。看着年轻的朋友,轻巧地跑着过桥,回头甜美地笑笑,露出小小虎牙,心中忽而感叹,假如重回十八岁,我又会选择怎么样的方式生活,选择什么样的路呢?然而,平心而论,不管过去如何,都未曾后悔,因为那是属于年轮的痕迹,康德说,存在即是合理,坦然接受即可,如这广阔的山岭一般。

  

  沿壁而下的水流,落在水车上,零落的水声应和着水车的摇曳,颇有一种“欸乃一声山水绿”的惊喜。站在瀑布前面的岩石上,星星点点的水花落在身上,清润凉爽,回头望去,看着雪白的瀑布,特别想不顾一切地站到瀑布中间去,感受水流不惧万物的冲击,那种属于生命的力量,如厚鼓,重重地敲响。然而,如此细致的小桥流水,是不适合西关大鼓的,倒是适合长箫短笛,两相应和,或者就简单拿着一片叶子,清扬地吹奏,也不失即兴一曲的乐趣。

  

  探险为行程的一部分,漂流才是此行之目的。一路漂流而下,忽而平缓,忽而急促,水迎面覆盖而来,避不可及,透心凉,然而心却喜悦无比,在汽船与岩石的碰撞中,在不知未来有怎样的漩涡中,忐忑却兴奋地前行。待到平坦处,不少人用勺子或者头盔,或者直接用手泼水。从头浇下,我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狡黠地笑了笑,和同船的姐姐及小朋友一起对外,待周围泼我们的人渐多,急忙和最近的团友讲和,一致对外……笑笑闹闹,漂流结束,到了最后的池中,我摘下安全帽,捧着一帽子的水,笑语盈盈地看着即将靠边的小船,对方警觉,急忙脱下帽子备战,然而,我与小朋友已然先发制人,两炮连击,取得了局部胜利……

  

  一直想行过很多路,走过很多桥,感受很多平淡的喜悦,那些平凡生活里的满足,恰如在青山中一直环绕流淌的潭水,即使深不见底,也依然让你感觉到清澈、凉水。那时候,站在那个空旷的地方,我想着,如果有机会,可以带大姐姐和陈鑫小朋友来看看玩玩,他们一定是很喜欢这样的风景的,心里也定然是欢喜的。五人同行,有良友相伴,在山林穿梭中,渐渐发觉眼中的美景和心中的快乐,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与幸事。

  

  虽然囿于是水源并未真正脱鞋挽裤脚在水里尽情嬉戏,只是用水轻轻滑过水面,换得一个清凉的思念,却足以安抚心中对夏天的烦躁。如水一般的柔情,怪不得古代天下男子,即使生为英雄,也最终难逃美人的如水柔情。

  

  下一站,我想去大海边看看,感受浪花流过脚边,带走脚底的沙的感觉,似时光流逝的从容;我想听听海涛拍打岸边,而我只静静地走着,坐着,躺着,看着蓝天白云,看着大海,或者思索人生,或者想念生命的过客,或者仅仅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仅仅感受生命鲜活存在。在二十八岁生日之前,给自己一份宽阔的礼物,去感受更宽广的人生,向往着海的另一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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