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向到海南岛旅游的朋友请在这里来。只要登记就有礼品相送哦。”闹市口,一位美女手拿宣传单正在招徕业务。
猛不丁的听到“登记”一词,不由得会意一笑:不处对象就可以登记,还有礼品,真是好事。
如若在三十年前,这位美女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如此的误会。不过现在无论她一天“登记”多少次,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想和别人结婚了。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词汇,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翻阅一下第六版的《现代汉语词典》,“登记”的意思是“把有关事项写在特备的表册上以备查考。”和记忆中的“登记”的含义截然不同。
小时候,村里谁家有个大小伙子要成家立业,最为标准的程序就是:(媒人)提媒——(双方)相亲,(二人)登记——(奉子)结婚。登记是所有程序中很重要的一项。所谓的登记就是拿着大队开的证明(信),到公社办理结婚手续(结婚证)。办了这个证,男女双方就是合法的夫妻。
为什么要双方都去呢?就是要当着公社干部(公家人)的面说“俺愿意”。
但那个时代,好像除了男女办理结婚证说是登记,别的好像都不“登记”了。
干农活当然是不需要登记的。哪一天、谁到哪块地干什么活不需登记。因为那都是生产队长安排的。社员们只需要像个机器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或者更准确地说像个牲口一样,如果不听队长的话,马上召开批斗会。队长就是生活在身边的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不敢不听的。
买东西也是不需要登记的。因为从油盐酱醋到白糖大肉都是需要票的,别说那时候没有钱,就是有钱没有票也白搭。
交公粮也不需要登记。哪个生产队交多少公粮,上边都给定好的,愿意交要交,不愿意交也得交。即使在分田到户后好长一段时间也是这样,让交多少就得交多少。不存在同意不同意一说。
还有就是群众从心理说“俺愿意”的但也不需要登记,比如:开个荒、做点小生意之类,因为“公家人”不愿意。
登记,在那个时代是个稀罕事。难怪,那时候一说谁家的闺女、小伙“登记”了,就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她)要成家了。
“登记”从男女之事走上社会是跟着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脚步来到我们面前的。
一个人要和一个陌生人做点生意,小的自然好说,一手点钱一手交货就成。碰到大的、持续时间长的,双方没有打过交道,都存着戒备心态,这时候需要各自让对方看到“俺愿意”,双方立下个字据交到“公家”那儿“以备查考”,这就是“登记”。
随着人与人交往的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内容越来越丰富,在不同的场合“登记”的机会越来越多。不光结婚要登记,买房要登记,看个专家号要登记,就是到哪个小区找个人不登记也甭想进去了。
不经意间,“登记”这个一辈子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儿成了我们日常所必需。“登记”似乎也成为了一道数学题:次数越多说明在社会交往上越活跃,“登记”和生活“出镜率”正相关;次数越少说明生活越俭约,“登记”和生活质量反相关。
2014-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