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觉得，成都的分公司不应该再像现在这样，只局限为一个家庭式的私营企业，而应该成为一个社会性的企业。”二00三年一月十日，杭州湾电子有限责任公司的五楼会议室里格外热闹，新股东笔夫听了公司董事长惠子在成都投资建电子分公司的方案报告后，发表了看法。他接着说：“我们要走出以家庭成员为企业所有者的怪圈，应该允许具有战略投资眼光的合格投资者进入，使企业在更多资本的关注中成长壮大。以家庭成员为企业所者的投资方式体现的是一种小农意识，这样的企业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发展，但它永远只能是一个婴儿，不能长大成人。因为局限在家庭成员的狭小圈子里，企业与温室里的花朵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你的核心体现在哪儿？”董事长惠子对新股东笔夫的观点感兴趣，一直以来，她都在为新公司的治理结构问题思考着，期望能找到一个有效办法，使新公司一开始就具有较为强大的生命力，她专注着笔夫，想请听他详细地阐述。
“问题的关键在于所有权人的多元化。当然发起成立公司的原股东可以占有多数股份，但我们更需要引进更多的投资人。比如，我的朋友王敏和高天，他们就适合参与投资，在蓉城房地产行业已经做得非常好，有先进管理经验。”笔夫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这样做，我们可以在三个重要方面获得新资源，第一是可以解决新公司所需要的资本金，第二是能够将他们在房地产行业中的管理经验学习和借鉴过来，第三是可以引进包括技术在内的一些新东西。我们还应该允许员工投资，使劳动力资源与资本资源有效地结合起来发挥出作用。一个员工或者一群员工，只有在将他们所拥有的两种重要战略资源都充分地和企业捆绑在一起时，才能成为利益共同体，也才能够对公司的发展付出其所有的劳动，并发挥出最大价值。至于怎么操作，我想应该分成这么几个部分，第一是要制定一个好的公司章程；第二是要制定较为理性的管理细则，其中董事会、经理人员、监理人员的职责需要认真界定，做到按章办事；第三是要对公司利益享受和风险承担制定出规则，按照规则分配公司的责权利和分摊所遇到的风险。”
“总体来说，我非常赞成老二的想法。”大哥笔耕发言道，“但我觉得在公司成立时要一步到位非常困难，因为在成立时没有谁会相信我们能够给投资人带来较好的回报，会徘徊不前，犹豫不定。那样的话，分公司就很难做到在短时期内开业。我的意见是，先以家庭成员持股的方式把企业建立起来，然后再对公司进行改造，引进一些投资者包括员工。”
“大哥说的有道理。”同样是新股东的三弟笔文不赞成二哥的看法，但觉得明确反对不太合适，于是折衷地说，“我的理由除了大哥已经讲出来的外，还有另外两个方面。第一，我们好不容易把公司做成现在这样，而且发展前景还非常好，突然间让没有一点贡献的人进入，从感情上接受不了。第二，扩大股东队伍固然对公司发展具有一定的好处，但同时也会带来许多新问题，其中管理效率会受到严重影响。以前，我们决定了的事情不需要再和谁商量就可以执行，引进投资后就不行了，需要董事会全体成员通过，否则，执行上就会出现阻力。”
“尽管大哥和三弟没有明确反对，但所表达出来的观点就是反对。”笔夫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大哥和三弟发言的实质，仍然坚持道，“在多元化的公司治理结构中，看是支离破碎，而实质上是非常讲究规则的。我依然认为应该对我的方案予以表决。”
董事长惠子迟迟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在资本运作上，她非常赞同二弟笔夫的观点，也有心思将分公司一开始就建成一个现代意义上的企业。但从管理技术上讲，确实存在着一些困难，其中管理人才匮乏是一个最大瓶颈。丈夫笔耕和三弟笔文在产品技术方面是好手，但管理方面非常欠缺，他们属于技术类的工程师。想了很久，她说：“其实，二弟的想法是正确的，我非常支持，而且也在思考如何实现。但现在，我们有一个难题，那就是管理人才严重缺乏。如果实施二弟的方案，那么现在就要招聘管理人才。同时，作为方案的提出人，也作为公司的股东之一，二弟有责任和义务把方案精细化，提交下一次董事会讨论。你认为呢？”
笔夫打开自己的包，将一摞资料取了出来，给三位主要股东每人分发了一份，然后说：“其实，在参加这次股东会议之前，我已经弄出了一个方案，请在会后审看，下次董事会议再讨论。”
“那好。”董事长惠子说。
作为新股东，公司给笔夫准备了一间办公室，开完会议后，在其他三位股东的带领下，笔夫第一次来到了办公室。向大嫂和三弟道别后，他把大哥留了下来，需要和他谈谈自己的想法。“老二，准确地说你早就应该成为公司的一个重要股东了，公司能够发展到现在，你功不可没。”大哥说，“如果没有你当年的三百万元资金，很难想象公司现在是什么样子。以前没分配财富，是因为惠子的父亲在公司里还有股份，所以，操作起来有阻力，请你理解。不过，你的利益从一开始就计入了账上。”说完，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便又返回来，将一份股权确认文件交给二弟，说：“这就是你现在所拥有公司的全部股份。”
笔夫看了一会儿那份股权确认文件，几乎被吓了一跳：“三百万？”
“对，二弟，实实在在的三百万。”大哥说，“这三百万的股份从今以后就归你所有，包括处置权和收益权。同时，你还对公司具有管理权。”
“谢谢大哥、大嫂和三弟。”笔夫说。
“不，应该我们对你说谢谢。二弟，你为公司的发展付出了很多，我们对你的关心不够，大哥心里很愧疚。”的确是这样，想起那段已经过去了的时光，笔夫感到有些后怕。
“现在，你应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生活了。如果需要，大哥和三弟会鼎力相助。”大哥说，“听说你们行长的妻侄女很不错，你有那份心思么？”
“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笔夫回答，“因为现在我决定不离婚了。”
“这我已经听说了。不过，我认为应该慎重。夏茜染上毒瘾，你力所能及地帮助，我没有意见，但如果因此而决定不离婚，我觉得非常不明智。因为，这只是你在道义上为她负责，而不是在爱她，将会使你今后的生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大哥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是非常需要爱情这种粘合剂的，没有爱情，会非常痛苦。二弟，以前你和夏茜相爱，我们非常支持，但现在我不能认同你出于同情而不离婚的观点。”
“谢谢，我会仔细考虑这个问题的。”笔夫回答，“我想谈谈在成都建立分公司的事情。在会上，你好像有些反对，为什么？”
“对，我是反对的。因为，我们好不容易把公司做成现在这样的规模，要一下子将它分割给与我们家庭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有点接受不了。老二，这是我们建立起来的江山，为什么要让它成为别人的财富基地？我不想让公司成为一个福利院。”
“不，不是这样的。”笔夫解释道，“我们的原则是让自己的财富稳定地增长，只要能够实现这个战略目标，采用何种方式并不重要。大哥，我们要用做企业家的眼光去看待企业管理。大嫂在企业治理方面是非常有建树的，难道你就没有受到过一些感染？”
“老二，让我仔细研究了方案再回答你，现在别再为这事争论不休。好吗？”
见大哥没有兴趣谈这件事情，笔夫只好不再谈了，他强调说：“就算是把我的提议当着帮助我实现一个梦想，请求你支持我，行吗？大哥。”
大哥看着他，问：“老二，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刚才的话，那就是想把我们自己的公司作为检验你现代企业治理理论研究成果的一个试验基地？”
“是，但又不完全是。”笔夫回答。
“那是很危险的。”大哥说，“一家人都要因此冒险。”
“不，并不是冒险。”笔夫说，“没有把握，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请相信我，大哥。”
大哥没有急忙表态，沉默了，良久，抬起头来，看着二弟：“你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我为你冒一次险。二弟，我支持你。”
得到大哥的明确表态后，笔夫松了一口气，他笑了，心想最大的阻力总算排除了……
金库管理员监守自盗案件发生后，蓉城银行决定对北川分行的领导班子作出调整。与往常不同的是，除了一把手由上级任命外，其余四个副手的职位全部通过公开竞聘产生。办公室主任唐广决定抓住这个机遇博一次，成功了便可以升迁一级，失败了依旧可以做办公室主任。在笔试环节，他获得了好成绩，顺利闯关进入了第二轮的答辩环节。对唐广来说，这一年他的运气非常好，答辩环节中他抽选到的题目是《当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冲突时你应该怎样正确处理？》，巧合的是在复习时，这个题目已经看过，答辩时，他沉着冷静，圆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答辩场上，他看到蓉城银行行长高扬的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颜，因此，答辩结束后，他不无兴奋地来到笔夫的办公室，说：“老弟，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考官们对我的答辩非常满意，尤其是高行长还露出了笑容。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我会成功。我们提前庆祝一下？是你出钱请客，还是我？”
“祝贺你，老兄！”笔夫自然感到高兴，站起身来，握了一下他的手，“以前，都是吃你的，也怪不好意思。这次，我请。”
“那就这么说定了。”唐广脸上的喜悦依然余音缭绕。
他们来到了一家较为干净的餐馆。点好菜后，笔夫把一杯酒举起来：“来，祝你成功，干！”
“干！”唐广回应道。在喝了几杯酒后，他的喜悦慢慢消失了，突然间充满了心事。
笔夫懵懂了，问：“干嘛突然变深沉了？”
“唉，我突然发现喝这顿酒不应该。”
“为什么？”笔夫看着他，“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首战告捷？”
“对，应该。可是，组织考察环节才是最重要的环节。如果落选了，今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你？”
“放心吧，老兄，已经做到了尽你所能的一步，作为朋友，我是不会那么势利眼的。”
“谢谢你的理解。”唐广说，“也正因为到了这一步，我内心的压力才越来越大。”
“我理解，非常理解。”笔夫说，“请你放心，在考察时，如果组织找我谈话，会如实反映你的优点，请求组织给你机会。尽管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观点不统一，但不会因此作为对你的评判标准。”
“我知道你的人品，所以，遇到事情时，都会第一个向你讲诉。”唐广举起酒杯和笔夫碰了一下……
不久后的一天，蓉城银行召开了党委会议，对北川分行领导班子调整一事做出专题研究，行长高扬对即将产生的新领导班子寄予厚望，他说：“我觉得北川分行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应该是一个开明的领导班子。在公开竞聘入围的六个人选中，唐广同志颇有争议，干部考察组的同志反映很多问题，需要提交党委领导班子认真地讨论一下才能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他示意人力资源部将唐广的情况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汇报。在听了汇报后，党委领导班子的五名成员都沉默不语了，他们在静静地思考着。笔夫本没有发言权，但这次破例了。见大家都不发言，高行长对笔夫说：“笔夫同志，你曾经在北川工作过，和唐广同志共事多年，应该对他有一个较为完全的了解，所以今天党委特请你介绍一下情况，以便于公正评价一位同志。”
大家的眼光投向了笔夫。笔夫详细地介绍了唐广的优点，也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些缺点，然后，他说：“按照干部管理条例规定，我个人认为唐广同志有进入北川市分行领导班子的资格和权利，请党委认真考虑。”
表决时，五名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一致通过，唐广成为了北川市分行新一届领导班子的成员。没想，会议结束不久，笔夫收到了唐广发来的一条短信：“谢谢你在党委会上对我的美言。”他感到不可以议，这次党委会是非常保密的，然而刚刚结束不久，内容就被泄露了出去。是谁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而且还将成员们的发言详细地透露给了被讨论的人员？笔夫感到后怕，这说明在高行长的身边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是非常危险的。
不一会儿，唐广拨通了他的电话，说：“老弟，我现在在成都，有时间聚会一次吗？”
“没有时间。”他拒绝道，“对不起，今天，我有其他安排。”
“小聚一会儿也不行？”
“的确没有时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觉得自己被唐广利用了，而且还受到了戏弄，因此，非常生气，甚至后悔在党委会上的美言。他越想越感到气愤，于是，给唐广发去了一条短信：“希望你引以为戒，更希望你把事情做好，别像上一届北川分行领导班子那样半途夭折。”
一个月之后，蓉城银行《关于聘用唐广同志任北川市分行行长助理的通知》摆在了笔夫的办公桌上，拿起那份文件，他苦涩地摇了一下头，然后将文件扔到了一边……
接到蓉城电子有限责任公司发来的合作邀请函后，高天非常诧异。他把管理顾问笔夫召唤到了公司，将那份合作邀请函扔到笔夫面前，问道：“蓉城电子有限公司发来了一份合作邀请函，我实在是不太明白，想请你这个顾问商议商议，你觉得该怎么办？”
笔夫在一把椅子里坐了下来，他慢慢地品着茶。“怎么，你对继续担任我公司管理顾问没有兴趣了？要知道，我们是有合作协议的，你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高天蹙起了眉头，笔夫今天的反应使他突然有了一种陌生感，“难道也要和王敏一样，为了自己发财而背叛我？”
“我觉得，第一，你不应该诋毁王敏。”笔夫回答，“第二，你也不应该诋毁我。至于蓉城电子有限责任公司向你发来的合作邀请函，那是另外一件事情，觉得可以与之合作就参与，觉得不可以就拒绝。高总，高董事长，你不能把所有遇到的事情都牵强附会地联系在一起，那样太累，不值。”
“好好好。我错了。”高天回答，“那么，我要不要与蓉城电子有限责任公司合作？”
“我觉得可以合作。”笔夫说，“据我所知，这家公司是以生产手机用的集成电路为主要产品的高科技企业，产品重点是销往日本和韩国等，市场前景非常广阔。据调查资料显示，在十年之内，中国手机用户将会比现在翻两番，也就是说七至八亿人将会用上手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
“这我丝毫不怀疑，但我们是搞房地产的？”
“对，是这样。”笔夫说，“和他们合作并不是要求你也去搞电子业务经营呀？目前，你经营得非常好，应该继续从事房地产开发。他们的意思是要你投资，以一个公司股东的身份进入这个行业，承担风险，并分享利益？”
“那我的资金不就分散了吗？”
“就是这个意思。”笔夫回答，“在企业管理中有这么一种说法，叫做不要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一个分散风险，谋求多余资金资源更好收益的最优投资策略。难道你不想试一下吗？”
“那我怎么去控制投资？”高天问。
“派高官人员进入那个公司看好你的投资哪。”
“这是你的主意，对吧？”高天突然想起了那份以男人的名义和笔夫签订的“协议”。
“是公司的决定。”
高天在办公室里转悠了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你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动。”笔夫揣摸到了高天的顾虑，“但我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是一个让忠诚于企业的人都能够凭借自己的资金、劳动、技术等资源分享企业发展成果，并为企业进一步发展做出贡献的最优策略。今后，许多民营企业都会如此，因为这样做才是在做企业。高董事长，你现在的思想只适合于经营家庭，而不适合做企业，尤其是大企业。我只是出于公心，谈对蓉城电子有限责任公司合作邀请函的处理建议，绝对没有一点点不顾你公司利益的意思。决策权在你手中，所以，请你斟酌。另外，我告诉你一个消息，王敏决定投资一百万。”
在结束谈话后，高天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他在继续思考要不要参与合作的问题，但没有答案。他问自己：“难道要做大公司就非得要把自己的财产分散开去？让与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都来投资，分享自己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财富？这是什么管理思想？”如果跟自己有联系的人成为公司的所有权人，还可以理解，因为发了财，从道义上讲应该帮助自己的亲戚。但笔夫又认为这是非常危险的，对公司不仅没有一点好处，反而还会加速公司的死亡。坐在椅子里，他慢慢地品味着笔夫的那番话，但却不能明白道理。这时，他接到了笔夫发来的短信：“如果你不把公司当作是自己的，而当着是社会的，就会理解透我讲的道理。一个企业只有是社会的，才能获得社会认可，更好地发展。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穷人渴盼维持生存的钱，而是一种事业的成就感。”
他反复读着笔夫的这条短信，却依然那么迷惘。突然，他吼叫了起来：“不，我不会上当！”
吼叫声被刚好来找他的妻子王梅听见了。妻子走进他的办公室，一脸茫然地问：“上谁的当？”看见了办公桌上的那份邀请函，妻子迷惑不解地问：“蓉城电子有限责任公司？”
“对！”他回答。于是，把有关情况向妻子讲诉了一遍，说：“我估计，笔夫已经变了，对我不再那么忠诚了。”
“为什么？”妻子不明白。
“因为，他们家的蓉城电子分公司需要资金，所以，采用这种方式……”
“你是说他想骗我们公司的资金，以解燃眉之急？”妻子替他说了出来。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他说，“据说王敏已经被他拉下了水。”
妻子想了想：“不可能。如果要骗，以前他们的杭州湾公司更有机会，但是没有。他们不仅归还了本金，还给我们分了利润。”
“那只能说明是过去，不能说明现在。”
妻子仍不赞同他的意见：“其实，最近我也看了一些管理学书籍，觉得笔夫的观念有一定合理性。”
“关键是凭什么要允许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成为公司的老板？”他一筹莫展，“为什么要让他们跟着发财？”
见他越来越恼火，妻子不想再讨论，于是，说：“哎，不争了，不争了，我来是想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看着妻子问……
尽管高天没有参与合作，但五月十八日，他还是以嘉宾的身份出席了蓉城电子有限责任公司的揭牌仪式。除了笔家三兄弟和他日本嫂子这四位发起人股东外，该公司还吸收了许多新人成为股东，几位高天熟悉的蓉城房地产界的老板也成为了这家公司的股东，更让高天扎眼的是从前的合作伙伴王敏作为重要股东，受到了高规格待遇，自己却被冷落在了一边。午餐会上，他被安排在一般嘉宾的座位上。途中，公司董事长笔耕走了过来，招呼道：“高总，谢谢你的光临，很抱歉，今天没有能够好好款待你，下次一定单独弥补。”
“哪里的话。”高天强装笑颜地回答，“祝贺你，笔总。有时间的话，到我公司做客。”
“一定去拜访。”
他草率地结束了午餐，扯来一些卫生巾，一边擦嘴，一边对笔耕说：“笔总，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一步？”
笔耕只好将他送上了车，然后，返回大厅里，将笔夫拽到一边，说：“高总好像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也不陪陪人家？要知道我们家的发迹全靠他鼎力相助。”
“那是私人感情，我们都应该记住，而且在他遇到困难时，也不要袖手旁观，但是今天我需要凉他一下。”笔夫解释说。
“为什么？”笔耕不太理解。
“因为今天不是私人聚会，而是公司开业。”笔夫解释说，“所以，我们不能过分亲热他。”
这时，三弟笔文走了过来：“我知道你们在谈什么，不过，我赞同二哥的看法。说实话，高天没能成为我们公司的股东真是一个遗憾。”
“在管理上，他还是一个抱着传统思想不放的人，所以，我很担心他公司的前途。”笔夫说。
“为什么？”笔文问。
“最近，他把许多亲戚安排到了管理岗位上，这对一个公司来说是非常危险的。”笔夫解释道，“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番，他有些生我的气。不过，我还会提醒，直到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真的不希望他的公司被一帮亲戚毁掉，那样他会很痛苦的。”
“跟我一样，开初对你的方案也不太理解，相信他最终会明白的。”笔耕说，“老二，知道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方案吗？”
“不明白。”笔夫回答。
“现在告诉你实话吧。”笔耕说，“我不想和你发生矛盾。准确地说，开初我和高天的想法一样。不过，现在看来，你是正确的。”
惠子走了过来，看着二弟，说：“二弟，你办事的效率不错，嫂子很佩服你。说实话，在企业管理上，比你大哥和三弟都强，但技术上，他们两个是能手。”
“当然。”笔夫回答，“这，我一点都不怀疑。”
“另外，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惠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娅，说：“这女孩儿不错，又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从事会计工作，所以，想招进公司做财务管理工作。刚才，我接触了一下，她说需要你同意，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吧？”笔夫不知道苏娅为何如此回答，“对，她是我邀请来的，只是因为不好薄她姨父的面子。”
“她姨父？”惠子一脸疑惑。
“对，我们行长。”
“这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笔文问，“二哥，如果没有理解错，她和你就是那种关系，对吧？”
惠子笑了：“我明白了，还是三弟聪明。”
“喂，不能这么说吧。”
“不错的主意。”大哥一语双关道。
这时，惠子向苏娅走了过去，对她说：“我征求了二弟的意见，他好像是同意。你呢？”
苏娅把眼光投向笔夫，笑了，脸上荡漾起了甜甜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