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难相见,泪水滴滴洒河岸。
隔山隔海情难断,月亮有缺也有圆。
菜园的生产队的办公室里,一盏煤油灯亮亮的,白文水在灯底下认真的给郭胜敏,马志芳添写古青县干部选调登记表,心里又酸又高兴,酸的是郭胜敏,马志芳要离开自己,高兴的是,郭胜敏,马志芳他俩有了乘心如意的工作。白文水看看马志芳,马志芳早已泪流满面,她又看看郭胜敏,郭胜敏沉着脸眉头紧皱,很不高兴。郭胜敏看到白文水在看他,郭胜敏起身来到白文水面前,哀求的说:“我不想离开生我养我的菜园,我更不想离开你,你在哪我就在那。你就把这登记表退了吧,我感激党对我的爱护和培养,使劲的拉住白文水,我求你不要再写了。”马志芳坐在桌子旁边,擦着泪水说:“我就想回你的家乡和老母亲在一起,我照顾老人家。我想这登记表还是退回去,我只要有你,一辈子也不后悔。他走在白文水面前哭诉着。”白文水感动的泪流下来说:“毛主席在召唤我们,为了农村的社会主义建设,我们的家庭美好,创造未来是我们的理想啊?我们不能放弃,路在面前,我们一起走吧,郭胜敏,马志芳你们看曙光就在前头?我还留在菜园啊?我一定把菜园的事办好,你们就放心吧,新的工作等你们,全菜园人都高兴的事,还有啥不同意的呢?我们虽然分开了,心在一起的啊?没有同生但求同死。”说啥他俩也不同意在登记表上签字,天大的好事我一定做好!不辜负分团领导对我的厚望。白文水找来众相亲,在大家的劝说下,郭胜敏,马志芳才在登记表上签了字。
郭胜敏被分到僧垡头公社做妇女工作,白文水的工作热情,在感动着她,鼓舞着她,是她的学习的榜样,搞好抓革命促生产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白文水,眼望着窗外的永定河,泪水流在枕巾上。
永定河水向东流,思念情人夜难休,单雁哀鸣何处去,还愿与文水在同舟。
马志芳到养马庄公社,做共青团的工作,工作搞得很出色,深受青年喜欢。抽时间回菜园和白文水互相鼓励互相学习,每逢分别的时候,相亲相爱的泪水洒在永定河畔菜园的桃林里,这是他们相爱的地方。像桃树一样静静的等到春天的到来。
滴滴泪水深深情,革命路上并肩行。
蝴惵相爱双双舞,桃花红时再相逢。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四清运动受到冲击,一批领导干部纷纷离队回单位接受检查,四清运动领导力量薄弱。
中央决定,停止四清运动,撤销四清工作队,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就地闹革命,让群众自己解放自己。
白文水接到菜园公社四清分团紧急通知,下午六点分团召开紧急会议。白文水按时来到会场,赵指导员宣布了撤销四清工作队的中央文件,分团决定各队不要召开群众大会,把四清退场的事情讲给队的领导班子,安排好工作,明早七点到公社集合,八点发车,回蓟州老家去,就地闹革命。工作队员要严守纪律认真的执行,不要闹得满城风雨,纠葛缠身,越快越好,不要误了发车时间。
白文水脑子轰得涨起来,他就要离开菜园,离开自己的亲人,他的心碎了,他离开会场,在永定河大堤上看见那桃林,是他相爱的地方,他见不到马志芳,见不到郭胜敏,见不到菜园的社员,白文水抓了一把黄土,流泪了,耳边响起了马志芳的那支歌,
一只小舟水上走,风吹浪打颤悠悠。
多少游人身边过,只等哥哥坐船头,、、、、、、。
白文水看到棵棵桃树,树叶落了。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奔跑的树叶。搜搜寒风让白文水感到,冬天到了。
白文水来到菜园,含痛找来蒋力田,马永才等领导班子说明情况安排生产。寒冷的冬天夜里,鸡叫声让人们心里更加难受辛酸,白文水同志快要离开菜园了,大家做准备吧,别误了集合的时间。
白文水去看自己的干娘,郭胜敏的母亲,郭胜敏的母亲听说明天要回老家去,抱住白文水痛哭说:“官务再身我留不下你啊?哭起来泪水流在白文水身上,郭胜敏不在家,我的天啊?你们的领导心太狠啊?儿女常情都不挂在心上,声声泪,声声怨。白文水心酸啊?眼泪流在妈妈的身上,在妈妈的怀抱中说:“妈妈,不要哭了,我会回来的,我写了这封信您交给胜敏,您保重,妈妈我还有事,我该走了,我有时间来看您。”
一辆马车在菜园生产队办公室门前,欢送白文水的社员整齐的站在马车的两旁,白文水刚要上车,潘振德跪在白文水的面前连连磕头感谢白文水的救命之恩。白文水拉起潘振德笑着说:“你应该感谢大家的理解和帮助,你表现得很好,大家喜欢你,姑娘会爱你的,好好的干。”潘振德向大家鞠躬感谢。郭胜敏的母亲来了,喘着气说:“这是我做的你爱吃的包玉饼(白面皮玉米面馅),在车上吃?”白文水含泪说:“妈妈我感谢你!”郭胜敏的妈妈说:“妈妈是应该的,去吧,妈妈在等你,。”
白文水招手含泪谢着菜园的社员,菜园的社员含泪的送走了白文水。
马车来到了公社门口。下了车。白文水说:“大伯明年桃花开的时候我来看您,您告诉志芳踏心工作,我等她。”含泪握住大伯的手:“再见吧!”
白文水被同志拉上了汽车,一声长鸣,汽车离开了古青县城,在由县城到南关的五里的路上,到处是欢送的人群。
在寒风中马永才老泪在流。一直送到南关不愿离去。“老天啊,我咋向女儿交代啊?”
白文水回到蓟州下营的家乡,参加了农田水利建设。晚上,在工棚里看到了永定河,看到了马志芳,看到了郭胜敏,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志芳我在这里,抱住志芳,睁开眼睛,抱住自己的枕头,是梦,是梦,望着天上的银河。看着牛郎织女星,流下了泪水,枕边留下了层层的泪痕。
诗云:千里有情缘,相爱在人间,离别肝肠断,何日再团圆。
又诗云:白雪映天天更蓝。风吹寒月心更酸。
不知情人何日见,夜夜更更难睡眠。
北风呼叫雪花飘飘,喜鹊在树上喳喳的叫。在宽江的修建大闸工地上,歌声如海红旗如潮。白文水当选为飞虎突击队队长,日夜奋战在工地上。红润的脸失去了光泽,白白的皮肤寒风刮上一层黑霜,嘴唇干巴巴有好多裂痕,时时的流着鲜血,黑色的棉袄粘着有好多泥土,带领一班人开挖泄水明渠,十个人举起石头做的二百斤大夯,两尺厚的冻土一块块被轰打着,风在刮,汗在流,人们脱去棉衣,热气腾腾,像是夏署。一块一块冻土掉下来。白文水挥手喊着劳动号子一下一下的用力敲打铁锥,“人心齐啊,泰山移啊,其努力啊,挖明渠啊!”俏皮的王大力接着喊,“年轻的小伙子啊,个个都有劲啊,那边的花姑娘,都还没有对啊,我们都喜欢啊,也爱听骚味啊!”人们都笑的抓不住石夯,笑的在地上打起滚来,白文水笑着说:“好一个王大力,这个场面笑话说不得,那多危险啊?下次注意啊?王大力呵呵的笑着,白文水说:“大家休息吧!”人们穿上棉衣。吃着雪球,打起雪仗,漫天在飞雪球。打在青年身上,青年们像小老虎一样的追逐着。白文水想起马志芳,心碎了,在寒风中流下泪水。自己是一个农民工,“马志芳还爱自己吗?”“文水哥,文水哥!”白文水看到喊他的是春香,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睁大眼看看,是春香,心里一惊,眼睛热了起来,春香大雪天的来了。头发乱蓬蓬的,满脸的汗水,脚下棉鞋满是泥水。白文水急忙来到春香面前说:“春香,家有事啊?“春香说:“妈妈病了,在医院里想你。妈妈的病很重,我吃口干粮,这就回去。”坐在雪地上抓起白雪攥成雪球,掏出玉米饼子,一口白雪,一口冰凉的干饼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文水哥,我走了一夜,我饿了,我吃口饭,你找领导请个假,咱就马上回家,妈妈在等啊?”春香啊?你好辛苦啊?走七十里的雪路,吃干饼子吃白雪,我心里难受啊?”白文水解开棉大衣,紧紧的把春香楼在怀里,挡住寒风的吹击,春香感到春天的温暖,文水哥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爱我。白文水心里跳了起来,责备自己,眼含泪水,抱紧春香,好长时间才平静些,站起来拉着春香,和飞虎队员说:“母亲病了需要回去,大家注意安全。”告别队友向指挥部走去,指挥部刘指导员听到诉说,看到流泪的白文水,看到这一对恩爱情侣,立即派拖来机把白文水和春香送到县医院。
在县医院里,春香的母亲在守护着白文水的母亲,不时的给白文水母亲擦身体,看见女儿和白文水一起来,高兴的拉住了白文水的手小声说:“文水啊,你妈妈的血压降下来,清醒了,刚睡着。昏迷了两天,吓坏了人,医生说现没有危险了,文水啊?你妈妈可想你了?又没有电话,春香冒着大雪找你啊?你来了就好了?不要让你妈妈着急啊?眼看着白文水说:“看你妈妈醒了?”白文水的母亲翻了身,睁开眼睛,白文水忙问:”妈妈你睡醒了?”白文水的老母亲眼泪汪汪拉住白文水的手说:“儿子,冬天过去就是春天了,妈妈给生产队里挑选种子,又要春种了,又是一年了,你对不起春香,让我和春香白等一年啊?想起来我就天旋地转,不醒人事,是春香一步一步用推车送我来医院,救活妈妈的命,妈妈是高血压,哪一天就会离开你西去啊?难道你就让我睁着眼走吗?文水,你没长大啊?”摇着头,泪水流下来。“出院后,你们就结婚吧?儿啊?妈妈求你。文水,你爱春香吗?”白文水说:“我爱她。”春香抱住文水说:‘妈妈我爱文水哥!在两个母亲面前撒了娇,吻着白文水,白文水的妈妈笑了,“年前就结婚,明年抱孙子。”看着春香,文水的母亲笑的眼睛只有一条缝。
白文水的母亲出了医院,偷偷的请算命先生打了卦,核定在旧历腊月二十结婚,白文水心里有万个针,刺着每个神经,发呆发傻,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泪水流在镜子上,沧桑了,模糊了。在书桌上,慢慢的拿起笔,泪水一滴一滴的流在纸上。
志芳:你好?文化革命的激流让我离开了你,一颗火花闪亮的点燃了我们的心,一瞬间,没有见面,没有拥抱,离开了可爱的菜园,离开了心爱的志芳,我告诉你,瀑布的水,一落千丈,我现在是一个农民工,战斗在挖渠的工地上,风雪无情的抽打我,我在冰天雪地中,用苇席搭的工棚里,寒风伴着我,想你我就看星星月亮。我们有了天地之别啊?我很软弱,在妈妈面前,我低下了头,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们分手吧,我们的爱只有在灵魂中,记忆中。留下一千个对不起,留下万万滴眼泪也挽不回我们的爱,火花过后就是黑暗,在黑黑的世界里,我难走出来,在迷茫的世界里,我们分手吧,泪别。
白文水。六七年一月。
泪水染湿了信纸,尖刀割去白文水的心,把信放在口袋里,“妈妈,我要去工地,天冷了您要注意身体!”白文水的妈妈说:“文水去吧,在干几天就回家,把喜事办了,欢欢喜喜的过年,”白文水辞别了母亲,背起了行李,步行到工地,掏出写给马志芳的信,投进信箱。白文水后悔不已,志芳我离不开你啊?用自己的钥匙要打开信箱,取出那封信。寒风冻僵了手,冻僵了自己的心,邮箱打不开。母命难为,在寒冷的月光下,在搜搜的北风中,不愿意离开邮筒白文水,不知道这封信是邮还是不邮,在邮箱旁不知转老多少圈,胸前的泪水结成了冰,鸡叫声中白文水离开邮筒,慢慢的向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