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挂断了电话,内心却无端的惆怅起来。她这是怎么了,不是从一开始就已了解了吗,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即使相爱,这种爱情也是见不得光的,柏拉图式的恋爱不就是这般光景吗,还有什么可惆怅的呢?
秀甩了甩头,冲了个冷水澡,此时她需要的是理智,无论怎样她离不开他,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就如同她身体里的血液,一个人把血液抽离只会枯竭而死。她想她这辈子是完了,无可救药。像个瘾君子,注定要沉沦下去了。
距离约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用了十分钟把头发吹干,一个小时后她选定了一件白色削肩的连衣裙,胸前绣几朵淡雅嫩黄色的小花,朴素大方。这是她平时最喜欢的一件裙子。半小时前她把脸上的门面装点一新。二十分钟前她终于把一切搞定,她满意的端详镜中的自己无疑她是漂亮的,像只花蝴蝶在镜子前转了圈翩翩的飞走了。
馨香茶室里,昊没有像往常一般坐在转角处,今天他一反常态坐在一个靠近墙角的座位上,周围被一些影影绰绰的高大盆栽包围着,远远的看去,竟像无人一般。因为有这等好处,这茶厅的生意极好,多的是些甜言蜜语说不尽的情侣们光顾此地。当然也包括那些偷偷幽会的情人们。再说这茶厅内部的氛围也极好,晕黄的光线柔和浪漫,精致的茶水糕点也非常的可口,真是约会的佳所啊。
昊远远的看见门口的秀,显然她在找寻着他。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习惯性的往转角处望去,发觉没人有丝失望,目光来回的拂过每张客人的脸庞,几分钟过去了,她有丝着急。昊并不着急招呼她过来,她真是个美丽的女人!三年了,他就像得了魔症般对她着迷不已,
直至现在也没有丝毫厌倦的情绪,甚至他想把这种关系维持至死。这是极端自私的,他明白。因为他终究什么承诺也给不了她。可是理智和情感总是相互矛盾的,不可调和。
昊伸出手向她示意一下,他看着她那丰富的表情,知道呆会少不了一阵的手忙脚乱,可是他并不介意,他享受着这一切。
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那悠闲自在表情,她有丝生气。绷着个脸,并不说话。她要了杯咖啡,此时不停的搅拌杯里的咖啡,好像咖啡不是用来喝的。
“生气啦,不过你生气时更漂亮了,像个冰美人。”昊陪着笑说,可是秀依然不停的搅拌着咖啡,咖啡都要被她搅得溅了出来。
昊忽然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哎呀,糟了糟了!”神情很着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秀看他着急也跟着着急起来,昊不停的哎呀哎呀叫,秀坐到他的旁边焦急的问。
“你不理我了,不和我说话,当然是件糟糕的事啊。”昊忽然很严肃看着她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秀的心在刹那间就软了下来,其实她根本没生气,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但她依然嘟着嘴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招呼我,害我在那里找了好久?”
“开始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看你,结果看得入了迷,忘了打招呼,对不起,对不起。你真漂亮!”昊说着甜言蜜语逗她开心。
“瞎说!”秀低声斥责,但面带笑容,笑中含羞,低着头依然不停的搅着咖啡。他说得的确是瞎话,可是这样的瞎话对女人通常是百试百灵。女人唯一不能缺少的大概就是男人的赞美了。也真是奇怪啊,这东西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却有如此大的魔力。可见上层建筑永远比物质享受来得重要。
当然,昊此时是绝没有心思想这些枯燥的问题的,他早已被秀娇羞的神情迷得晕头转向了,情不自禁的吻吻了她。由轻柔渐渐转为热烈,俊要把他所有的无奈与痛苦都倾注在这一吻中,甚至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秀窝在他的怀中,不说话,享受着这短暂的幸福。也只有这一刻这个怀怉是属于她的,几个小时之后呢,另一个女人会光明正大的以合法的身份理所应当的拥有这个怀抱。那是他的妻,这是法律所赋予她的权利。而她呢,永远见不得光,只能做他的地下情人,老了呢,容颜老去之后他还会如此时这般爱她,她可没自信到如此不自知的地步。世上又有几人能像卡米拉那般修成正果,误入歧途永远沉沦的例子倒是比比皆是。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昊低头问怀中的人儿
秀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拥抱着他,她只是想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能在一起的时间原本就少得那样可怜,如何能不珍惜。想着想着不免伤感了起来。越发不愿离开他的怀抱,在他的怀中不停呢喃着一些话语,幽幽的,那些话语俊从灵魂深处飘出来似的。
“我们要是能永远的这样有多好。”昊还是听清了,虽然秀说得极轻,显然没有让他听见的意思。他轻轻的吻着她的秀发。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永不会变!”昊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是的,她知道,她也肯定他是爱自已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让他为难,她只希望他好,所以她才会觉得更痛苦。
“我知道,我从没有怀疑过。不说这些了,说些别的吧。”秀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高兴的说些近来遇到的开心事。昊想:这就是秀,我的秀,我深爱的秀!
当他们从茶厅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初夏的晚风吹拂在过往的行人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凉爽惬意,心情也会不自觉得愉悦起来,秀走在昊的身边,尽情的享受着。在经过一家首饰店时,秀笑着说:“你知道吗,煋向我求婚了,买了一颗很大的钻石戒指呢。”
昊行走的脚步顿了顿,只是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好啊,这很啊。”此后他们依然玩到很晚才各自回去,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秀回到家之后,取过手机。这才发现有7个未接电话6条短信。通常和昊在一起时,她从不带手机,她不想有任何人打扰他们。是煋的,虽说11点了,她还是给他回了个电话,看样子煋心情不太好。
“秀,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煋有点动气,劈头盖脸的就问。他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没人接。因为明天是情人节,所以他特别想见到她,上她家没人,打电话也没人接。能不生气吗?
“对不起嘛,我忘了带手机,刚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啦,别生气了。”秀只好使出撒娇的本事。
“那好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得补偿我。”煋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还要装一下才可以。
“好,那要怎样补偿啊?”秀觉得有点好笑,煋好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子,真不知道以后在一起会怎么样啊。
“这样,明天是情人节,你没忘记吧,你的空闲时间都归我支配。听到了吗?”煋干脆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你真是霸道啊,不过看在情人节的份上就答应你吧,怎么还没有睡吗?”
“太好了,我真是太爱你了。”兴奋的声音哪里像刚生过气的样子。“没有等到你的电话,我怎么睡得着啊!”
秀把手机稍稍拿离开耳朵,煋兴奋的声音实在刺耳,她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明天是情人节,因为三年来,每年的情人节的前一天都是和昊度过的。昊从不会像煋这样把爱字当吃饭二字一样总是稀松平常的挂在嘴边。
秀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和他在一起,她很开心,没有拘束,可是同样的优点从另一个方面考量就是缺点。
夜已深了,秀把自已拾妥当,回到床上已是12点多了,窗外的那轮残月无精打彩的挂在月牙白的苍穹上,好像也有说不尽的心事。
煋是她的男朋友,一个英俊帅气的阳光男孩,并且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家境也比较殷实,是难得一遇理想的对象人选,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天迼地设的一双,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可是能怎么办呢,命运弄人啊,她遇到了昊,一个让她献出了全部爱的男人。与昊相识时,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如同白纸一样漂亮的小女孩,是昊造就了她,她的每一丝变化都离不了他的功劳。他看着她一步步由一个纯真的小女孩蜕变成一个成熟妩媚的女人。
秀睡前看了下手机,里有几条信息,是昊发过来的。秀知道他要说什么,此时她意兴阑珊,只想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不用想。
早晨5点手机铃声就急匆匆的跳出来和她打招呼,并且极具耐心,无耐秀接起了电话,那端只说了一句话:二十分钟后我到你家楼下等你。秀顿时睡意全消,匆忙的起来梳洗。也无心打扮了,随便套了几件衣物就匆匆的下楼,她跑到离家第一个十字路口等他。他真是疯了吗?嘴上却不自觉得露出了笑容。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上了车。
有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昊好像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说什么呢,让她不要接受煋的求婚,他有资格这么说吗,以爱的名义,一辈子不结婚,留在他的身边,这岂不是太自私了吗?他不能这么做,他应该祝福她。即使这种祝福让他异常的痛苦。
秀打破了沉默,“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秀有时觉得自已也挺可笑的,明知他的来意,却说得好像是外人的事。昊抬起头凝视着她,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伤痛,她只是把头偏向一边。此时的城市还非常安静,再过一个小时,人们就会像水从地下涌了出来似的,不知有多少个故事在他们所不了解的地方演绎着,他们也不过是众多故事中的一个,是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故事。各人有各人的事情要忙,他们不会关心此时在这条路边的一辆普通的车内发生的事情,正如此时秀不会关心在某个小区某一户住宅内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是爱你的,你要记住这一点。祝你幸福!”昊至始至终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拥抱了她一会便离去了。
可是爱是生活的一切吗,在现今的社会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它只是生活的调味料,有了它生活便会有滋有味,缺少了它虽是很乏味,却照样生活下去,那种为爱而舍弃一切的人又有几人。至少昊和她都不会是那种人。如果给生活中的必需品排位的话,有太多的东西排在爱的前面,事业,家庭,容誉,甚至平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关键的时候也会排在爱的前面。她会结婚,会过得很幸福。
秀向任何时候一样,白天认真工作,这是让自已生活的轻松的唯一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