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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记忆“拾趣(二十五、渔村情趣)

  他们成绩好的学生学习搞得好,我们三对男生女生玩得痛快。高考后,他们上网找大学,我们下乡搞旅游。

  可三个女生坚决反对:我们那里穷,有什么好玩的?

  可我们说,你们没看到,现在大肉大鱼都吃腻了,就找青菜萝卜吃。

  还有一个开玩笑说,最高指示,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图画。

  总之,死皮赖脸要去。

  谁知,过了两天,大妈大婶发话了,说我们这里虽然穷,但我们女儿是千金,是要留在家招上门女婿的。

  设好高门槛啊,想拦我们呀,谁知我们谁也没想就豪爽答应了。“不过,家要由我们当。”我们说道。

  于是我们牵着两条牧羊犬,在村里遛达。村里人都侧目而视。我们不管那些。看到村前一条小河,鱼早被电打光了,水里长者各种水草,散发着一种臭味。于是回家榨敲老娘,要她拿出准备给我结婚的钱。吓唬他们,说没有钱,到哪里给你们找媳妇啊?你们还想抱孙子呢。抱猴去吧。这样拿着钱,请来挖土机进行清理。然后插上竹竿,缠上红布,显示禁令。准备种藕养荷花。

  屋后是一个个鱼塘,大伯大叔感叹家鱼卖不出价,甚至还卖不出去。我们说,这好办。买了一辆旧巴士,与全市钓鱼协会联系,接他们到我们鱼塘钓鱼。市里钓鱼馆的鱼两倍于市场价,我们却是平价。中午把他们钓的第一条鱼,弄成美餐,酌杯小酒,供他们优哉游哉。傍晚如果钓不到鱼,还送他们几条,以免回家不好交待。这样慢慢就多了起来。一些工会还主动来和我们预约。隔壁左右鱼塘好羡慕。于是我们组织起渔业合作社。包产包销。

  他们推选我为董事长。我可不会呀。于是要他们出主意。谁个不出,就给他们一拳。

  娟娟父亲以前是捉鳝鱼能手,可现在喂起来就不行了。网箱养鳝鱼,常常折本。感叹道,可能它们生成是野生的。可是沟边地头都被捉光了啊。于是“狮子”再去放生。他带着牧羊犬巡逻,见到俟鳝鱼竹娄,当场挑起踩烂。看他那么大块头,一脸凶相,头发蓄得怪怪的,加上他不时喊,你去告啊,我爸爸正在法院等你呢。谁还敢动。不久野鳝长成了。虽然产量减少了,但价格上去了。因为人们要的是野味。

  娟娟父亲很高兴。特意油炸了一盘花生米。弄了一盘鳝鱼丝,请他喝了几杯酒呢。

  “老虎”在网上看到散养土鸡收益高。于是串联几家,在荒堤上散养起土鸡。说也奇怪,母鸡下蛋也多了,蛋的味道比家养的味长。一下子就打开了销路。表姐说,赶快搞箱装,提高它们档次。

  看到村中光秃秃竖立着一副高高的屋架,我们就依着它们做了栋三层楼旅店。不过是新材料旧样子,青砖步瓦飞檐。内面是硬板床,旧式印花臥被,墙上还挂着蓑衣斗笠,放着农具,一切如旧。打开窗户就可以望到田野风光。有时还听到田里民歌声呢。想不到城里那些老家伙,说找到了过去感觉,真真的“宾至如归”呢,钓完鱼,总要在这里过上一夜。听群鸡报晓。

  村干部,住村工作组,从中看到了他们“政绩”,开始大力支持,开会总要叫我们参加提建议。我们提议,把村子装修一下。他们说,对对,我们早就想把旧房拆了重修。像别人乡村旅游一样。我们摇了摇头,说,那倒不必,只需要修修补补。修旧依旧。还是要保持原汁原味。那好办,明天就开始。于是很快整修一新,有模有样了。搞起了鱼家乐。

  有次回家,我带了些晒干萝卜丝,浇上麻油,一下满屋透香,吃在嘴里脆脆的。爸爸问,这些都洒了甚么化肥农药吧?我说,他们那里穷得叮当响,哪有那些。全都是绿色食品。好,儿子,老妈说,那你下次就多带点,给你姑妈舅妈小姨也送点去。她们也喜欢。还有麦麸酱什么的。表姐说,农村酱很好吃。现在人们吃的就是种味。

  她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回去后,就大办酱菜场。招些奶奶大妈大婶,行家里手,发工资。还发工资呢,一下轰动了周围一方。有些老奶奶从好远地方跑来应聘。不久,麦麸酱,豆瓣酱,腐豆腐,辣酱,酱洋姜,酱烧瓜皮,红胡椒萝卜丁,腌菜,泡红辣椒,各种泡菜,腐鱼,鱼子酱十多种,都陆续出来了。又一次轰动了全市。这一次我们开始就上了档次,瓶装,取名“满口香”。城里超市都来订了货。

  偷看她们成天欢欢喜喜跟着我们干,我们是越干越起劲。可她们老娘却像防贼防着我们,生怕我们叼走了她们宝贝女儿。我们向她们诉苦,可她们个个眨巴眼睛,作了个怪脸,风趣笑道,那就等着呗。时不时直呼我们狮子,老虎,豹子,动辄笑我们还狮子呢,还老虎呢,还豹子呢,我们则像哈巴狗抢前跟后。逗逗打打。心里痒痒却不敢动,不敢动心里更痒痒。嬉笑打闹,别有一番情趣。哈哈……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到第三年,村里如她们一样,花枝招展,越变越好看。春天,周围菜花金灿灿。屋前,一树腊梅,几处桃花,好远都闻到栀子花香。夏天,小河中,荷叶风习习,点点荷花数不清。旁边还藏着石榴花红艳艳。秋天四处稻子黄澄澄。远远望去,竹林,绿树,掩映着有点“年代”的青砖红瓦房,就像一幅古色国画展示眼前。难怪有画家来写生呢。

  最热闹要算全市钓鱼比赛。大车小车各种车围着村子停了一圈。除了参赛者外,还来了些随团亲友,还有些闻讯看热闹人,闹得满村都是人。到处都有人浏览。真真的农家乐呢。

  只可惜,我们现在喂的是野鱼。野鱼没有家鱼好哄。一般鱼饵它们不理。钓一会还没有鱼上钩。我们忙解释。哪知参赛者笑道,垂钓,垂钓,就是要垂手等啊,要的就是这种味。是家鱼塘,我还不来了呢。那看不出水平。

  比赛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安静。所以一眼望去,每个鱼塘尽管围满了许多人,像闹市,但都绝对安静。不过随时爆发小声惊喜,又一条,还是黄鮕呢。看到评委一个手势,马上吓得又静下来了。但接着又是小喧闹,又安静。这样起伏彼此。

  晚餐就在各家门前禾场上。我们也学少数民族一条线摆起长桌宴,不过极具本村特色,全鱼宴:粉蒸鮎鱼,剁椒鱼头,杂胡椒煮财鱼片,黄瓜焖泥鳅,萝卜丝煎鲫鱼,丝瓜鱼丸蛋汤,糟鱼,鱼杂烩,韭菜鳝鱼丝,腌菜麻辣黄鮕汤,八菜两汤。要的发不离“八”,鸳鸯成双。配菜:香油浇干萝卜丝,生腌莴苣丝,清水小炒嫩莲蓬米,红辣椒萝卜丁,麦麸酱,酱烧瓜皮。六六大顺。色香味俱全,有的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又听说全部是就地取材,更是瞠目,四处瞄。喝家酿酒,吃锅巴饭。爽!

  可怜我们辛辛苦苦准备了通宵,他们一扫而光。当下就有人和我们签订了几场结婚全鱼宴。酱菜店也差不多卖光了。

  收场时,月亮上来了,村民们说甚么也不让我们插手了。说孩子们,你们吃了亏,你们还没吃吧,那边给你们准备了一桌,这些就让我们来收拾。

  只见荷池边摆着一大方桌,两大盆油焖大虾,一大箱啤酒。本村一些小兄小弟也挤上来了。面对着一池荷叶荷花,就想起原来课堂学的《荷塘月色》,不禁七拼八凑说出几句留恋话:

  垂柳依依,一池荷叶,碧波涟漪,上面散乱点缀着如雪,水红的莲花。有的热情张开裙子舞着,有的羞涩打着朵儿。清风徐来,隐隐似送来柔美的琴声。声音袅袅。

  抬头望月亮,好像看到嫦娥弯下腰,笑问道:你们在干甚么呀?

  三个女生忙拿着大虾,笑道,我们在吃油焖大虾。

  干杯!

  干杯!

  干杯!

  不知为甚么,啤酒也醉人啊。几大杯下肚,有人发话了:

  我,我认为古人懒,甚么不为,无为。不做,吃,吃甚么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无为,就是不违背自然规律。

  不,不,不违背自然规律,也,也要干呀。

  对,还应有下句,就是无为而为。

  不违背自然规律而干,谁不知道,这,这不等于没说么?

  你们还没说全,正确意思应是无为而为即有为。其意思是说,顺其自然规律而努力,就会有所作为。

  对对,我忙说,还是我老婆有水平。

  “滚到一边去,谁是你老婆。我们结了婚吗?八字还没一撇呢。”小芹羞红着脸说。

  “对对,还需要考验,还需要考验。”“狮子”悟道。

  哈哈哈……

  一个大哈哈,醒了。可心里还停留在和小芹她们喝啤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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