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节将近,猪胖的蹀蹀躞躞走一步,颤颤的,肚子没喂。食都鼓鼓的,身上的皮肤都快撑开了,晚上不喂了,肠胃空了好收拾肠子。明天早上请个人帮忙,这个人姓包,直爽大方,不拘小节,好说笑,为人和气,身体健壮,因为猪大,一般力气的人弄不动。怕他答应别人,所以吃过晚饭,我就去到他家跟他打好了招呼,他的大儿和我同岁,同班,他叫包相清,也是身体健壮,性开朗,好说话,一看到我就让我进屋,问我:你从来没有来过我家,这是有什么事吧,我和他们还沾点亲,按辈我管他父叫姐夫,我就和同学说,老同学是有一事,明天杀猪,要过年了,再说多喂一天还很多吃一些粮食,现在粮食家家都紧张。他说正我爸在吃饭,你跟他说吧,我到里屋看桌子上,只剩下一个人在吃饭,别人都完了,我就说大姐夫,求你帮个忙,把猪杀了,你这活最利索干净了,他说可以,临走又嘱咐同学,别忘明天去吃肉了,我家已从六零年到现在从未杀猪,农村大多是这个样,也就是这二年才好些。
说完我就回家了,得准备明天一切的需要先捞出半大缸酸菜,洗了二遍,挤干一些放了二大盆,把菜刀磨得锋利无比,开始一颗颗的切,切得细一些,厚的菜帮,中间片一刀就薄了。切时就细,都切好后,再用温洗一遍,挤干水分,装了满满二大盆,劈了一堆柴火,好烧水,又把桌子,凳子,绑猪的绳子手指粗四尺长搓了两根,找了根碗口粗木棒子,一丈长左右好招猪。又扒了一大把的大葱,一碗蒜,还买了花椒面,酱油,半斤生姜,准备两个干净盆,把搓玉米的大槽子用湿抹布擦干净,好冻肉,准备大缸一个,装入冻得肉,有准备一个二缸,一个小缸,一个大坛子,装冻好的猪油,二缸淹肥肉,明年一年的油水就靠这些了。早早起来生火烧水,水快烧开锅时,包大姐夫就拿着布包来了到屋里打开布包,拿出刀子磨了一下,还有刮毛的刨子,就是六寸长度四寸,上边卷了一圈,像大手指粗一些的圆圈利于用手握,一下下地刮毛用的。
大姐夫说:来时我看了一下,猪挺大,在圈里往外抬恐怕不行,太重了,我说我昨天就把圈门的木板用洋镐刨活动了,我把猪放出到桌跟一挠痒,他就趴下然后把腿一绑,抬到桌子上,他说行。我就把圈门的木板抽了出来,进圈后把猪哄了起来,它懒懒的不爱动,我连推带拍打加吆喝,一步三颤,比小脚女人还慢,赶到院子里,我一挠痒,在它侧面挠了十几下,他就趴下,大姐夫用绳迅速的把一条前腿绑好后,把后腿一拽和前腿靠近,快速地绑了起来,又把下面的前腿和后腿也如同上面的样绑了个结实。大家帮忙抬到桌子,帮忙按着,猪发现了异常,大声吼叫起来,四肢乱挣,怎奈绳子绑的太结实了,大姐夫用刀从脖子下方斜向心脏,深深地扎了进去,我把一个大盆伸到桌前刀口下方手拿着昨天就准备的高粱杆,折过来的,用来搅动血,快速地顺着一个方向搅动,防止血凝结成团,就无法灌血肠了,大姐夫讯速地拔出了刀,从刀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夹杂着气沫,呼呼地,一急一慢,后来渐渐小了,最后不留了,猪也没有了呼吸,这时看着一动不动的猪,刚才还挣扎乱叫,现在就任人宰割了,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是从四十多里地买回来,走了大半天一夜才到家,又喂了近五个月,这猪那么听话,还干净,从不在食槽附近,睡觉的窝里拉和尿,都到边上一角处,尽管胖的走不动了,也是照样如此,还特好喂,给什么吃什么,吃的快。越看越想,越想心里越难受,竟然落下几滴热泪。抬到灶台上,昨晚已铺了四块木板,板下面垫的木板子,和锅沿一边高,防止压坏锅沿,抬到锅上面就飘把锅里开水一瓢一瓢浇在头上身上,挨着浇,接就刮的刨子,一下一下刷刷地刮很快,洗好水的地方就刮干净了,要掌握火候,烫大了,就熟了,反而毛就不掉了,烫轻了,太嫩了毛也不掉,就是正好时毛掉了,还伴随着一层薄的垢皮下来,这样皮与肉都好吃,没有土腥气,很快这面刮干净了,翻过身来再烫下面,下面好烫一些,因为锅内热气也起作用,很快十多分钟,就干干净净的,这时把洗干净的桌放屋中央,把猪抬在桌子上,一边一人,把猪腹部朝上,大姐夫先把气管食管从放血处横向切断,把大小便,分离开肉体,接着切开腹部,腹部慢慢切开,快了怕把肠切破了,慢慢到腹膜处,看到肠子了,轻用刀把一层如纸般膜划开后,把肠胃和食道都拖出来放到大盆内,这从一边切三大条五花肉,又洗了洗,放在一锅内架火煮了起来,接着把心肝肺拿了出,把绑腿的绳用一根拴着这三样也叫作灯笼挂,拿仓库,挂架子上冻上。猪头也切下来了,用另一根绳在刀口处,用刀穿了一个孔,把绳子从孔中穿过,然两头一提,提起系好扣,也挂在仓房里。把排骨剥下来,把背脊骨也剥了出来,一半放锅内煮上,另一半放仓房内大槽子内冻上,把另一边三条五花肉,都皮朝下放槽内冻上,把正背部的肉分成六条,里脊剃下,一条分成十块,用作炒菜,然把这六条肥肉,约四寸厚白膘,腹部也三寸多厚膘,太肥了,手一碰油汪汪的,把这六条肥肉都切成半斤一小块,一条就切二十八块,淹在二号缸,淹了满满的一缸,两块板油就一盆,约二十七八斤,这时肠和胃的油也大体摘了出来,也一盆十多斤。
把小肘子4个都拿到仓房槽子里,把四个猪腿都拿到槽子内冻上。把肠子和胃在雪里搅合一遍,再用面碱水洗了三遍,再用清水洗了二遍,就开始灌肠,肉已经煮熟,满屋皆香,肉都捞出来了把酸菜切好的都下入锅内,很快就开锅了,油汪汪的肉汤炖酸菜,太香了,一看就食欲大增。肠已灌好了下入酸菜锅内,火撤小了,慢点火别煮爆了血肠,五分后,用针扎了几下放出了一些气,流出来一些油和汤,没有生血了肠已煮好了,切了一盆肉兑入酸菜肉,这样更好吃了,肥肉五花三层,切了二盘,骨头摘下二盘,大姐夫爱瘦肉,大姐夫擅长杀猪,又身强体壮有力气,都愿意求他杀猪。两年来一道冬腊月,他就忙起来了。让大姐夫吃完饭,顺便给带点熟肉回去。就让弟弟妹妹们上桌,大家狼吞虎咽起来,吃得那么香,吃的那么高兴,我总算心里舒畅了一下,为的就是弟弟妹妹们生活好一点,不再受穷挨饿,过饥寒交迫的苦日子,总算见到点阳光,看到了希望。
都吃完后,我就和他们说:不全吃了,得卖点,春天需换衣服,生活之路很长随时可能发生想象不到的事,有备无患,我用刀把一条后腿从中切开,把骨头用斧子砍断,分开了两块,大点的称了下二十斤,小点的十八斤二两,没有冻,因为冻肉不好卖,看不到里面,不放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