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我都会看见妈妈在缝补衣服,就连袜子都是自己做的。这天,她让我到市场上给她买几双袜子。
我上了一辆公交车。当时,车上的人挺多,没有空座位。到站了,旁边的座位有个空位子,我赶忙坐下来。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帘,背对着我的不是淑美吗?车又要到站了,淑美提前来到车门口,准备下车。
恰在此时,我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育盛,你快回来吧,我上不来气了!”
“妈,你快把急救药用上,我过一会儿才能回家。”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淑美,发现她正在斜视着我,让我感到透心凉。淑美下了车,她明知道妈妈正在危难之际,却表现得像个陌生人,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妈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我连忙打开窗户,又把电风扇打开。妈妈缓缓地爬起来说:“育盛,刚才我一口痰上不来,堵在胸口上,我使劲咳嗽,差点过去了,裤兜子都尿满了。”我说:“现在,好点啦?”。
我把在公交上遇见淑美的事学给妈妈听。妈妈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她告诉我:有一回,她到厂里的浴池,恰巧淑美也在她不远处洗澡。淑美发现了妈妈,快速躲到离妈妈更远的地方洗。她的工友看到了,对她说“淑美,你妈妈在那边洗澡,你怎么离她那么远啊?”淑美默不作声。
由于买回来的袜子妈妈嫌穿着太热,她给淑蓉打电话:“我养你们三个棍宁,怎么没有一个关心我的?给我置办一些穿的,什么事情都指望育盛。我29岁一连胎生了3个棍宁,我遭了多少罪?把你们拉吧大,到老了竟然落到这个下场!淑美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是她的姐姐,你敢不敢说她?我就要你一句话,你是老大,家里的弟弟妹妹,你一点都不敢管吗?”电话那一头的淑蓉无言以对,保持沉默,或许她的心里正在幸灾乐祸呢!
妈妈放下电话,说:“五个孩子,只有你不错,你上面四个,死一个也好啊!你爸爸怎么揍得那么结实啊?”我心情很低落,哪有老人盼着自己的孩子早死啊?实在是让孩子治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啦!眼下,淑蓉63岁,淑惠61岁,淑美59岁,这姊妹三个如出一辙,对老人漠不关心。淑美对老人还不如对待猫猫狗狗,你看那些养宠物的,每天都伺候它们,还有交流。而淑美冷冰冰地送来二百块去,转身就走。
这时候,妈妈正沉浸在烦躁和压抑之中。
她拨打了淑惠的电话:“老二,你在日新派出所当了十年的小干部,连淑美和育成都说服不了吗?”淑美说了一句:“怎么啦?”妈妈说:“淑美和育成都不接我的电话,他们不认我这个妈妈啦。从前,他们在厂里要房子,找我了。过后,就把我忘了……”妈妈还想继续往下讲,被淑惠的话打断了“育盛哪去了?”妈妈更加生气,“我就养育盛一个呀?你们把赡养责任都往育盛身上推啊?”淑惠被噎住了,一句话上不来,她急忙转移话题。“我给你几件衣服,明天找人稍哈。叫育盛接电话。”我接过电话,说道:“二姐,咱妈就想让你劝劝淑美和育成……”淑美打断了我,“你明天十点半在家等着,我叫谢国臣把东西捎过去。”淑惠在娘家一点好的作用都起不到,她的品质恶劣,说假话一套一套的。
等我放下电话,妈妈对我说:“我的气一直没出来啊。”
我说:“咱去法院告育成,遗弃老人。”
妈妈坚决不同意,她告诉我,育成所有的房产以及公司都在他老婆名下,育成一无所有,就算你赢了官司,你什么也拿不到。
我犹豫了,还是让社区出面调解吧。我先打听淑惠,淑惠说,育成过去的房子卖了,现在住的地方,她不知道。
我又打电话给淑蓉,一连打了好几个,淑蓉都不接,最后她还是接了,我说:“育成现在住在宝林里小区,还是昌临家园?”
淑蓉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找育成,得去他的厂子找。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两个姐姐都不知道弟弟在哪住?是不是假话?也许他们早就串通好啦。
妈妈说:“你不能去他厂里!他一看见你就能打你,你打不过他。他没有人性,要是你有个好歹,还不如我死了!”
我说:“给淑美所在的社区打电话。这方面,她们可以调解,或许是个办法。”
妈妈说:“你弄来他们的电话号码,我跟他们讲。”
通过电话联系,社区干部表示,可以去找淑美帮助调解。
第二天午后,淑美提着两大包东西来家了,过端午节提起送粽子和咸鸭蛋。淑美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楼下,轿车还在等我。”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喊了一声“育盛,过来!”妈妈说了一句:“我跟你说一句话,以后别不接我电话。”淑美回过头,冷冷地回答“我的手机坏了。”我去送淑美的时候,她说:“把粽子放冷藏室。”
我一边查看粽子,一边说:“可能社区干部找她谈话了。”
妈妈说:“有可能,淑美去年和前年都没有送粽子。”
我说:“咱吃淑美东西不少了,我们今后不要再怨恨她啦。”
妈妈说:“你以为她花的是自己的钱吗?你在开发区上班那会儿,淑美经常来家跟我借钱,好几次都不还。最少有四次了,每次二千块钱。时间一长,我想不起来了。等再过了一段时间,淑美不承认了,她还放出狠话:你能到俺家门口要,还是能到法院门口告我!”
我说:“那时候,她生活困难,孩子小,男人对他不好,挺可怜的。现在,她的日子好过了,给你什么好吃的,就算孝敬你的。”
妈妈回忆起去年家里发生的事情。大年三十那天,淑惠回来了,
妈妈问:“老二,大过年的,你怎么空手来家?“
淑惠说:“我不能给你买东西了,也不能给你钱了,我单身啊!”
妈妈说:“你给育盛一百块钱吧,他一天到晚照顾我不易啊!”
我听了,气愤地说:“她怎么张开嘴了?你47岁守寡,守着孩子过日子,难道你是‘双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