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的女孩
飞机在跑道上缓慢地滑行着,接着突然加速,机体开始倾斜,然后摆脱地心引力往上爬。这时机翼似乎有些松动,栓满螺丝的铁板好像随时都可能被掀翻,气流呈雾状不停地飞过,并撞击出嘈杂的轰鸣声。
因为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我专注着每一个过程。直到飞机穿过云层,美丽的地平线和灿烂的阳光呈现在眼前时,我才把视线收回。这时,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应该说她一直都在。不是很漂亮,但看着舒服。
尽管是公司给的钱订的飞机,但我对于自己的“第一次”仍旧很不满。一来飞机看上去破旧不堪,二来我在候机室搜寻了近半个小时却没能找到半个美女的身影,就连空姐也是阿姨辈份的。难得出一次差,不来点艳遇,感觉好像亏了似的。而这个女孩的出现,多少让我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过我没有搭讪,两个人都保持沉默,气氛甚至有点尴尬。而当我们都拿出书来时,气氛才变得轻松起来。第一次眼神交汇,然后相视一笑,因为都是安妮的作品。
安妮的作品中有很多旅行的作品,一般她都会在飞机或者火车上遇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们去同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旅行。然后会谈起寂寞,两颗孤独的心碰撞到一起。接着会拉着手逛街,去酒吧喝酒跳舞,甚至做爱,最后无声地道别。
我被书中的情节牵着走,不过我知道这个女孩只有在飞机上才和我一起。她会有等她的人,而我则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司。事实上也是如此,我们都各自盯着手中的书不放,不愿去干涉对方太多。我只注意到她穿白色高领毛衣,牛仔裤和我一个颜色,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淡淡的香水味让人觉得安心。
下飞机的时候,我说,我请你吃饭吧?她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微笑着离开。我没有因此而沮丧,我知道这个结果,说这句话仅仅只是因为庆祝自己安全着陆。我曾变态地认为,我第一次坐飞机就会出现意外。
公司里的女孩
广播里说武汉的地面温度只有6度,不过一点都不觉得寒冷。没有下雨,天气干燥。我很喜欢这样干冷的天气,它让人心情舒畅,思维活跃。
接待的人很快发现我们,然后把我们送到公司。第一次来,公司里的人虽然很热情,但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开完会后,公司领导带着我们到办公室挨个打招呼。这时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对着我害羞地笑。我觉得我认识她,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也许是错觉吧,又或者微笑是出于礼貌。
行程很紧,但业务很多,所以不停地在办公室和现场走动。而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会对着我笑,似乎在说,我认识你,然后又害羞地跑开。我越来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可绞尽脑汁却找不到任何痕迹。我跑到镜子前审视自己一番,一张平凡的脸,没有帅到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
一直到第二天离开公司的时候,我都没有直接找她说话,只是在她离开座位的时候,看到她椅子背后的名字。没有道别,唯有暧昧在心里残留。
学校里的女孩
我没有想过要去见她,甚至不知道她就在武汉。但却在飞机上想起了她,在耳朵受不了气压变化,轰轰作响的时候。
当我告知她要去找她的时候,她如临大敌。然后谨慎且天真地问我,你是好人吗?一个很简单,但却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办完事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同事要拉我出去夜生活,我推辞了,然后一个人打车到武汉大学。她说她不敢见我,但我还是执意前往,一个人武汉大学大摇大摆地走着。
在熟悉的地方我总是容易迷路,而到了陌生的环境,却没有这种担心。几年前来过一次,但那是白天。所以这里对于我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
入夜之后,天气更为干冷。里面的学生都穿着羽绒服,而我只是一件毛衣加白色衬衫。把手插在裤兜里,到处溜达。她说找不到见我的理由,连电话都不敢接,哪怕我杀到她宿舍楼下,使尽浑身解数威逼利诱都没有成功。后来我只能在小卖部买了杯热咖啡,站在操场边看一群女孩子打篮球。
总是深怕圣诞节过得没意义,这次倒是尤为深刻。虽然她到最后都没出来见我,但这种举动本身就很新鲜刺激。我喜欢随性而为,越没有计划性越喜欢固执地去执行。正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定一个开始的理由,所以才不会去计较产生的任何结果。
见不到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连接还不够,像飞机上和公司里的那些女孩。两天一夜三女孩,没有结果的邂逅,没有遗憾的擦肩而过,却美丽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