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自我成长大多来自于痛苦的经历,这是个不可否认的现实。想要成长,我们没有捷径可走,必须经由迷茫、痛苦、挫败之后的觉醒和自我觉察,最终到达成熟的彼岸。亲爱的,你也曾经历过这样的迷茫吗?
读者来信:“我开始迷失自己”
亲爱的罗杰斯博士:
我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以及如何解释写信的原因。我刚读了你的书《成为人》(OnBeingaPerson),它给我留下极深刻的印象。有一天我恰好找到它,然后开始阅读。这或许是种巧合,因为我正需要某些东西来帮我找到自己。我认为只有找到自己,才能对别人有所帮助。
我觉得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开始迷失自己。我总想做一些能够帮助他人的工作,但遭到家人的反对,而我认为他们一定是对的。在他人看来,这四五年中的事情一切顺利,然而两年前事情发生了变化。我遇到了自己理想中的男友。然后,直到一年前,我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我意识到我变成了他想要的样子,而不再是本来的我自己。我总是很情绪化,各种感受纷扰而至。我从未识别或梳理过它们。我的未婚夫告诉我,我喜怒无常,常常是答应了又反悔。然后,当我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我意识到我发火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忠实于自己的真实情绪。
我平静地结束了这段关系,试图找到我丢失的所有东西。在寻找了几个月之后,我发现我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无法分辨我所丢失的东西。我开始去见一位心理学家,目前仍在他那里治疗。他帮我发现我没有意识到的那部分自我。其中,一些部分违背我们的社会准则,但是我发现它对我来说是有利的。接受心理治疗以来,我感到危险与困惑,但也感到如释重负,更加确信自己。
我记得那个特别的晚上。那一天,我如期到心理学家那里治疗。回家后,我感到很生气。我生气的原因是由于我想谈论某事,但我无法理出头绪。晚上八点钟,我感到心烦、害怕。我给他打电话,他让我尽快到他的办公室。我到了那里,至少哭了一个小时,然后开始诉说。我仍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有如此多的痛苦与愤怒,而我从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我回到家,感到似乎有一个陌生人在控制我,我产生幻觉,觉得自己就像是公立医院里的病人。我持续出现这种感觉,直到有一天我坐下来思考,我意识到这个陌生人就是我试图寻找的自己。
我注意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对我来说,人们不再那么陌生了。现在,生活似乎正在开始。我此时很孤独,但是我不害怕,我无须做什么。我喜欢与自我交流,与我的想法及感受友好共处。由此,我学会喜欢他人。特别是一个病重的老先生让我感到很有活力。他接纳任何人。有一天他告诉我,我的改变非常显著。据他说,我开始敞开心扉、喜欢他人。我告诉他,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喜欢他人的。但是,他说:“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了吗?”我觉得我在他们面前只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怒与痛苦。
此外,我发现我的自尊心不足。既然我学会真的喜欢自己,我最终会与自己和谐共处。感谢你的书对我的帮助。
我们从这封来信中可以了解到的,关于一个人的人格成长与改变
我来转述一下她在这封信中对感受与态度的许多关键表述。通过讨论这些表述,我试图给出关于人格成长与改变的总体解释。
1.我正在迷失自己。
她的自身体验及其意义被否定,她发展出与真实自我不同的自我,而她渐渐无法感受到真实自我。
2.我的体验告诉我这是我想投入的工作,但是家人指出我的自我感受不足为信。
这一说法显示出,她如何建立起错误的自我概念。因为她把父母的意图当作自身的体验,所以,她开始不相信自己身体的体验。由于她一直都认同父母的价值观,所以,她会认同父母对这件事的价值观。随着她越来越不相信自身体验,她的自我价值感逐渐下降,最后她认为自身体验或自己毫无价值。
3.在他人看来,事情一切顺利。
这句话多么令人深思!当然,对于那些她想取悦的人来说,事情一切顺利。这种伪装的自我正是他们想要的,只是在她未知的深层意识上出现隐约的不适感。
4.我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她在意识层面又否定了自己的所有体验——在这一程度上,她不曾真正拥有自我,而试图成为别人希望的自我。
5.最终,我的机体开始拒绝,我试图重新找回自己,但是我自己无能为力。
为什么她最后反抗,重新审视与未婚夫的关系?人们只能把这种反抗归因于压抑过久、但最终奏效的实现倾向。尽管如此,但是因为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信任自身体验,而她所依赖的自我与机体体验截然不同,所以,她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无法重建真实的自我。由于这种矛盾,她一直渴望得到帮助。
6.现在我发现自己的体验——在社会、父母以及男朋友的角度来看,一些是有害的;但是,在我看来,所有都是有益的。
虽然以前评价的权力属于她父母、男朋友及他人,但是,现在她收回自己的权力。她能决定自身体验的价值。她是价值评估过程的中心,她的感觉为此提供佐证。社会或许认为某一体验是有害的,但是,当相信自己对它的评价时,她发现,它对她来说是重要与值得的。
7.当我在意识中否认的大量体验浮上心头时,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出现了。我感到害怕与挫败。
被否认的体验到达意识层面时,随之而来的是焦虑不安。这是由于这些以前未被承认的体验具有改变自我结构的意义。自我概念的任何重大改变,往往都是一种威胁与可怕的体验。即使她尚不知道将要出现的是什么,但她隐约能够意识到这种威胁。
8.当被否认的体验冲破阻碍时,它们成了我从未意识到的痛苦与愤怒。
除非这些体验突破到意识层面,否则,多数人意识不到它们完全被排除在意识之外。每个人都能阻断与否认那些威胁自我概念的体验。
9.一个陌生人在控制我,我觉得我是疯了。
自我概念在发生重大变化时会完全崩塌,这是非常可怕的体验。她把这种感受描述成是“陌生人的控制”,这是非常贴切的。
10.我渐渐意识到这个陌生人就是真实的我。
她发现曾经生活中的那个自我——顺从的,听话的,因他人的话语、态度与期望而不断调整的自我,不再是她自己。这个看似陌生的崭新自我体验到了痛苦与愤怒、疯狂的幻觉与爱恋——这些被社会认为是有害的感受。随着进一步的自我探索,她发现了一些针对她父母的愤怒。痛苦有多种来源;社会认为有害、但她认为有利的一些感受与体验或许与性有关。无论如何,她的自我越来越植根于自己的深层体验。有一个人如是描述,“我开始让自身体验告诉我它的意义,而不是试图把意义强加于它之上。”个体的自我概念越发植根于自发感受的体验意义,他越发会成为完整的人。
11.我喜欢与自我交流,与我的想法及感受友好共处。
这表明,她一直被剥夺的自尊与自我接纳开始形成。她甚至感受到了对自己的感情。这种改变所带来的一个有趣且常见的副作用是,现在她能更自在地与他人相处,更欣赏他人,对他人更加感兴趣。
12.我开始敞开心扉,喜欢他人。
她发现,随着自己更清晰地表达喜爱,她也能更清晰地表达她的愤怒与痛苦、喜欢与憎恶、她“荒唐”的想法与感受(这被证实是创造性的冲动)。她的状态从心理失调转变到可以与他人及现实形成更健康的关系。
13.我最终会与自己和谐共处。
一个完整的人具有平和的和谐状态,但如果她认为这种反应是永久的,那么她就被误导了。相反,如果她真的能以开放的态度对待自身体验,她会发现她在意识层面否定的其他深层自我,每个发现都会让她感到不适与紧张,除非它能被同化到改变的自我。她发现,正在体验的机体与自我概念之间趋于一致,这是个令人兴奋、有时会带来困扰但又从未中断的冒险。
作者简介:
周瑞玲
心理学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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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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