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很多人,
处在浆糊逻辑的边缘,
没有边界意识。
只有有了边界意识,
你才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快乐。
春节长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每年的春节,很多人回到家中,会被各种问题疲劳轰炸。
在中国家庭,如果你和父母辩论,最后都指向一个结论:你要听我的。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
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
我经验这么丰富,所以我高明,
你很傻,你得听我的。
我挣钱比你多,所以你要听我的。
归根结底就是:你要听我的。
所以有时候,我们与亲戚家人辩论,招数之一就是:对方和你对话,经常将事件讲得特别复杂。
但事实上讲那么复杂干嘛?不就是为了让我听你的吗?那为什么非得听你的呢?
所以这里,我有必要跟大家谈谈,中国关系中的“浆糊逻辑”和“边界意识”。
01
什么是浆糊逻辑
先讲一个故事。
一位美女,她从朋友圈知道前男友订婚了。开始她很落寞,有被抛弃的感觉。当朋友给她发了一张前男友订婚照,她突然生出一种感觉:祝他幸福。
我听到的感觉是释然和轻松。后来我把这种感觉反馈给她,她想了想说:武老师,真是这样的,但为什么我会轻松和释然呢?
她说看见的那张照片,除了前男友和他的结婚对象,还有大量双方家人。她感觉到: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族的事。
结婚、生孩子、买房子,未来孩子入学等,都得要经过各自家族重要相关人士的同意。
她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网,非常粘稠的人际关系让她非常恐惧。她意识到:自己结婚的意愿非常薄弱,她宁愿单着,也不想进入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可以看出,她是对这么多人的关系产生了恐惧。这种粘稠的人际关系,我叫它浆糊逻辑。
作为中国人,我们都知道中国式的生存智慧里有一句名言:难得糊涂。
国外电影,尤其是看欧美电影,他们从不说难得糊涂。经常为一件小事较真,然后必须分个对错,把事情理明白。但是在中国却经常说难得糊涂。
假如我们的人际关系是一团浆糊,你非要分清楚,就可能会出现巨大的问题。所以在一团浆糊的人际关系里,你干脆糊涂一点,大概活着就行了。
这叫做浆糊逻辑。
02
什么是边界意识?
浆糊逻辑相对应的是边界意识。
边界意识简单理解就是:
我是我,你是你,
我的事是我的事,
你的事是你的事。
你的事如果想让我帮你,过来跟我说。我的事如果没有对你发出邀请,不要干涉我。我的事情是我的,我爱干嘛干嘛,和你无关。你不舒服、不愉快,是你的问题。
我做我的事时,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除非我邀请你。
这就是边界意识。
当我这样定义浆糊逻辑和边界意识的时候,你可能觉得人确实应该活得清晰一点,不应该活在浆糊逻辑里。
但是如果我展开来讲,大家可能都会深深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活在浆糊逻辑的世界里。
03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东北人聊天的时候经常说:咱哥,咱家,咱姐,咱们…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让界限消失,变得很亲密。
有一次,一个朋友想让我帮他孩子的忙。我和他的孩子都在广州,他对我说:“兄弟,以后我女儿就是你女儿,你把她当做自己孩子来管就行了。”
我立马就觉得,一个巨大的重担背在我身上。这是你的孩子,我最多只是过来帮帮忙。
这是一种最常见的浆糊逻辑:即我的事是你的事,你的事是我的事。
“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这个逻辑再往上延伸,
就是我的事是所有人的事,
所有的人的事都是我的事。
我们经常攻击农村出来的年轻男人,把他们称为凤凰男。当然我现在也是典型的凤凰男,因为我现在的收入等各方面都很好。
但我的家人呢?我的哥哥姐姐在农村里头过得很普通。
这时候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形:一个人会把全家人背在自己的肩上,其实这时候你就活浆糊逻辑里:所有人的事都是我的事。
04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再讲一个浆糊逻辑,我把它称为透明幻觉。什么叫透明幻觉?我和你是一体的,你我之间不需多说什么,就知道彼此的想法。
很多女生在谈恋爱的时候,都会有这个问题。她们觉得:你爱我就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
可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所以男人通常会说:“拜托,你跟我说好不好?你跟我说了,我很愿意配合你。”但女人会说:“不,你爱我就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像我们之间是透明的。
浆糊逻辑:就是我们等于我,你们等于你。
我和一个女人结婚,我所有家族的人就是我们,你所有家族的人就是你们。两个家族中任何人发生事情,都意味着两个家族的事,意味着我和你之间的事。
很多来访者的故事都是这样。他们在结婚的时候,应酬不当就会非常累,很多事情都要操心。如果某件事,你应对得不那么好,有人就会记你一辈子。
就是你们家的谁谁谁,
对我们家的谁谁谁不尊敬。
你为什么就不能搞定这件事情呢?
......
这会导致一个问题:小家庭的感觉特别薄弱。
你不容易构成一家几口的核心家庭。男女各自活在自己的家族里,因为这是我们,那是你们。这也会导致很多小家庭有很严重的问题。
还有一个黏连逻辑,所有的事黏成了一个整体,没有一件事是单独的。
这会导致什么现象呢?
吵架的时候你会把一辈子的事都翻一遍。
你觉得所有的事情混在一起,是一个整体。任何不愉快的事都代表着你对我怎么样。所以,一吵架就要翻一辈子的旧账。
浆糊逻辑,其实是共生心理的一种延续。
什么叫做共生心理呢?
6个月之前的婴儿,活在我和整个世界浑然一体的感觉里。我和妈妈是一个人,我是妈妈,妈妈就是我;我是世界,世界就是我。我们沟通使用一个身体,一种心理。
也就是说6个月之前的小婴儿,他没办法去分辨我和妈妈之间的区别。
所以有时候小婴儿就干一件事情,他咬咬自己的手指头,再去咬咬妈妈的手指头,有些妈妈可能会觉得受不了,觉得你在攻击我,在咬我。
但实际上孩子在干嘛呢?他在检测。
到底我们两个是一个身体,还是两个身体?咬自己的手指疼,咬妈妈的手指不疼。他就明白:哦,原来我跟妈妈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他拽拽自己的头发,再拽拽妈妈的头发,这也是在做检测。
所以6个月之前,叫做正常共生期。6个月之后,如果你还活在共生现象里,就叫做病态共生。
05
为什么我们会活在浆糊逻辑里?
有很多妈妈,孩子已经十六七岁了,但她会非常骄傲地对我这说:“我和我的孩子是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这就是病态共生。
心理学有一种说法:如果你的孩子没有秘密,他就没办法长大。
因为孩子成长的过程之中,先是和妈妈一体,比方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
出生就是一种分离,但出生肉体分离之后,孩子心理上还觉得和妈妈是一体的,然后在心理上再分离。到了十八九岁后,身体上彻底离开家。
实际上成长的过程,
就是不断和妈妈、和家庭分离的过程。
如果孩子不能够叛逆,没有自己的秘密,这个孩子就没办法长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老说:中国的孩子像没有长大一样。
其实这种共生心理会演化出很多关系。比如大锅饭,吃饭的时候不能AA制。这个时候我们要思考一下:所有共生关系的原形,都是母婴共同体。
两个原形:母亲和婴儿。
把它延伸一点就是:圣母和巨婴。
什么叫圣母?圣母会觉得她应该做一个无所不能的妈妈,满足一个人所有的需求,甚至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圣母并不仅指女人,男人也可能这样。
但实际上大家要明白,这叫做投射,为什么我老去扮演全能的圣母,去满足巨婴的所有需求呢?因为我就是个巨婴。
在我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没有被满足的婴儿,这个婴儿期待他所有的需求都应该被无条件地满足。
所以,当你是圣母的时候,你也是巨婴;当你是巨婴的时候,你一不小心就可能转到圣母的角色当中。
什么是巨婴呢?
明明已经是成年人,
但你的心理发展水平,
还是个婴儿。
这个时候你心里就藏着一个假定:
你的所有需求,都应该被满足。
06
稀里糊涂被剥削
共生关系一定藏着一个东西,那就是剥削和控制。其实也是母婴关系的一部分。
我想对妈妈们说一句:你们都很了不起。在你们养一岁前的孩子的时候,我相信敏感的妈妈都深刻地体验过一种被你的婴儿严重剥削的体验。
心理学这样讲:
一岁前的孩子,他必然处在剥削中;
一岁到三岁之间,幼儿和妈妈争夺控制权;
三岁之后才会发展得比较独立。
所以只要养1岁前的婴儿,你就会体验到被剥削。
做个推理,如果我们作为成年人,活在共生的世界里,就一定存在着剥削和控制的现象。
那么谁剥削谁,谁控制谁呢?
一般是巨婴剥削圣母,圣母控制巨婴。
为什么我们要不断地使用糊涂逻辑,糊涂哲学?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在头脑清晰的世界或清晰的人际关系的边界中?因为你糊涂了才能够接受剥削。
如果你很清楚,能守住你的边界,你还能接受被剥削吗?
所以你会看见,通常当你接受别人剥削的时候,总伴随着这么一个感觉:你的脑子一下变得不清楚了。这就意味着,你可能要被剥削。
同时你也会看见,这些在关系中很强悍的剥削者、控制者,他们有非常强大的说服力。他就是要把你说晕、说糊涂,最后才能够控制你、剥削你。
07
我的地盘我做主
与浆糊逻辑相对应的是边界意识,也可以叫做地盘意识,就是在我的地盘上,我说了算。
1、地理边界
地理边界非常简单。从地理空间上,这就是我的世界,我的家。我的家我说了算,这是一条基本规则。
如果你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一个说了算的空间,你是什么呢?不就是殖民地吗?
假如你是人际关系中的殖民地,你想不想独立?想不想为自己争取一块“我说了算”的空间?
一个非常简单的现象,婆媳关系。婆媳关系在中国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当然韩国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可以叫做东亚式现象。
除此之外其他的世界里没有广泛地存在如此大规模的、普遍的、严重的婆媳关系。为什么呢?
因为婆媳关系就是地盘关系,这是媳妇的家还是婆婆的家?如果是媳妇的家,媳妇说了算;如果是婆婆的家,婆婆说了算。
一旦你形成简单的地盘意识,就非常简单了。如果婆婆非要在媳妇的家里说了算,这个时候婆婆就想做宗主国,那么媳妇就变成了殖民地,做殖民地的人当然不舒服。
中国家庭中百分之五六十的问题,都是源自婆媳关系。如果我们把地盘理顺,这些问题就没有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明白这一点。
特别是男人,男人通常认为:这是我妈。但是你妈到你们家来,也是在作客,她来了不应该做主人。
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家庭乌烟瘴气,你要明白基本的地盘意识。
有时候我们要问问自己:你是怎么失去你的地理边界的?
在我做咨询的个案里有一个统计:60%来访者的离婚大战,都是生了一个孩子的时候要带孩子,就把婆婆请到家里来,最后女人之间在家里争地盘。
在生孩子、养孩子的过程中,新妈妈会处在一种很脆弱的位置。所以很多女人如果在这个时候受过伤,就会耿耿于怀。
情感伤透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出现裂隙,然后逐渐开始发展恶化,最终以出轨作为表现。
无论你把男方的妈妈还是女方的妈妈请过来带孩子,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们需要给予尊重。
但是这时候,你仍然要搞明白:
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
2、身体边界
另外一个现象,比前面的现象还要严重,叫做身体边界。
什么叫做身体边界?我的身体我说了算。
身体边界不清,会引出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叫做躯体化。躯体化是中国人或者东亚人,最常常使用的东西。
躯体化:是当某种情绪或感受出来的时候,你不让它在情绪或心理层面流动,你不面对它、不承认它,它就会通过身体来表达。
躯体化中最常表现的一个东西就是愤怒。
如果我不能够在言语上或情绪上对你表达愤怒,特别是对你说不,那么我就用身体来对你说不。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体验?当你想拒绝别人又拒绝不了的时候,结果你生了一场病。生病之后你告诉对方:对不起,我生病了。然后就可以不帮忙了。
跟自己的孩子打交道,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如果你非常强势,自己孩子的吃喝拉撒睡玩,你都去控制他,结果你的孩子很容易生病。
当他一生病你就发现,哎呀,我得往后退一步,不要再入侵他了。其实就是孩子通过生病对你说:“不,请你离我远一点儿。”
在中国老人中通常有这样的现象,男人最后眼花耳聋,女人在整天在唠叨。经常唠叨的人耳聪目明,精神矍铄;被唠叨的人眼花耳聋,为什么呢?
我实在是不想听你唠叨,但是我又不能够拒绝你。现在我耳朵坏了,可以拒绝你了吧?我眼睛都看不清楚了,可以不理你了吗?
3、心理边界
最严重的是心理边界。心理边界是什么?在我的幻想世界、思想世界里、或者我的心理层面里是有边界的,我说了算,我可以不对你讲我的秘密。
很多父母特别受不了孩子有自己的秘密。即使他的孩子已经很大了,还不能够给自己的门上锁,连一个独立的抽屉都没有,甚至电脑都不能有密码。
中国夫妻之间也有这样的现象,常见于男人。男人的电脑、手机等都不能够有密码。这也是一种你不能够有你的心理边界的现象。
有了心理边界之后有什么好处?在我的世界里,我怎么想都可以。我想得再可怕、再美好、再天马行空都没关系。在想象的世界里,我绝对自由。
为什么我们的影视作品、文学作想、思想,甚至我们的科技,原创精神特别差?因为我们缺少心理的边界,缺少心理上的自由。
你必须有心理上的边界,
才能够自由地想象和思考,
你才有创造力。
如果你没有独立说话的权利,
以及自由想象的空间,
就会失去想象力。
所以说,边界是文明的开始。
08
如何守住边界?
知道了拥有边界意识的重要性,那么如果我的领地已经被严重侵犯,要想守住自己的边界,该如何做呢?
我们在家庭里,都是亲人在控制我们。是爸妈/老公/老婆甚至是孩子在控制我呀,我怎么办呢?
有一个守住边界的绝招:不含敌意的坚决。
我的态度很坚定,但情绪很温和;
我坚定地拒绝你,但我对你没有敌意。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回到家里,就发现我妈妈整天问我:“你谈恋爱了吗?你什么时候结婚?关于要孩子你是怎么计划的?”
这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总想躲避她。但是我又觉得不行啊,这样会破坏我们的关系,我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我生于1974年,至今未婚,也没孩子,在河北农村长大,所以这其实很不容易。结果我回到家里,花了一星期的时间(当然我前面先做了大量准备),主动跟妈妈谈。
前两天我感觉我妈很开心,过去我躲着她,现在她发现我主动找她谈。
但无论如何我妈只是个农村老太太,我是北京大学的硕士,而且我做了大量的准备,所以她根本辩不赢。我耐心跟我妈解释,她讲什么我都好好听。
我说妈妈你讲得很有道理,但是你听听我的想法,看看有没有道理?结果到了第三四天,我感觉我妈妈有点怕我了。
到了第五六天,是我追着她谈。从此关于我结婚生孩子这件事,妈妈还是会说结婚好,但她不会再继续逼我和想要管我了。
09
让你疼
态度温和的辩论只能用在讲道理的人身上,如果你身边的人不讲道理,那该如何守住边界呢?
可以从小事开始。
在一件事情上坚决不让步,最终让控制者后退。再往下发展,还有一个简单的绝招,就是“让他疼”。
心理学,特别是精神分析理论讲:攻击性是人类最大的一种本能。
你想进入我的地盘?我让你疼,把你打出去,以此告诉你: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这是我的地盘。我不会按照你的来,如果你来,就会付出代价。
在动物的世界里,它们只要力量不悬殊,通常不打斗。因为打斗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会两败俱伤。所以只要做出姿态,让对方适当地疼,就可以了。
我有一位来访者,他妈妈从小就严重地控制他,不听就打骂,或者发动全家人一起来攻击他,总之千方百计让他听妈妈的。
后来这个来访者找我做咨询,这时候他的妈妈已经将近80岁。他的妈妈从老家到广州来跟他一起住,我这个来访者就不断地反控制他妈妈。
过去在他爸妈家的时候,他妈妈经常持之以恒地教他,怎么使用垃圾筒,怎么放塑料袋,什么时候把它拿走,他深受其苦。
结果他妈妈这次到他的地盘上来了,他连续三个月,持之以恒地教他妈妈怎么使用垃圾筒。他这样攻击他妈妈三个月后,他妈妈突然变不同了。
他再去攻击他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就用幽默的方式开玩笑,化解这个事情。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这就是攻击性的价值。
过去我能轻易进入你的地盘,轻易攻击你,甚至剥削你,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这样做很爽啊。
但是当知道你不好惹,我只好不轻易地去攻击你了。你攻击我的时候,我还可以用幽默化解一下。
所以有些控制者之所以呈现得那么脆弱,是因为他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用更强势的方式控制你。
当他逐渐地明白:无论他怎么做都控制不了你,他就学会接受这个事实,从此调整自己。所以对于严重的控制者,真的是要让他疼。
如果你能守住你的地理界限、心理界限、身体界限,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非常简单。
如果你的家庭里有一个严重的控制者,而且他真的为了控制你不惜一切代价,那你该怎么办?别请他到你家里来,不就好了吗?
在我们的教育里,经常缺了逻辑这一环。为什么?因为逻辑是在边界之上产生的。
如果我是你,你是我,
我们是一体的,
我们就是糊涂或者混沌的。
直到说:我是我,你是你,
妈妈是妈妈,婴儿是婴儿,
有了你我分化的开始,
才有逻辑的开始。
在我们的关系中,有了逻辑、有了边界,你才有充分地思考和生活的空间。
幸福和快乐,才会在家庭中孕育出来!
文：武志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