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到1966年,周恩来总理先后七次来哈尔滨视察工作,对哈尔滨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作过很多重要指示。
今年是建国60周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回访周恩来总理在黑龙江的行程,不仅仅是一种缅怀,更重要的是一种责任、一种使命。
周总理惦记着
牺牲在白山黑水间的烈士
1952年12月31日,为了参加苏联将中东铁路移交给我国最后决定书签署仪式,周恩来同志来到哈尔滨。当天下午,周总理出席了在哈尔滨铁路文化宫举行的中苏联合委员会最后议定书签署仪式庆祝大会。
1953年1月1日,周总理在松江省省委书记李常青和哈尔滨市市长吕其恩同志的陪同下,到苏联红军烈士墓和苏联红军纪念塔敬献花圈;随后亲临东北烈士纪念馆参谒视察,向烈士敬献花圈,在挽联上亲题“革命烈士永垂不朽”;接着参观了东北抗日烈士事迹和解放战争烈士事迹展览,详细观看了陈列的烈士文物、史料和图片,认真听取了讲解员的介绍。
当讲解员杜玉亭介绍到“东北抗日联军著名将领杨靖宇同志与敌人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壮烈牺牲,残暴的日本侵略者解剖了他的尸体,发现胃肠里只有树皮、草根和棉絮,没有一粒粮食”时,周总理在杨靖宇烈士墓前鞠躬默哀良久,并沉重地说:“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才换得了人民的解放和胜利,我们要继承他们的遗志。”周总理还对陪同的同志说,要广泛搜集革命烈士的事迹和文物,向群众进行革命传统教育。他还对解说员杜玉亭亲切地说:“你们的工作很重要,要广泛地宣传革命历史和烈士的英雄事迹,教育广大人民。”参观后,周总理在会议室挥笔写下了“革命先烈永垂不朽”的题词。
馆里的老同志对记者说:“周总理已经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他那深沉有力的声音、和蔼可亲的话语仍时时萦绕在我们的耳际,滋润着我们的心田。”
1963年6月17日,周总理陪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崔庸健来黑龙江参观访问。百忙中,周总理还向省委负责同志详细询问了东北烈士纪念馆的工作,并做出“要搜集资料充实东北烈士纪念馆”的指示,还具体提出要充实和展出朝鲜烈士的事迹。
为贯彻周总理的指示要求,中共中央东北局宣传部直接组织的三省地方党史编委会,派出200多人协助调查研究,编写出供东北烈士纪念馆抗日战争馆陈列用的历史背景材料《东北抗日游击战争发展简史》和120多位中朝抗日烈士传略资料。在周总理的高度重视和具体指导下,他们很快丰富了烈士馆史料和馆藏文物。
在指示工作的同时,周总理还不忘询问烈士馆职工工作生活的情况。当得知东北烈士纪念馆仍然是他1953年来时的工作环境和条件,陈列展厅、文物库房、办公室和职工宿舍都集中在一个大楼里时,周总理当即指示省委领导,要求解决好这个问题。在1963年国家经济比较困难时期,周总理亲自批准拨款,为烈士馆建文物库房、办公室及职工宿舍楼,为馆藏文物的长期保存、扩大收藏容量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也进一步改善了职工的工作生活条件,充分调动了职工的工作积极性和革命热情。如今,这座小红楼居住着烈士馆至少三代职工,同志们都叫它“总理关怀楼”。
与此同时,1963年6月17日至20日,周恩来总理陪同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崔庸健来哈尔滨市进行访问时,曾到兆麟公园向民族英雄李兆麟将军墓献了花圈,时任兆麟公园主任的林代亮有幸近距离目睹了周总理的风采。
林代亮曾回忆说,1963年6月18日上午10点多钟,兆麟公园接到上级的电话,说周恩来总理将陪同崔庸健来兆麟公园拜谒李兆麟将军墓。兆麟公园工作人员开始对公园卫生进行清理,并停止对外销售门票,为拜谒活动创造一个安全、安静的环境。
中午12点多钟,兆麟公园西门前的尚志大街已经挤满夹道欢迎总理的市民。在李兆麟将军墓前等候的林代亮首先看到了陈毅副总理,两三分钟后,周总理与崔庸健来到李兆麟将军墓前。林代亮说,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总理,心里激动极了。总理身着中山装,眉毛浓重,双眼炯炯有神,面孔慈祥,两颊微红,一根白头发也没有,看上去很年轻,英姿飒爽,神采奕奕,有着非凡的风度。
总理弯腰与市政府幼儿园的孩子们亲切交谈,随后拜谒活动开始。据悉,崔庸健于上世纪30年代时曾在我国东北深山老林里与中国同志并肩抗击日军,与李兆麟将军是东北抗联的战友。周总理与崔庸健仔细观看了李兆麟将军墓的碑文,绕墓参观了一圈,随后向李兆麟将军墓默哀,并敬献了花圈,对这位民族英雄表示深切的哀思。
林代亮就站在距周总理十几米的地方,整个拜谒活动只持续了十几分钟,非常简短,但在林代亮的心中却成为永恒的一幕。 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云燕铭曾多次在媒体采访中提到她与周总理的交情。
1963年,哈尔滨市京剧院根据电影文学剧本《自有后来人》改编了现代京剧《革命自有后来人》。云燕铭扮演李铁梅,梁一鸣扮演李玉和,赵鸣华扮演李奶奶。云燕铭因为首次在京剧舞台上扮演李铁梅,享有中国现代京剧的“第一李铁梅”之称。据云燕铭介绍,当时,哈尔滨京剧院紧锣密鼓,昼夜加班赶排这出现代京剧,一连公演了100多场,观众热情高涨。直到1963年6月中旬,周恩来总理陪同朝鲜贵宾访问黑龙江省,这出戏才有了新的改观。
当时,《革命自有后来人》在哈尔滨市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演出,博得了朝鲜贵宾的热烈掌声。云燕铭扮演的李铁梅扮相甜美,唱功扎实,表演富有激情,对人物性格的表现掌握得很有分寸,周恩来总理对她的表演赞赏有加。演出结束后,周总理亲自赶到后台,对演员们逐一进行表扬,云燕铭深受鼓舞,一时也想不起来把什么礼物赠送给周总理作为留念,周总理笑着对云燕铭说:“你手上的剧本不正是最好的礼物吗?”云燕铭赶紧把演出剧本递到周总理的面前,并恳请他多提宝贵意见。
让云燕铭不敢相信的是,时隔不久,周总理竟然亲自为云燕铭写了一封长信。她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信中,周总理对这出反映东北人民抗日斗争的现代京剧十分赞赏,还提到当年曾在东北进行革命工作的刘少奇主席看了《革命自有后来人》后,提出“李铁梅钻炕洞到邻居家”这一细节值得推敲。周总理在信的最后诚恳地提到“要深入生活,把剧本改得更好”。云燕铭一遍又一遍仔细地看着周总理的来信,心中泛起一股股暖流,更加坚定了要演好李铁梅的信心。
说起往事,云燕铭激动得热泪盈眶:“我真的想不到,总理是多忙的人呀,日理万机,他老人家居然还对我这个演员的话这么放在心上,他不但认真看了剧本,还将看后的疑惑向刘主席请教,给我写来这封中肯的长信。总理的虚心求教和学习精神值得我一辈子学习。”
后来,哈尔滨京剧院根据周总理的指示精神,为了把这出现代京剧排演得更加扎实更加感人,停止这出戏的公演,以编剧、导演为主的剧组人员,来到当年“北满抗联”曾经战斗过的北安、龙镇、黑河等地体验生活。
据云燕铭介绍,他们与铁路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一位铁路老工人还把一盏伪满时期用的方形铁路信号灯送给剧组作道具。通过一个多月的实地考察,剧组人员不但验证了总理信中提到的刘少奇主席的建议是正确的,还让他们从真实生活的观察和体验中,了解和懂得许多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东西。通过这次体验生活,他们深切地懂得从事舞台表演的京剧演员也必须有由深入生活到情感积累这必不可少的一步。单凭着快速排练和模仿演出,脱离真实生活的表演艺术生命力会大打折扣且不会长久的。
回哈后,编导便把这一细节马上改为“李铁梅从后屋的小窗口钻到邻居家里去”。随后,哈尔滨京剧院再次恢复这出现代京剧的演出,演员们在舞台上所进行的表演,有了明显不同的感悟,其表演的感染力通过优美唱腔和形体动作,也更加深入人心,让广大观众更加赞叹不已。
1964年7月,哈尔滨市京剧院的《革命自有后来人》和中国京剧院一团的《红灯记》,作为同一内容不同剧名的现代京剧,一起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全国现代京剧观摩汇报演出,两出现代京剧同台比武,演员精湛表演各有千秋,一时在京城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