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刘洪才近照。 新华社记者 王建民/摄
92岁(2006年)的刘洪才是在通江县毛裕镇当的兵。1932年底红军入川,徐向前就住在那儿。
“我在街上溜达,碰到了徐帅,他问我:‘小鬼,当兵不?’”18岁的放牛娃刘洪才“想了想”,就答应了。
同他一起开始长征的,还有哥哥和分别在区苏维埃当主席和妇女部长的父母亲。刘洪才到延安后听人说,父母在过草地时饿死了。哥哥则至今没有音信。
在刘洪才的记忆中,最苦的是过党岭雪山。
“党岭山,党岭山,上下总有二百三,终年积雪无人烟,十人上山九不还。”当地的歌谣这样唱道。
红军走到山下,不少藏胞前来劝阻:“这党岭山上下二三百里,全是雪,草都没一棵,自古以来就没人走过……”
刘洪才和战友们谢过藏胞,每人拄着一根5尺高的木棒当手杖,开始登山。山上的气候一日数变,有时候雾大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一袋烟还没吸完,又浓又黑的雾变成了朵朵白云,在身边和脚下飘游。
刘洪才觉得实在好玩,跑上去拉住副班长的手说:“副班长,你看,咱们红军是不是神仙,也能驾云上天啦。”副班长笑了笑说:“你这个小鬼想得倒有趣,不过神仙也没红军本事大咧。”
夜幕降临,刘洪才和战友紧紧挤在一个雪洞里,用彼此的体温相互取暖,不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每个人的头发、眉毛、胡子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冷霜。有的战友互相开玩笑说:“看你,真像伍子胥过昭关一样,一夜的工夫胡子都白啦!”
大伙闹腾了一阵,看见副班长还躺在那里不动。“我以为他没睡醒,喊了两声他不理。”刘洪才跑到跟前一看,不由扑到副班长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副班长半闭着眼睛,紧咬着牙关,身体已经僵硬却还微微蜷曲着,就这样冻死了。“头天晚上睡觉时,他还再三关照大家别冻着了。”刘洪才说。
两天后,大家终于爬到顶峰。有的战士欢喜得又蹦又跳:“雪山哪,雪山哪!不管你多高多险,现在你得向我们低头了!”这一吼不打紧,天色马上就变了,狂风暴雨又袭来了。
长征结束后,刘洪才又参加了抗日战争,6次负伤,4次立功。解放战争时期又参加了保卫延安、解放兰州等战役。1952年,他转业回到四川,在民政部门工作,1965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