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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昂首挺胸登上世界舞台

俄国再次昂首挺胸登上世界舞台。因为销毁叙利亚化学武器的倡议,俄国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自二十几年前苏联解体以来,第一次作为大玩家,再次把俄国嵌入中东。美国媒体几个月来一直攻击普京促成了叙利亚的大屠杀,并在国内窒息公民社会,这些媒体现在却有点捉襟见肘,要把上述形象与普京作为潜在的和平制造者的角色统一起来。当然,情况还是可能会出错,破坏普京的战略成果,但是当下,俄国领袖似乎已经连连获胜,而奥巴马则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流行的观点认为,美国政策处于混乱不堪的境地, 俄国人占了先手,美国当局为了反驳这种观点,透露信息,暗示它在18个月前就在促成普京的建议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美国让普京抢了功劳,顺便把责任也一并推到他身上。或许如此。但同样真实的是,俄国此前在化学武器问题上除了谈话之外不愿意做得太多,华盛顿和叙利亚形势的改变为俄国人创造了机会,最大限度地推进自己利益。普京抓住时机的能力确实无可挑剔。

当然,普京的倡议不一定会成功。美国连同英国和法国仍然就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内容与俄国争吵不休,该决议认可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和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上个星期讨价还价,达成销毁叙利亚化学武器的协议。俄国拒绝提及联合国宪章第七章,拒绝暗示,在叙利亚犹豫推诿的情况下,会使用武力威胁;西方国家则坚持,武力威胁是确保叙利亚履行决议的关键。即使在技术上不违反协议,叙利亚仍然可能以种种方式拖延和阻碍以突破莫斯科的影响力的限制。而且,我们可能需要等待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才能看到化学武器的最终销毁,而在此期间屠杀仍将继续。情况可能会出错,但是当下,普京不仅在叙利亚而且在更广泛的领域内都已经推进了俄国的利益。

多年来,普京一直批评美国的霸权企图,指责美国藐视国际法,践踏他国主权,滥用人道主义干预的原则推翻其不喜欢的政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抗衡美国,但没有取得多大的成功,也没有获得国际社会的多大支持。不过这次,他在圣彼得堡20国集团峰会上比奥巴马更胜一筹。由于普京的抵制,奥巴马只说服了一半的领导人,支持对叙利亚使用化学武器做出“强烈的国际反应”的虚弱呼吁,却没有明确认可他计划中的军事打击来“惩罚”叙利亚总统巴舍尔·阿萨德。此后不久,普京的倡议挽救了奥巴马,使其免于在国会遭到令人感到羞辱的失败,因为国会中反对奥巴马军事选择的声音每小时都在增大,这反映了奥巴马的软弱,也反映了西方普遍存在的对美国外交政策智慧的怀疑。

而且,普京推迟了,或许无限期地推迟了,美国使用武力打击阿萨德的计划,这无疑会让他的将军们感到放心。最近一些年,美国在阿富汗、埃及、伊拉克、利比亚等政治中或许处置不当,错误连连,但是美国军方在使用传统武力方面仍然遥遥领先。普京不需要另外一张图表来展显俄国军力有多么落后,世界其他地方也无需被提醒,如果跨越了美国划定的红线,将会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让美国军事力量处于困境中是普京努力的核心,他要重申俄国的影响力尤其是在中东地区。主要的阿拉伯国家或许希望阿萨德下台,但是与普京不同,他们就像伊朗和以色列一样确实尊重实力。普京的果敢加上奥巴马明显的摇摆不定,将导致区域所有大国重新评估自己的战略,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俄国身上。

与此同时,普京推进了俄国叙利亚的两大优先利益:防止美国领导下的政权更迭,反对阿萨德的最强烈反对者——极端伊斯兰势力——的崛起。

销毁叙利亚的化学武器将需要阿萨德积极的支持,而不仅是默许。只有他的政权知道叙利亚化学武器项目的所有细节;只有他的军队能够为赋予拆除项目和销毁武器的国际小组提供必要的安全。奥巴马曾经要求阿萨德下台,如今却发现他在一段时间内需要阿萨德作为伙伴,而这段时间或许足以让他摧毁温和反对派。反对派对此心知肚明:温和的叙利亚自由军领袖萨利姆·易德里斯将军几乎公开指责奥巴马背叛。

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大国或许仍会加大力度向温和反对派交付杀伤性武器以维持对阿萨德的压力,但是仍不足以改变地面局势。温和反对派武装仍有很多武器,而激进的民兵的力量在增强,成为最有效的反对派武装。因为西方尤其是美国已经对激进分子势力不断强大感到紧张担忧,普京的希望是他们最终确立其阿萨德反对派的形象,从而破坏西方反阿萨德政策的形象,把世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恐怖分子的威胁上。

最后,销毁化学武器的详细计划的协议现在正在联合国讨论,其实施的第一阶段将加强俄国对解决叙利亚危机的国际会议的控制,即所谓的日内瓦二次会议,这是俄国和美国都承诺要召开的会议。该会议宣称的目标是,建立包括所有合法政治力量在内的过渡政府,以作为终止内战的方法。西方以前假设,这将意味着阿萨德的离开。但是俄国现在处于更有利的位置要确保阿萨德政权(即便不是阿萨德本人)在转型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并把国际关注的焦点转向极端伊斯兰的威胁,从而进一步推动俄国叙利亚的重要利益。

考虑到这些发展,普京带着某种胜利的神气在9月12日的《纽约时报》上发表评论文章就不令人感到吃惊了。他肯定很享受教训美国人应该遵守国际法和尊重联合国安理会的美德,并意识到美国力量的局限性。挑战美国例外主义的假设肯定让他有一种特殊的快感。

他是否为这篇文章感到后悔现在还为时尚早。当下,普京接连获得胜利。不过,他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华盛顿和总统的犹豫不决和混乱造成的结果,因为总统没有能为他不情愿选择的事业提供令人信服的论证,也没有提出解决叙利亚或更大的地区问题的综合战略。普京现在应该担忧的是,其外交成功提醒了华盛顿。他知道,美国可能很快就会把俄国推向叙利亚和中东外交的边缘地带。与俄国相比,美国有更多的资源来影响局势现在缺乏的是意志,而普京恰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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