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7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西方多数国家首脑抵制俄罗斯冬奥会的背景下引人注目地赴俄出席索契冬奥会开幕式。这不仅彰显了日本对日俄关系的重视，也使俄日关系以2013年4月双方首脑会晤为标志的“解冻”以及随后快速发展趋势得到进一步强化。俄日关系的变化是当前亚太地缘政治变动中又一重大动向，值得高度关注。本文将对俄日关系“解冻”的基本情况、其深层原因作分析，并以洞察俄日关系继续深化面临的障碍为基础预测其未来前景。
一、俄日关系的“解冻”与发展
历史遗留的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问题使俄日在“冷战”后仍然没有签署和平友好条约，并导致双方关系跌宕起伏，始终未能建立起稳定成熟的双边关系。2010年11月，为强化对南千岛群岛的主权宣示，俄总统梅德韦杰夫甚至登上南千岛群岛的国后岛视察，成为苏联及俄罗斯登上日俄争议岛屿的第一位国家元首，引起日本的强烈反对以及俄日关系的严重恶化，使双方关系跌入“冰冻期”。在普京2012年5月第三次出任俄罗斯总统以及安倍晋三2012年12月第二次出任日本首相后，俄日出于各自战略需要，都有意改善和发展与对方的关系。2013年4月，安倍晋三亲率“史上最强经济代表团”访俄，成为10年来对俄进行正式国事访问的第一位日本首相，由此开启俄日关系“解冻”及启航的历程。从“解冻之旅”到“冬奥会之旅”，俄日首脑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举行了5次会晤，频度之高为历史罕见。此外，两国还在2013年8月启动了首轮副部长级和平条约谈判，2013年11月举行了首次外长加防长(“2+2”)会谈，并在一系列领域展开了密切合作。在双方努力下，日俄关系出现了一系列新变化。
一是两国重新确认发展友好合作关系的战略方针。在普京重返克里姆林宫以及安倍晋三再次上台执政后，俄日积极调整政策，重新确定与对方发展友好合作关系的战略方针。普京政府将改善和发展与日本的关系作为俄亚太战略调整的一项重要内容。2012年12月26日，普京致电安倍晋三，祝贺其当选日本首相，同时表示俄愿进一步加强双方在政治、经贸、科技、人文和其他领域的合作。[1]普京贺电向日方发出了改善俄日关系的明确信号。2013年2月公布的《俄联邦外交政策构想》也表示：“俄罗斯将奉行同日本大力发展多方面睦邻关系的方针。”[2]俄奉行的积极对日政策，为俄日关系改善创造了必要条件并“敞开了大门”。与此同时，日本也积极调整外交战略与对俄政策。2012年底再次组阁的安倍晋三声称，将以“战略外交”、“重视普世价值的外交”和“重视国家利益的外交”为基础，“重建受损的日本外交”。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安倍政府将改善和发展民主党时期跌入“冰冻”状态的日俄关系作为亚太新战略的重点，并将其界定为“最富可能性的双边关系之一”。[3]安倍晋三表示：“我将坚决致力于与俄罗斯在亚太地区构建伙伴关系。”[4]在改善相互关系的共同愿望下，俄日就发展友好合作关系重新达成战略共识。两国2013年4月发表的联合声明指出，双方“确认俄罗斯与日本作为友邻在互信、互利原则基础上发展所有领域双边关系的决心”，“两国追求建立战略伙伴关系”。[5]此后，俄日进一步确认了这一方针，2014年1月，安倍晋三在国会演说中表示，与俄“推进以安保和经济为首的合作”，并“在亚太地区构建合作伙伴关系”。[6]普京在随后的索契会晤中表示，“日本是友善邻邦，俄日双边关系正在积极向前发展”。[7]俄日确定的发展友好合作关系的战略方针，不仅意味着两国结束了“冰冻”时期的紧张与对立，而且也为双方关系的稳定、深入发展确定了正面基调。
二是两国重新启动了和平条约与领土问题谈判。在梅德韦杰夫总统时期，俄日领土谈判一度停滞。随着普京“归来”，俄罗斯向日本发出了有意解决领土问题的积极信号。早在2012年3月，普京在第三次出任总统前就提出以“平局”解决俄日领土问题。2013年2月，普京在接见日本前首相森喜朗时进一步解释，“所谓‘平局’就是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解决办法，其中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8]。普京的表态再次“燃起”了日本收复北方领土的希望。日本抓住这一机会，希望与俄合作解决领土问题。2012年6月，时任日本首相的野田佳彦与普京就重启领土谈判达成共识。安倍晋三上台后开始以更大的决心和力度推动解决领土问题，表示“解决北方四岛的归属问题与缔结和约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9]“日本政府将遵循解决北方四岛归属问题并与俄罗斯签署和平条约的基本方针，以强烈意愿推进谈判”，[10]并表示“在我任首相期间一定要设法解决这个问题”。[11]在双方领导人的积极推动下，俄日就重启领土及和平条约谈判达成一致。双方2013年4月发表的联合声明表示，“二战结束至今两国一直未缔结和平条约的状态是不正常的”，双方同意“在友好和建设性的氛围中进行和平条约谈判的重要性”，“两国应当在此前已签署的文件以及所达共识的基础上推动和平条约谈判，在制定出双方都能接受的最终(领土)解决方案之后，缔结和平条约”。[12]在以上方针指导下，2013年8月及2014年1月，日本外务审议官杉山晋辅与俄副外长莫尔古洛夫先后举行了两轮关于和平条约及领土问题的谈判。虽然双方分歧巨大，但这一谈判还是为两国解决领土及和平条约问题带来了一线希望。
三是两国在维护亚太安全和稳定方面加强战略合作。俄日新领导人均希望在维护亚太安全和稳定方面加强战略合作。普京表示，为保障亚太安全和稳定，俄罗斯希望加强与日本的协作，[13]俄日将“沿着保障亚太稳定和安全的道路”继续加强全面关系。[14]安倍晋三更是明言，“在维护亚太和平与安全上，日本与俄罗斯有共同的好处与利益”[15]。在共同意愿基础上，俄日就加强在亚太地区的安全合作达成共识，两国一致认为，双方“首先对亚太地区的稳定、繁荣和国际日程安排承担重大责任”，[16]两国在亚太地区的安全合作符合双方利益。[17]与此同时，俄日积极加强以亚太地区为重点的安全及外交合作。两国于2013年4月决定建立外交部长定期会晤机制，以及外交与国防部长(“2+2”)对话机制。根据协议，俄日2013年11月在东京举行了两国首次“2+2”会谈，俄罗斯成为继美国和澳大利亚之后，第三个与日本建立这一对话机制的国家。在此次会谈中，俄日决定建立国防部长定期会晤机制，同意加强俄总参谋部与日本自卫队统合幕僚部的接触，研究加强俄海、空军与日本海上、航空自卫队指挥机构之间的合作问题，并加强在反恐和反海盗方面的协作。此外，双方在2013年11月1日签署了历史上首份《俄罗斯与日本外交部磋商计划》，以进一步加强双方的外交协作。伴随上述合作机制建设，俄日逐步加强针对亚太安全问题的沟通与协作。在俄日2013年以来举行的首脑会晤、外交部门磋商以及首次“2+2”会谈中，两国重点就亚太地区，包括朝鲜半岛局势、地区领土争端、反恐以及网络安全等在内的广泛安全问题展开了对话，相互约定在亚太经合组织、东亚峰会等亚太机制内密切协作，还讨论了在亚太地区建立新的安全架构问题。俄日在亚太地区外交与安全合作的加强，将对亚太形势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影响。
四是两国加大经济合作力度。经济合作是俄日关系中的一个重要领域，对双方都具有较大吸引力。安倍晋三称：“俄罗斯有丰富资源，日本有高科技，因此两国有互补性，可以互利”，“日本可以对发展俄罗斯远东和西伯利亚做出巨大贡献”[18]。普京也表示，在发展与日本合作方面，“重点将放在发展双边实业伙伴关系上”。在此思想指导下，两国开始大力加强经济合作。首先，俄经济发展、特别是远东和西伯利亚的开发与建设需要大量外国资金，而日本则可以在对俄投资中获得丰厚回报，因此，双方加强了投资合作。近年来，日本已经向俄投入了110亿美元。[19]为了促进日企对俄投资，日本国际协力银行与俄罗斯对外经济银行以及直接投资基金联合设立了一个金额为10亿美元的“俄日投资平台”。其次，加强能源合作。日本是严重依赖能源资源进口的国家，福岛核电站事故强化了这一态势，而俄又是能源大国，因此，两国能源合作潜力巨大。2013年4月，俄能源部同日本经济、贸易和工业部签订了能源领域合作备忘录，达成了国家层面的能源合作意向。在两国政府推动下，俄石油公司与日本三井公司2013年4月签署了《共同发展“东方石化公司”计划的谅解备忘录》，双方将联合设计建立世界级规模的石化综合体；日本国际石油开发公司与俄石油公司2013年5月达成协议，将在鄂霍次克海开采海底油田；双方还拟加强在天然气、民用核能和可再生能源领域的合作。再次，加强技术合作。在农业领域，双方计划建立联合企业，生产和加工生态清洁的营养食品；在林业领域，双方将建立最现代化的森林化工综合体；在医疗卫生领域，计划在俄建立肿瘤诊断与治疗中心，在雅罗斯拉夫尔建立的“武田”制药综合体也将很快投产。此外，俄日还在人文和运输等领域加强了合作。在共同努力下，俄日2013年贸易额达到创纪录的332亿美元，比2012年增长6%，[20]显示了两国经济合作快速发展的势头。
二、俄日关系“解冻”及发展的原因
从地区层面看，俄日关系的“解冻”和发展是亚太形势深刻变化导致的两国战略矛盾相对下降与弱化，以及双方共同利益与合作议题扩展的自然结果；而从单元层面来看，则是俄日基于各自战略动因而互动的产物。
俄日关系改善首先得益于亚太形势的变化及俄日矛盾的缓和。冷战时期，美苏是亚太地区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并在亚太地区激烈争夺霸权，而日本不仅是美国的盟友，还与苏联存在领土争端，因此，苏日相互高度敌视与对抗。冷战后，俄美在亚太地区战略关系总体表现缓和，使俄日关系中的敌视与对抗性质大大降低。然而，由于美日同盟及领土问题依然存在，俄日关系在走向正常化的同时，仍然保留带有一定敌视色彩的战略矛盾。美国实施“重返亚太”战略后，中美地缘政治竞争日益凸显，成为亚太格局的首要决定因素，美日同盟的首要遏制目标由冷战时期的苏联转向中国。美日与中国战略矛盾的急剧上升，使美日与俄在亚太地区的矛盾相对进一步下降。因此，尽管俄日之间包括领土争端在内的战略矛盾本身并无实质变化，但是其在亚太地缘政治以及在双方对外战略中的地位和意义进一步弱化。在这一由大国权力位移引发的大国矛盾排序变化的背景下，俄日之间原有的关系模式和水平，与两国矛盾相对下降以及弱化的现实之间，出现了明显差距。俄日矛盾的相对降低与弱化，为两国发展战略合作提供了更大的空间与引力，推动着俄日改变原有关系模式并提高相互关系水平。
与此同时，亚太经济合作的深化与地区经济一体化的发展，以及近期朝鲜半岛局势的恶化，东海及南海争端升温，恐怖主义、网络犯罪以及突发事件等安全挑战的新发展，使俄日在维护亚太安全和稳定，以及加强经济合作方面拥有更多共同利益与合作议题。这成为推进俄日关系改善和发展的另一重要原因。
从日本的角度看，发展日俄关系的主要战略动因是遏制中国、改善日本的亚太外交处境、解决日俄领土问题以及促进日本经济发展。首先，日本试图通过发展日俄关系遏制中国。在中国崛起、中日经济实力对比逆转、中日关系急剧恶化，以及美国“重返亚太”的背景下，新上台的安倍政府明确将中国视为日本头号威胁，并将遏制中国列为日本亚太新战略的首要目标。为此，日本极力改善和发展与俄关系，以达到遏制中国的目的。从地缘政治看，发展日俄关系是日本企图孤立中国并建立针对中国包围圈的重要一环。为遏制中国，日本积极挑拨中国与周边邻国的关系，妄图孤立中国并建立反对中国的包围圈。然而，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妨碍了日本图谋的实现。为此，安倍政府希望通过改善和发展日俄关系，来离间和牵制中俄关系，甚至幻想拉俄制华，以实现围堵中国的目的。安倍认为，“说到中国，不仅日本，其他很多国家都担心它在南海和东海的行为”，“推动日俄在安保领域的合作非常重要”。[21]日本防相小野寺五典进一步表示，“日本周边形势日趋复杂”，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中国力图扩大并更加积极地在日本附近水域活动”，日本“国防部希望通过‘2+2’会谈的形式与俄罗斯建立合作关系，这将对亚太安全保障产生重大影响。”[22]上述讲话点明了日本拉俄制华的真实意图。从安保方面看，改善日俄关系可以使日本集中力量加强“西南防卫”，加大对中国的军事防范与遏制力度。近年来，为应对中国崛起，日本开始逐渐重视并加强“西南防卫”。安倍晋山再次上台后，日本政府更是公开将中国视为最主要的军事威胁，并将加强西南方向的军事力量以应对中国，作为日本新安保战略的首要方面。日本2013年版《防卫计划大纲》指出，“自卫队将首先加强西南方向的防卫态势，优先建设旨在切实维持海上优势和航空优势的防卫力”[23]。在以上背景下，日本只有改善与俄关系才能后顾无忧地将安保战略的重点从北方转到西南方向，集中军力遏制中国。从领土争端方面看，安倍政府希望通过重启与俄领土谈判，防止俄中在领土问题上结成对日“统一战线”，从而使日能够专心应对中日岛屿之争。其次，改善日本的亚太外交处境。安倍晋三再次上台之际，日本右倾化的日益加剧以及对外政策的日趋强硬，引起了亚太邻国的强烈担忧和警惕。在日俄关系和日中关系恶化的同时，日韩关系也因韩国总统李明博视察独岛(日本称竹岛)而跌入低谷。因此，这一时期，日本与重要邻国的关系都陷入紧张状态。在此背景下，日本为改善自己的亚太外交处境并摆脱外交孤立，不得不改善和发展与俄关系。再次，推进“安倍经济学”的实施、促进日本经济发展。为改变日本经济萎靡不振态势，安倍内阁上台伊始就提出了“安倍经济学”，其成功关键在于“增长战略”能否见效，而“增长战略”的一项内容就是积极实施“国际拓展战略”，具体措施之一就是“构筑战略性通商关系，推进经济协作”。[24]因此，日本积极发展与俄经济合作，不仅是为了与中国竞争对俄影响力，而且还有提升“安倍经济学”的成功几率，从而促进日本经济发展等国内原因的考虑。最后，推进领土及和平条约问题的解决。日本历届政府为了从苏联及俄手中讨回北方领土进行了一系列努力，但均未达到目的。安倍为了完成收复领土的事业，同时改变二战结果和战后亚太秩序，希望通过改变以往只能导致事与愿违的对俄强硬政策，转而奉行对俄友好合作的策略，来解决领土及和平条约问题。安倍晋三为此表示，日本希望通过发展与俄伙伴关系，实现“在全面发展关系的基础上解决两国间最大的北方领土问题，并签署和平条约”。[25]
从俄罗斯的角度看，维持亚太地区力量平衡、牵制美日关系、在俄日关系中占据主动，以及借力日本加速俄远东地区的经济发展，是改善和发展与日本关系的主要战略动因。
俄改善与日关系首先意在维持亚太力量平衡。自俄罗斯与中国成为邻国以来的大部分历史时期，俄一直强于中国。然而，随着中国快速崛起，中俄实力对比发生了根本变化。经济上，中俄国内生产总值的对比已由上世纪90年代初的基本相当，变为当前中国已是俄4倍。[26]常规军力上，俄也正在丧失历史上一直保持的对华优势。简言之，俄在历史上第一次面对一个日益比自己强大的东方邻国——中国。这一态势引起了俄对中国的关注和担忧。2011年时任俄总统的梅德韦杰夫指出，中国边境地区发展非常出色，“我们也应如此，否则将对俄罗斯的地位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这当然是挑战”。[27]然而，由于俄在保障国家安全、促进经济发展、维持周边地区稳定，以及在国际事务中反对美国单极霸权、建立平等世界新秩序、维护国家主权和联合国权威等问题上需要中国的战略协作，因此俄仍然要坚持对华友好方针；而与此同时，俄为维护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在亚太地区明确奉行平衡战略。俄外长拉夫罗夫表示，“俄罗斯在亚太地区所实行的政策，具有均衡和重点突出的特点，其目的是实现真正稳定的权力平衡”。[28]出于上述考虑，俄将改善和发展与日关系视为当前亚太平衡战略的重要方面。对俄而言，改善和加强与日本的关系将有助于扩大俄在亚太地区战略选择的空间与灵活性，增强其在亚太地区保持力量平衡的能力，并提高其亚太战略地位。《日本经济新闻》编辑委员秋田浩之指出，“对俄而言，日本就是其牵制中国的一枚棋子”。[29]
为应对美日同盟在亚太地区对俄政治与安全利益的重大挑战，俄罗斯希望通过改善和发展与日本的关系来牵制、甚至削弱美日关系。在俄日“2+2”首轮会谈中，俄日讨论在亚太地区建立新的、非结盟的安全架构以及美在日部署反导系统等问题，其真正意图就是对美日政治及军事合作加以牵制，从而维护俄利益。正如俄外长拉夫罗夫所言，俄希望“日美关系不要为俄罗斯制造问题”。[30]
与此同时，俄一直希望在俄日关系中占据主动和有利地位，从而按照俄意图发展俄日关系，以最大限度维护自身利益。在俄日双边关系发展的总体方针上，俄希望日本改变此前遵循的“要求俄首先归还北方领土，并在此基础上与俄方签订和平条约并展开各领域密切合作”的传统方针，而是向自己坚持的“首先开展各领域的密切合作，以营造两国相互信任、友善与合作的氛围，然后再讨论领土及和平条约问题”的方针靠拢，甚至希望将领土问题与发展两国合作问题“脱钩”。在领土问题上，俄力图改变日本政府一贯秉持的要求俄“一并归还北方四岛”的强硬立场，转而接受普京提出的“平局”解决方案。故此，从俄角度看，在日本与重要邻国的关系全面恶化的背景下，改善并发展与日本的关系，有利于俄在日俄关系中占据主动和有利地位，从而为实现其上述意图创造有利条件。
借日促进远东地区经济发展也是俄改善与日关系的重要考虑。俄一直希望加强与亚太国家的经济合作，以促进俄特别是远东地区的经济发展。然而，在俄与亚太国家的经济合作中，俄日经济合作潜力远未充分挖掘。据统计，2012年俄与亚太经合组织的贸易额为2006.636亿美元，其中，俄日贸易额为312.2亿美元，而俄中贸易额为875.088亿美元，[31]俄日及俄中贸易分别占俄罗斯与亚太国家贸易总量的15.6%和43.6%，可见，俄日经济合作水平远低于俄中经济合作。普京就此指出，俄日贸易“在我看来，在绝对额上仍然过小。”[32]因此，俄希望更多利用日本的资金和技术，发展其远东地区经济。正如俄专家基斯塔诺夫所指出的，“在经济方面，俄罗斯需要日本”。[33]
三、俄日关系深化面临的障碍及前景
虽然俄日关系已走出“冰冻期”并取得新进展，但两国关系的深化仍面临诸多障碍，既有作为外部因素的美日同盟的困扰，又有两国之间因素的影响，如历史上形成的互不信任心理以及领土问题，日本重新走向军事大国所引发的俄担忧等。因此之故，俄日关系的未来前景仍具有很大不确定性。
首先，美国主导的美日同盟的存在和加强是俄日难以深化双边关系的关键因素。一方面，美日同盟对俄罗斯的政治与安全利益仍构成严重威胁。本质上，美国主导的美日同盟仍然保留着对俄地缘政治遏制的基本职能，是美遏俄全球防线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此同时，美日反导合作对俄战略核力量正构成日益严峻的挑战。美国已在日本青森县部署一部X波段雷达，还将在日本京都府部署一部TPY-2型X波段雷达，另还考虑在日本部署末端高空区域防御系统和陆基型“标准-3”拦截导弹系统。美日加强反导合作引发俄强烈不安。俄国防部长绍伊古指出：“美国建立的、日本组件与之一体化的全球反导系统，引起了我们的严重担忧。首先，这将可能破坏亚太地区的战略平衡。”[34]另外，美实施“重返亚太”战略以来，美日在亚太地区加强军事力量与活动，增大了对俄远东地区的军事威胁。俄军事专家伊瓦绍夫表示，“美在远东地区部署有强大的空中进攻力量”，“如果不算我们的核导弹，今天的日军比俄远东和太平洋集群其余(常规)力量要强大得多”。[35]这对俄远东安全构成重大挑战。作为回应，俄近年来加强了远东军事力量与活动，例如，俄战略轰炸机经常环绕日本列岛飞行，以及各类战斗机和侦察机频繁抵近日本本土。而这些活动反过来又刺激了日本对俄警惕，从而导致俄日相互戒备。另一方面，在美日同盟框架内，美国居于主导地位并实际支配日本外交与安全政策的现实，使俄日难以建立战略互信并深化两国关系。由于美俄在地缘政治和安全领域存在一系列根本矛盾，美国不仅无法允许日俄建立密切的战略关系，而且还要求日本追随美对俄政策，这决定了日本无法依据自己的利益和意愿控制对俄政策，并将影响俄日关系的深化。当前，美俄在乌克兰问题上的角力对日俄关系产生的消极影响证明了这一点。为制裁俄在乌行动，美国纠集西方七国领导人在2014年3月2日发表谴责俄的联合声明。[36]日本作为西方七国之一，也不情愿地加入该声明。不仅如此，美国总统奥巴马3月7日还给安倍晋三打电话，要求日本对美国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对俄立场，包括对俄制裁给予“理解和支持”，而安倍不得不表示支持美国的立场。[37]未来，如果美国进一步采取对俄制裁与对抗措施，日本将被迫与美国保持步调一致，这必然会破坏日本改善与俄关系的努力。因此，在美国主导的美日同盟继续存在、日本实际“听命于”美国的战略背景下，俄日难以继续深化双边关系。
其次，历史上形成的俄日互不信任心理很大程度上严重阻碍了两国关系的深化。近代以来，日本与沙俄及苏联为了争夺领土、势力范围及东亚霸权，曾进行过激烈斗争，甚至爆发过多次战争和武装冲突，例如，1904年的日俄战争、1918年日本入侵苏联远东地区、1938年和1939年的张鼓峰及诺门坎战役，以及苏联在二战后期废除《苏日互不侵犯条约》、参加对日作战并占领千岛群岛等。这些历史恩怨不仅使两国结下了难以释怀的民族仇恨，而且也导致了双方的互不信任。冷战时期，苏联与日本意识形态的对立，进一步强化了双方相互敌视和互不信任心理。这种心理一直持续到21世纪初期的今天。俄二战历史学家科什金指出：“在日本的宣传材料，包括官方材料中，沙俄、苏联和如今的俄罗斯是过去两国关系所有问题唯一的罪魁祸首。”[38]日本在历史上形成的对俄带有怨恨、甚至仇视色彩的这种认知一直延续至今的现实，进一步加剧了俄历史上形成的对日本的不信任和戒备心理。显然，俄日这种互不信任心理难以在短时期内改变，而这必然对两国关系的健康、深入发展造成不可忽视的消极影响。
再次，日本重新走向军事大国所引发的俄罗斯担忧，阻碍两国建立及深化战略互信。自安倍晋三再次上台后，日本正努力摆脱“和平宪法”束缚，并加速走向军事大国，从而引发了俄强烈的戒心。俄学者萨姆诺索夫指出，2012年12月自民党上台后批准了大规模军事改革方案，“日本成为真正的军事大国只是时间问题”，“东京在世界危机条件下还将遵循和平主义政策这一点让人怀疑”。[39]在此背景下，历史上形成的俄对日不信任心理进一步强化了俄对当前日本重新成为军事大国的警惕心与危机感，而这必然掣肘两国战略互信的建设。
最后，领土问题是俄日深化双边关系的重大障碍。俄日新政府虽然对解决领土问题都表现出积极姿态，但由于争议岛屿不仅具有重大军事、交通和经济等战略价值，而且还承载着两国的民族情感、历史记忆和二战性质等非物质符号，因此，彻底解决领土问题绝非易事。目前，北方四岛存在三种潜在解决方案：一是“归还两岛”，即按照1956年《日苏联合宣言》和2001年《伊尔库茨克声明》的精神，俄日签署和平条约后，将齿舞岛和色丹岛移交日本，并在此画上句号；二是“先行返还两岛”，即俄首先承认日本拥有北方四岛主权，在此前提下，日允许俄先返还齿舞岛和色丹岛，然后再就国后岛和择捉岛的归还问题展开谈判；三是“归还三岛”，即两国按照面积平分北方四岛，日本将得到齿舞岛、色丹岛、国后岛以及择捉岛的一小部分。[40]其中，除第一种方案已经公开提及之外，其余两种方案都未得到俄日官方证实。
第一种方案体现了俄公开表态中最大限度的妥协立场。然而，日本历届政府一直拒绝这一方案。2012年3月，时任日本首相的野田佳彦就此表示，色丹岛和齿舞岛“2座岛屿的面积只占北方四岛的7%，剩下的93%不回归就不是平局”。[41]可以预见，安倍政府也无法将其视为可接受的方案。第二种方案对俄极为不利。俄一旦承认南千岛群岛主权归日本所有，将彻底丧失在这一地区的合法性，虽然俄在交出齿舞岛和色丹岛后，可以暂时保留国后岛和择捉岛，但未来则难以长期保留。因此，这一方案对俄不是“平局”，俄不会接受。
相比之下，第三种方案是最接近“平局”的解决办法，但俄日任何一方接受该方案都将面临巨大困难。对俄而言，接受该方案意味着将失去一半的南千岛群岛，将给俄在远东地区的政治、安全和经济利益造成重大损失，并将使普京当局不得不面对国内大多数民众不满、反对派攻击以及统治团队内部分裂等严重后果。而对日而言，接受这一方案也极其困难。在日本社会和国民中关于北方四岛属于日本的观念根深蒂固以及在当前日本右翼势力抬头和奉行强硬对外政策的倾向愈发明显的情况下，安倍政府试图说服日本国会和国民接受这个将永远失去一半北方领土的解决方案，将极其艰难。因此，无论在俄罗斯还是在日本，这一方案都难以获得大多数民众的认可和支持。事实上，目前俄日在领土问题上分歧巨大。在2014年1月俄日副外长级和平条约谈判中，日本外务审议官杉三晋辅表示，“北方四岛是日本固有领土，现被俄非法占领”。[42]俄罗斯对此给予了强硬回击，俄外长拉夫罗夫2014年2月表示，俄罗斯并未将日俄之间的领土情形视为“领土争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已经举世公认，并被写入联合国宪章”。“当我们讨论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时，必须以这一现实为出发点”。[43]
可以预见，俄日在短时期内解决领土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正如普京指出的，如果领土问题在过去的67-68年里都没有得到解决，那么就不能指望所有问题在明天都能得到解决。[44]而只要两国之间的领土问题和与之密切相关的和平条约问题没有得到实际解决，俄日关系就难以稳定、深入发展。
余论
虽然俄日关系的深化面临一系列障碍，其未来前景具有很大不确定性，但也应当看到，俄日关系已经“解冻”，并正在朝着以往未曾有过的密切合作的方向发展。对此，中国不可掉以轻心，必须高度重视，并大力强化中俄关系，以牵制俄日关系的发展。中国除与俄继续夯实双边关系的战略基础之外，还应重点加强中俄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协作。尤其是，中俄应在美、日对中俄安全及利益构成共同威胁和损害的领域加强战略合作，其中包括：在共同维护二战成果和亚太战后秩序、反对美日试图以同盟体系主导亚太事务、反对美日反导合作、反对美日战略扩张并加剧亚太紧张局势、共同应对日本抛弃“和平主义”路线及扩军备战等方面协调立场，并采取实际联合措施。
注释：
[1]Поздравление Синдзо Абэ с избранием на посr Премьерминистра Японии,http://www.kremlin.ru/news/17190.(上网时间：2012年12月27日)
[2]Концелия внешнней политк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http://www.mid.ru/brp_4.nsf/0/6D84DDEDEDBF7DA644257B160051BF7F.(上网时间：2013年2月16日)
[3]『第百八十三回国会における安倍内閣総理大臣施政方針演説』,http://www.kantei.go.jp/jp/96_abe/statement2/20130228siseuhousin.html.(上网时间：2013年2月28日)
[4]Японский премьер намерен прндать новую динамику отношениям с Россией,http://www.itar-tass.com/c12/662936.html.(上网时间：2013年4月29日)
[5]Совместное заявление Президент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и Премьер- министра Японии о развитии российско-японского партнерства,http://news.kremlin.ru/ref_notes/1446.(上网时间：2013年4月30日)
[6]『第百八十六回国会における安倍内閣総理大臣施政方針演説』,http://www.kantei.go.jp/jp/96_abe/statement2/20140124siseihousin.html.(上网时间：2014年1月25日)
[7]Встреяа с Прeмьeр-министром Япснии СиндзоАбэ,http://president.kremlin.ru/news/20184.(上网时间：2014年2月8日)
[8]Встреча бывшегс премьер-министра Японии Мсри с президентом РФ Путиным(основноесодержание),http://www.ru.emb-japan.go.jp/RELATIONSHIP/2013/20130222.html.(上网时间：2013年4月23日)
[9]Сакура непременно зацветет.Россискаяrазеrа. 26. 04.2013.
[10]『安倍首相「強い意思で交涉」北方領土解決に向け意欲』,http://www.47news.jp/CN/201302/CN2013020701001273.html.(上网时间：2013年2月7日)
[11]『首相、在任中の解决へ決意表明北方領土問題で』,http://www.47news.jp/CN/201402/CN2014021301001356.html.(上网时间：2014年2月13日)
[12]Совместное заявление Президенrа РоссийскойФедераци и Премьер-министра Японии о развитиироссийско-японскогопартнерства，http://news.kremlin.ru/ref_notes/1446.(上网时间：2013年4月30日)
[13]Поздравление Синдзо Абэ с избранием напост Премьерминистрра Японии,http://www.kremlin.ru/news/17190.(上网时间：2012年12月27日)
[14]Aкихито, Императору Японии,http://president.kremlin.ru/letters?since=23.12.2013&tiLL=23.12.2013.(上网时间：2013年12月23日)
[15]Сакура непременно зацветет. Российскаягазета. 26. 04.2013.
[16]Совместное заявление Президент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и Премьер-министра Япониио развитии российско-японского партнерства，http://news.kremlin.ru/ref_notes/1446.(上网时间：2013年4月30日)
[17]Выступление и ответы на вопросы СМИ Министра ииосранных дел России С. В. Лаврова в ходе совместной прессконференции по итогам переговоров министров инострaнных дел и обороны в Формате《два плюс два》, Токио, 2 ноября 2013 года, http://www.mid.ru/brp_4.nsf/0/999319B0C98C229B44257C170028C467.(上网时间:2013年11月2日)
[18]Сакура непременно зацветет. 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 26. 04.2013.
[19]Заявления для прессы и ответы на вопросы журналистов по итогам российско-японских переговоров, http://president.kremlin.ru/transcripts/18000.(上网时间：2013年4月30日)
[20]Внешняя торговля роср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по основным странам за январь-декабрь2013r. , http://www.customs.ru/attchments/article/18871/WEB_UTSA_09.xls.(上网时间：2014年2月15日)
[21]Сакура непременно зацвеrет. Росрийская гаsета. 26. 04.2013.
[22]Глава Минобороны Японии: надеемся укрепить отношен ия с Москвой, http://ria.ru/interview/20131101/974262167.html.(上网时间：2013年11月2日)
[23]『中期防衛力整備計画(平成26年度～平成30年度)について』, http://www.mod.go.jp/j/approach/agenda/guideline/2014/pdf/chuki_seibi26-30.pdf.(上网时间:2013年12月18日)
[24]『新たな成長戦略』,http://www.kantei.go.jp/jp/headline/seicho_senryaku2013.html.(上网时间：2013年6月23日)
[25]Японский премьер намерен придать новую динамику отношениям с Россией,http://www.itar-tass.com/c12/662936.html.(上网时间：2013年4月29日)
[26]有关数据参见Валовый внутенний продукт (ВВП) России стран-соседей, млрд. долл.,1990-2011, г., http://www.be5.biz/makгoekonomika/gdp/gdp_rssia.(上网时间：2013年6月2日)
[27]Интеpвью raзет《Фaинэншл Таймс》，http//president.kremlin.ru/transcripts/11630.(上网时间：2011年6月20日)
[28]Статbя С. В. Лавpова к саммиту АТЭС “К миpу, сtабильности и устойчивому экономичeскому pазвитию в Азиатско-Тихоокеанском регионе”, http://www.singapore.mid.ru/rus/doc/press31.htm.(上网时间：2013年10月2日)
[29][日]秋田浩之：『2プラス2にロシアの深謀』、『日本経済新聞』、2013年10月24日。
[30]Выступление и ответы на вопросы СМИ Миистра иностранных дел России С. В. Лаврова в ходе совместной прессконференции по итогам переговоров министров иностранных дел и обороны в Формате《два пцос два》, Токио, 2ноября 2013 года, http://www.mid.ru/brp_4.nsf/0/999319B0C98C229B44257C170028C467.(上网时间：2013年11月2日)
[31]Г. Н. Саришвили. АТЭС в системе внещнеэкономическ-их интересов России, Российский внешне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й вестник №3(март)2011.c.36; Внешняя торговд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по основным странам и группам стран, http://www.customs.ru/attachments/article/17091/WEB_UTSA_09.xls.( 上网时间:2013年3月10)
[32]Начало встрeчи с Прeмьeр-министром Японии Синдзо Абэ，http://president.kremlin.ru/transcripts/17998.(上网时间：2013年4月30日)
[33]高懿洁：“专家：俄日政热雷声大雨点小领土争端突破难”，http://rusnews.cn/xinwentoushi/20130430/43756535.html.(上网时间：2013年4月30日)
[34]Министр обороны России гeнeрал армии Сергей Шойгу принял участие в переговораx министровн оборонных и дипломати ческих ведомств России и Японии, http://function.mil.ru/news_page/person/more.htm?id=11863930@egNews.(上网时间:2013年11月2日)
[35]Минобороиы возродит аэродромы Дальнего Востока за 7,8млрд рублей, http://izvestia.ru/news/566077.(上网时间：2014年2月20日)
[36]G-7Leaders Statement,http://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4/03/02/g-7-leaders-statement.(上网时间：2014年3月2日)
[37]『首相、米大統領に露制裁支持を表明…電話会談』，http://www.yomiuri.co.jp/politics/news/20140307-OYT1T00994.htm.(上网时间：2014年3月8日)
[38]Токио уrвердился в оценке Вrорой мировой войны,http://rus.ruvr.ru/2013_08_15/Tokio-utverdilsja-v-ocenke-Vtoroj-mirovoj-vojni-5691/.(上网时间：2013年8月15日)
[39]Самсонов Александр. В преддверии войны,http://topwar.ru/38857-v-preddverii-voyny.html.(上网时间：2014年1月29日。)
[40]“日俄密商平分北方四岛方案”，http://www.ribenxinwen.com/html/c/201305/07-16555.html.(上网时间：2013年5月8日)
[41]“日本首相称不接受‘平分’北方四岛”，http://news.xinhuanet.com/mil/2012-03/08/c_122810221.htm.(上网时间：2012年3月8日)
[42]『北方領土問题、歴史的経緯で平行線日口次官級協議』，http://www.nikkei.com/article/DGXNASFS3103H_R30C14A1PP8000/.(上网时间：2014年2月1日)
[43]Выстпление и ответы на вопросы СМИ Министра иностраннх дел России С. В. Лаврова в ходе совместной прессконференции по итогам переговоров с Министром иностранных дел Эстонии У. Паэтом, Москва, 18 февраля 2014 года, http://www.mid.ru/brp_4.nsf/0/9145852ECDF586A944257C83003DDFEA.(上网时间：2014年2月18日)
[44]Заявления дляпрессы и отвeты на вопросы журналистов по итогам российско- японских пeреговоров, http://president.kremlin.ru/transcripts/18000.(上网时间：2013年4月30日)
作者介绍：
王海滨，1975年6月出生于吉林省辽源市，2009年毕业于吉林大学行政学院国际政治专业，获法学博士学位，现工作于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职称。主要研究方向是国际安全、世界军事、大国关系以及东北亚问题。以往学术成果：《论俄罗斯军事战略的演变》，《湛江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第4期；《试沦俄军武器装备现代化》，《国际论坛》2007年第4期；《俄美战略交锋及其对中国的影响》，《现代国际关系》2008年第2期；《俄美关于反导问题的斗争及其对世界军事安全的影响》，《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9年第1期；《俄美在地缘政治领域的斗争及其对世界影响》，《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09年第1期；《中俄关系的全面发展与广阔前景》，载于张蕴岭、蓝建学主编《面向来来的中俄印合作》，世界知识出版社2007年版；参与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十五”规划研究项目（项目名称：《21世纪初俄罗斯外交政策研究》，项目批号：O1JA810019），并撰写第八章《俄罗斯的军事战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