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坐落于美丽城市温哥华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商业研究理事会(BusinessCouncilofBC)更像一个商会或者协会。它50年前成立,目前有260个商业公司是它的会员,其中大型公司超过60个,中国农业银行和中国银行也加入成为它的会员。
理事会主席CregD'Avignon在回答我们的提问时明确说,理事会不是一个研究机构,更不是为研究而研究,而是要为会员代言发声。要代好言发好声,就必须做好研究工作,必须依赖研究。只有研究明白了,才能向政府提出更好的建议,也才能为会员提供更有实效的服务。所以,研究工作是理事会的主要工作方式。他们不仅自己研究,还邀请会员参与研究,同时还和政府、大学的研究机构合作研究,并将研究成果或形成政策建议报给政府,或变成新闻报道传播给社会公众。理事会成立之初,主要着重于为大型商业公司和跨国公司服务,近年来开始吸纳一些中小企业甚至大学作为会员。理事会的运作和研究资金,主要是会员的会费。
理事会最大的口号是,“为BC省经济发展与繁荣作出贡献”,而他们给自己的定位是,“作为政策领导者存在”,从中可见他们对政策影响的重视。因此,理事会特别强调,要促进与政府的交流,加强与各领域不同群体的合作。
那么,哪些政策领域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呢?主要是五个方面:一是促进竞争力经济和公共建设的发展,二是有效发挥加拿大能源优势,三是保持可持续的良好环境,四是提高生产力水平和创新能力,五是关注人力资本、教育和移民方面的政策。
近年来,随着中国的发展和亚洲的崛起,理事会的目光开始更多地聚焦亚洲,把促进亚洲公司在北美的发展作为一项重要工作。这是因为,第一,在BC省,有43%的人口是亚洲移民;第二,港口与亚洲的距离很短;第三,拥有丰富能源和自然资源;第四,税收在北美相对最低;第五,与中国等亚洲国家和地区拥有最多直飞航线;第六,教育发达;第七,气候宜人,适宜居住。他们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理由,而这些理由都是吸引亚洲公司来BC省发展的优势。亚洲之内,又尤其看中中国。他们还举了一些帮助中国公司发展的事例,比如,一家中国商业银行想在BC省的商场里做柜机,他们一口气就帮助联系了六家商场。
理事会毫不讳言,他们工作的主要对象在政府层面,既包括联邦政府,也包括省政府、市政府。他们要为会员公司创造最优的发展环境而向政府提建议。他们的会员为BC省劳动力提供了四分之一的就业岗位,所以他们的建议政府不能不重视。几年前,政府提出要在BC省不同地区采取不同征税率,理事会通过征求会员意见,花了很大功夫,研究这一政策可能带来的后果,给政府提出了不能出台这一政策的建议,获得了成功。
政府看中他们建议的一个重要因素,是理事会善于用数据说话。理事会工作人员虽然不多,但都是受过经济和公共政策方面训练的专业人才。他们不仅收集全国性权威机构的数据,而且还收集美国等国家、公司、商业协会的数据,同时理事会还和国内外大学、商学院建立关系,分享他们的商业数据。最后,最有说服力的数据是来自理事会自己的调查问卷。
理事会大约每年直接向政府提供15—20份研究报告,涉及能源、环境、教育、移民等各个领域。此外,他们通过各种途径来影响社会和公众。比如,与媒体密切合作,及时发布研究成果和建议;出版有价值的调查研究报告;每年秋季举办一次大型论坛,同时随时召开小型的商业论坛和研讨会;理事会的专家出席演讲会,向公众发表演讲,每年达40次左右;运用新媒体提高影响力,理事会有自己的网站,工作人员和研究人员写博客,理事会主席亲自上推特,等等。
这些年,理事会在影响政府、服务会员方面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会员公司所从事的领域差别很大,而政府决策面临的环境也越来越复杂,所以理事会也承认,政策建议难度越来越大。
另一方面,智库想影响政府,政府有时也想影响智库。理事会介绍,政府有时带着一些具体想法来找他们,希望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或者通过他们提出某些建议。理事会采取的对策往往是,劝说政府,不要有这种想法。
在讨论中,理事会总结认为,他们决策咨询中非常重视工商领袖的意见,却往往忽视了公民的参与和建议,今后在提出政策建议时,要更有效地吸纳公众的意见。比如强调要加强与亚洲市场的紧密联系,吸引更多亚洲公司来BC省从事能源、天然气等开发,既要站在政府的立场,论证增加税收等好处,也要站在公众的角度,说明增加就业岗位等好处。当然,坏处也要向公众说明。
相关阅读:
对智库独立性要有正确理解——加拿大智库考察记(一)
国际视野体现在参与全球治理——加拿大智库考察记(二)
重研究质量而非政治观点——加拿大智库考察记(三)
大学智库要影响有影响力的人——加拿大智库考察记(四)
政府智库更着眼于中长期研究——加拿大智库考察记(五)
即将关门的农业智库——加拿大智库考察记(六)
把研究报告拍成电影纪录片——加拿大智库考察记(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