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侯任总统特朗普2016年11月8日当选之后的一大特点,就是善于用推特(twitter)这一美国版的公共微信平台来向社会推销和展示他的观点他经常在深夜发推特,就特朗普认为重要的外交和内政事务发表自己三言二语的看法。由于他接三岔五地使用个人推特来发表各种观点,这已经被美国媒体称之为特朗普的“推特外交”(Twitter Diplomacy)。2017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特朗普就在推特上指责中国和朝鲜。关注特朗普的推特,就成为了关注特朗普外交相反的重要依据;从推特上解读特朗普,更是成为了解读1月20日特朗普正式执政之后外交政策走向的风向标。就凭这一点特朗普总统宝座还没有坐上,但“特朗普传奇”就已开始上演。
美国总统这样的公众人物和政治领袖,通常是不会大写推特的。一是没有一个万众瞩目的政治人物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媒体和舆论的中心。不写推特,不发声,美国和全球的媒体就在聚焦总统的一点一滴,如果再常发推特,老是用自己的公共微信账号上的片言只语去“撩哧”舆论,等于是把自己置于媒体和舆论的漩涡之中。稍有不慎,舆论的唾沫和口水,肯定把总统、或者侯任总统给淹没了。二是美国总统、或者侯任总统是一个极其庄重的工作。大家都期待总统要有个“总统的样儿”。如果侯任总统、或者总统老是用推特来直达民意,总统严密的工作程序和国家公器的庄严,就大打折扣了。因此没有一个美国总统愿意尝试“推特外交”。奥巴马执政8年,一共就发了300多条推特,而且,绝大部分都是美国公众假期时发送的给美国民众的祝贺短信。
执着于“推特外交”的特朗普,似乎就是“太浪谱”——成了总统候选人了,还是要既“浪荡”、又“摆谱”。从11月8日当选后,发推特就成为了他表达意见、不惧于直接面对媒体和舆论,甚至是让自己直接冲杀在舆论战场的第一线。例如,2016年12月2日特朗普接了蔡英文的道喜电话,遭到美国媒体的抨击,认为他缺乏对美国自1979年以来历届政府奉行、而且得到两党支持的“一中政策”的起码理解和尊重。特朗普随即发送推特,强调台湾买了美国几十亿美元军火,他不改接个道喜电话吗?在许多舆论指责特朗普第一个外交能力测试就不及格的时候,特朗普又发推特,扬言美国有必要受“一中政策的制约吗”? 当然特朗普免不了又遭到媒体和智库的一通“拍砖”。
问题是,特朗普并不收手。在他的“推特外交”中,对中国强硬、对俄罗斯友善成为了他“推特外交”的一大特色。在推特中攻击中国,抱怨中国从美国挣走了“好多钱”,但在朝鲜问题上“不帮忙”,继续把今天朝核问题的难题都推给中国。从2013年2月朝鲜第三次核试验以来,没有中国的支持,联合国不可能接二连三地通过创造了联合国制裁史上对一个联合国成员国最严厉的制裁法案今天,中国已经对朝鲜前所未有地板起了脸,中国对于朝核无核化的立场坚定不移,中国领导人再三强调的朝鲜半岛局势应该“不核、不战、不乱”的立场“地球人”都知道,但可惜的是,似乎就特朗普不知道。
特朗普批中国,却毫不吝啬地赞扬俄罗斯总统普京。连美国共和党国会议员麦凯恩等人都受不了了,现在四处强调美国必须支持乌克兰和欧洲,警惕俄罗斯的所谓“扩张行动”。“推特外交”更是成为特朗普和即将离任的奥巴马总统公开“打嘴仗”的阵地。特朗普12月下旬在推特上公开抱怨总统交接进程进展出了问题,指责奥巴马政府团队给特朗普和他的团队“设限”;奥巴马总统指责俄罗斯总统普京发动对2016年美国大选的“网络攻击”,俄罗斯黑客偷窃了美国民主党大会的文件以及直接导致了2016年希拉里邮件门事件再度发酵,抨击俄罗斯想要直接干预美国大选。特朗普则在推特发文中再三表示对此“不知情”,否认俄罗斯的黑客攻击和对美国选情的干预。奥巴马总统12月23日作出驱逐俄罗斯35名外交官的惩罚决定之后,特朗普团队公开认为这是美国在“小题大做”,特朗普自己在推特上称不决定报复性驱逐美国外交官的俄罗斯总统普京“做事聪明”。
特朗普的“推特外交”,让奥巴马和特朗普在对俄立场上截然不同,现任美国总统与侯任美国总统在对俄政策上“互掐”。2017年1月5日,美国情报总局局长克拉珀、国家安全局局长罗杰斯、美国国防部安全局局长莱特尔共同签署的一份声明, 指责“只有俄罗斯最高层”是在美国总统选举期间对盗窃数据和公开数据的责任承担者。这份于1月5日提交给美国国会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声明指出俄罗斯大规模黑客袭击了美国政府组织、重要基础设施以及一些企业。该声明还否定了特朗普对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以至于出现对其有利结果的质疑。但特朗普巍然不动。更富有戏剧性的是,当美国现任国务卿克里12月18日发表讲话批判以色列内塔尼亚胡政府在巴勒斯坦推行的犹太人定居点政策,对安理会通过的要求以色列撤出犹太人定居点的法案弃权成票。特朗普迅速更新自己的推特,表示说自己的政府很快就要上台了,他不会弃以色列不管,让以色列人“顶住”。
有时,看特朗普的推特是一种乐趣,因为不知道这位大佬又会蹦出什么样的“新词”和“异想”。但透过推特外交,我们可以充分看到特朗普的个性和处事风格不仅迥异于常见的美国总统他的外交招数更可能五花八门。但是,我们千万不能小觑特朗普,这是个狠角色。在貌似随意的推特的背后存在着特朗普的盘算:那就是特朗普非常善于制造话题,非常乐于把自己置于媒体和舆论的中心位置,乐此不彼地用自己的“三言二语”来给对手制造压力和难题。美国的媒体分析认为,他的“推特外交”与其说是在表达自己的政策见解,莫若说是在刻意制造话题和主动引导舆论,结果也不仅使得他的对手、也使得美国公众常常为此不安。特朗普的竞选纲领、胜选的民意基础以及他本人的性格特征,都将决定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会有一种“由内向外”特征,绝非是传统美国精英主义外交政策延续。国内政治的现实需要和他的权力基础,将让他在相当程度上拉开与美国外交政策的原有精英主义的主流建构而转向于按照他和他的团队的理解、感觉和国内政治需要来寻求确立其外交政策的主体基调。
2017年1月20日,特朗普政府将正式成立了。特朗普的“推特外交”还会延续吗?成为总统之后,特朗普按照美国法律程序,不可能再轻易通过推特来表达政策主张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已经熟稔于“特推外交”的特朗普不会完全收手的。那时候,他的推特是否会读起来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