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认识新常态,适应新常态,引领新常态,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大逻辑”。“引领新常态”的提出,意味着对新常态认识的逐步深化。经济新常态是我们期望出现的经济较理想的状态,它不会自动出现,需要进行引领,以走向好的经济新常态。
一、正确理解新常态
从字面上看,“新”即“有异于旧”;“常态”是相对稳定的状态。“新常态”是不同以往、相对稳定的状态。它是一种趋势性、不可逆的发展状态,意味着中国经济已进入到一个与过去30多年高速增长期有所不同的新阶段。
经济新常态是一个含义丰富、具有深意的重要表述。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最重要的是要对经济增速下滑不必过分惊慌,认清其必然性,在尊重规律中顺势而为,不要动辄进行过度干预。未来的政策不应频繁变动,而应保持相对稳定,
给企业和社会稳定的预期。也就是说,经济增速的适度放缓和合理波动,已被决策层所认可。政府的更多注意力将放在体制改革与结构调整上,而不再像以往那样动辄下猛药来维持高增长。
需要说明的是,西方也存在“新常态”,它被西方舆论普遍形容为危机之后经济缓慢而痛苦恢复的过程,反映了西方经济存在周期性波动乃至周期性危机的现实。而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新常态”显然不是从危机角度来说的,而是从中国经济发展阶段的变化、经济结构的变化、经济制度环境的变化等角度来说的。
经济旧常态时期从何时开始算起?笔者认为有两种算法:一种是从1978年或改革开放启动时算起,另一种是从2002年开始算起。截止时间可以确定为2012年“十八大”召开之前。旧常态时期中国经济特点如下:
第一,经济高速增长。1978-2012年,中国经济保持了年均98%左右的高速增长,2003-2007年期间更是达到了年均116%以上的增长速度。这在世界经济增长史上并不多见,被称为“中国奇迹”。
第二,经济增长模式比较粗放。在此时期,中国经济主要依靠大规模资源能源投入来拉动增长,以致积累了比较严重的资源环境问题。经济增长主要依靠要素投入推动,据华冬芳等人采用索洛余值法估算,1979-2009年全要素生产率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仅为28%,资本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6324%,要素投入仍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同时,投资效率较低,据史正富的研究,1978-2010年中国的资本产出比为392,美国1965-2010年的资本产出比为529,日本1980-2010年的资本产出比为1469。
第三,产业结构以工业为主。1978年以来,中国工业化快速推进,2000年以来重化工业更是快速发展,工业特别是重化工业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形成了以工业为主的产业结构,直至2013年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才开始超过第二产业的占比。大规模建设工业园区、增加工业产值,成为各地的主要追求目标。
第四,政府主导型经济体制。虽然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市场化改革取得了明显进展,经济的市场化程度大幅度提高。但政府主导经济的体制始终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各级地方政府程度很深地直接参与了经济建设,中央政府对经济的干预也很频繁,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一直没有完全理顺。
三、目前中国经济处于过渡态
既然有“新常态”和“旧常态”,它们中间就还有一个“过渡态”。经济过渡态时期从2012年到2016年或者2017年,估计约5年左右时间。过渡态时期持续多长时间取决于改革和转型的速度和顺利程度。
目前中国经济并非已处于新常态,而是处于向新常态过渡的过程中,或者说,目前中国经济正处于过渡态时期。目前更准确的阶段判断是处于经济增速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的时期。只有当度过这一时期后,经济才真正进入新常态时期。经济增速大换挡、结构调整大变动,都不是一种稳定的常态。只有当“三期叠加期”走完之后,高房价问题、地方债和企业债问题、产能过剩问题、金融风险问题等解决后,新的经济制度环境形成后,经济才进入较稳定的新常态。
经济过渡态的内涵包括四个方面:第一,新旧形态掺杂,既有旧的形态,也有新的形态。第二,经济不太稳定,由于经济处于增速换挡过程中,总体表现不太稳定。第三,不可持续,既然经济不太稳定,我们就不希望它持续太长时间,而是希望它尽快进入新常态时期。第四,存在经济结构调整阵痛,因为过渡态时期也是经济结构调整的阵痛期,一些产能过剩行业、附加值较低的行业项目将被淘汰,必然伴随着部分企业破产的阵痛。
在过渡态时期我们面临着如下问题和挑战。
第一,多种问题碰头。不仅有经济方面的问题,还有政治、社会、文化和生态等方面的问题,不同问题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考验着党和政府的调控智慧。同时,国内问题还与国际问题交织在一起。
第二,面临着诸多两难选择。比如稳增长与调结构、稳增长和控风险、稳增长与促改革、稳增长与保环境之间,都存在两难选择。许多人认为,改革一定有利于经济增长,其实不完全如此,原因有:一是改革的目的是多元的,包括经济增长和社会公平等,有时为了维护社会公平不得不牺牲一些经济增长,而且社会公平确已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二是部分改革有可能震破泡沫,影响经济增长。同时,稳增长与保环境(或建生态)之间也存在两难,要想有好的环境,经济增长速度就不能太快。这些两难问题需要我们通过高超的宏观调控艺术去解决,需要像“走钢丝”一样去维持平衡。
第三,需要花较多的精力防范、控制和化解经济风险。过去十多年的超高速增长积累了一些风险和泡沫,化解这些风险和泡沫仅靠改革、转型和创新还不够,还需要运用其他一些特殊的手段,特别是挤泡沫和释放风险的手段。
经济新常态时期是指2016年或者2017年往后的5年或10年甚至更长时期。经济新常态是我们要努力实现的目标状态。
经济新常态的内涵有三个方面。第一,新常态有很多新的表现形态,既与旧常态时期的形态不一样,也与过渡态时期的形态不完全一样,新形态集中体现下述六大特征中。第二,新常态应是相对稳定的。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说,应是均衡的。这也是常态的应有之义。如果经济还在急剧变动,还在增速换挡,还在调整阵痛,就还没有进入到新常态时期。正因如此,真正的新常态是几年之后的事情。第三,新常态应是可持续的。因为既然是常态,那就不能很短暂,就应持续比较长的时间。
第一,经济增长速度的新常态。即经济增长速度由过去三十多年98%左右的高速增长,转为今后五年左右6%-8%的中高速增长,再往后可能是更低的中速增长或中低速增长,因为这是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律性现象,当一个国家或地区工业化城镇化达到一定阶段后,经济增长速度就要下台阶。当2030年前后中国成为发达国家后,经济增长速度有可能进一步下降到当今西方发达国家2-4%左右的水平。
第二,经济结构的新常态。主要表现为消费结构、产业结构、区域结构和排放结构的新常态。其中,消费结构的新常态表现为“学乐康安美”(学习、快乐、健康、安全、美丽)的需求占比越来越高,“吃穿住行用”需求的占比相对下降;产业结构的新常态表现为服务业或者第三产业比重占主导地位,并越来越高,高新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绿色低碳产业比重进一步提高;区域结构的新常态表现为新型城镇化水平进一步提高,城乡差距和区域差距进一步缩小;排放结构的新常态表现为废水、废气、废渣、二氧化碳等的排放逐步减少,氧气、水蒸气的排放逐步增加。
第三,经济质量的新常态。主要表现为:经济效率(劳动力生产率、土地生产率等)进一步提高,经济效益进一步提高,整个经济的竞争力进一步提高。
第四,经济增长动力的新常态。主要表现为:由原来的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转为创新驱动;由主要依靠出口、投资、消费“三驾马车”拉动经济增长,转为主要依靠制度变革、结构优化和要素升级“三大发动机”(简单说即改革、转型、创新)拉动经济增长;需求动力结构内部,由主要依靠外需转为主要依靠内需拉动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投资转为主要依靠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政府投资转为主要依靠社会投资拉动经济增长。
第五,财富分配的新常态。主要表现为:由主要实现国富转为主要实现民富,由少数垄断行业富裕转为各个行业共同富裕,由少数人暴富转为绝大多数人共同富裕。也就是说,要提高居民收入在整个收入分配中的比重,使收入财富分配更加公平合理,让广大老百姓分享改革和发展的成果。
第六,制度环境的新常态。主要表现为:由政府主导型经济体制转为市场主导型经济体制,政府则由权力型政府转为服务型政府、由经济型政府转为社会型政府,真正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同时,按照依宪治国、依法执政的要求,由人治转向法治。
五、新常态并不会自动实现
新常态意味着一系列新的机遇。由于中国经济总量已很大,基数已很高,即使保持中高速增长,也将为全球经济创造很可观的增量,带来巨大的市场投资机会。随着中国经济结构的不断优化升级,第三产业、高新技术产业、装备制造业、绿色低碳产业将呈现越来越大的发展空间,中西部地区和一些新兴城镇、新兴农村地区将产生越来越多的机会。随着经济增长动力结构的多元化,中国经济的活力将进一步增强,效率将进一步提高,制度环境将进一步规范。随着财富分配更多惠及广大民众,中国内需潜力将进一步提高,民众创新创业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将进一步迸发。
进入新常态并不会一帆风顺,一些潜在风险正渐渐浮出水面,新常态不会自动实现。经济发展模式存在惯性,企业、民众和政府对高速增长有“路径依赖”,当经济速度换挡、结构调整时,难免会出现阵痛,引发一些问题、矛盾和风险。特别是多年来积累的高房价、地方政府债务偏高、影子银行、产能过剩等,在进入新常态过程中会使一些潜在风险暴露出来。对此,必须高度重视,通过改革、转型、创新和科学的宏观调控予以防范和化解。
六、引领新常态的短期对策
一是顺增长,控风险。顺增长也就是要尊重经济规律,顺应经济增长的态势,不要过度阻止经济速度的调整。在顺增长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定的经济风险,因此要做好防范、控制和化解风险的工作,将风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避免经济的大起大落。控风险需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方面是解决好存量风险,主要是锁定、释放和化解存量风险;另一方面是控制好增量风险,主要是减少增量风险。
二是去产能,挤泡沫。产能过剩问题不可能悄然化于无形,包括产能过剩、高房价、地方债务、影子银行等在内的经济泡沫不可能只通过改革、转型、创新就轻易解决,改革、转型、创新主要可解决培育新增长点的问题,至于淘汰产能过剩、化解经济泡沫还需要通过其他办法来解决。在去产能、挤泡沫的过程中,风险难以避免。有了风险怎么办?回避不是办法,往后拖延也不是办法,只有勇敢地面对,积极化解,才是正途。化解的一个重要办法是释放风险,而非捂住风险。释放风险需要技巧,并把握好力度和节奏。
三是守底线,稳社会。为了维护社会的基本稳定,在向新常态过渡的过程中,一定要有底线意识,要将最坏的情况想好,提前做好充分的应对准备,尽可能将各种矛盾和问题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七、引领新常态的长期对策
第一,推进“五位一体”的全面改革。按照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的要求,推进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的改革。其中,当前比较紧迫而重要的改革是政府行政管理制度改革、财税制度改革、金融制度改革、国有企业改革、垄断行业改革、土地制度改革、司法制度改革、户籍制度改革等。推进这些改革要采取合理的改革方式,一方面要搞好顶层设计,另一方面也要充分调动基层各个方面的改革积极性和创造性。
第二,推进七大经济转型。一是生产要素投入结构的转型,即由原来主要依靠劳动力、资金、资源能源等一般性生产要素拉动经济增长,向今后主要依靠技术、人才、信息这些高级要素拉动经济增长转型。二是排放结构的转型,即增加氧气、水蒸气等好的排放,减少废水、废气、废渣、二氧化碳等不好的排放,途径是推进绿色发展、低碳发展、循环发展,建设生态文明。三是产业结构的转型,包括推进产业结构的高度化或高级化、产业高端化、产业特色化、产业集群化、产业品牌化、产业绿色低碳化、产业融合化、产业国际化、产业信息化等九个方面。四是区域结构的转型,包括推进新型城镇化、推进城乡一体化或缩小城乡差距、促进东中西部协调发展三个方面。五是经济增长动力结构的转型,涉及两个层面:一个是由原来主要依靠“三架马车”来拉动经济增长,向主要依靠制度变革、结构优化、要素升级“三大发动机”来拉动经济增长转型;另一个是需求结构内部的转型,包括由原来主要依靠外需向主要依靠内需拉动经济增长转型,由原来主要依靠投资向主要依靠消费拉动经济增长转型,由原来主要依靠政府投资向主要依靠社会投资拉动经济增长转型。六是财富分配结构的转型,包括由原来主要强调国富向主要强调民富转型,由原来主要是少部分垄断行业致富向更多行业共同致富转型,由原来少部分人富裕向更多人共同富裕转型。七是发展目标结构的转型,包括由原来主要追求大国向主要追求强国转型(强国包括科技、文化、教育、军事、外交等的强大,而不仅是GDP的数量多),由原来主要追求物质财富的增长,向主要追求无形财富和有形财富的共同增长转型,由原来主要追求经济总量的增加,向主要追求经济效益和质量的提高转型。
第三,推进全面创新。全面创新包括观念创新、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含服务创新)、模式创新等内容。观念创新主要解决思想的建设问题,培育全民的创新意识。技术创新必须落实到产品和工艺创新层面,而不是制造很多华而不实的“科研成果”。管理创新包括管理手段的创新、管理内容的创新和管理服务的创新等。模式创新主要指发展模式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等。总之,全面实施创新驱动,通过创新寻找新的经济增长动力,培育新的增长点。
长期对策主要是改革、转型、创新三个方面,它们对应着前述经济增长动力的“三大发动机”,也对应着本人提出的人本发展理论的三个方面:“制度引导人”、“资源装备人”、“分工安置人”。只有采取这些长期对策,同时结合短期对策,才能顺利实现经济向新常态的平稳过渡。
八、寻找向新常态过渡的“新动力”
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经济增长客观上有哪些动力?
第一组动力:需求边动力。即出口、投资、消费“三驾马车”。过去多年来,很多人将其看作是经济增长的基本动力,外需不行了就扩大内需,投资不行了就增加消费。我们不能否认,这“三驾马车”确实是经济增长需求边的短期动力,但也要认清:它们仅仅是需求边的动力,短期的动力,而且是有许多副作用和后遗症的动力,是经济危机和经济过度下行非常时期的非常举措。
第二组动力:要素投入动力。即通过大规模要素投入也能带来经济增长。众所周知,在生产函数关系式中,等号左边是GDP或者产量,等号右边就是资金、劳动等生产要素。过去三十多年,我国就是通过大规模的生产要素投入,实现了经济的高速增长。
第三组动力:效率提高动力。在生产函数关系式中,不能被要素投入解释的经济增长部分,可以用全要素生产率来解释。也就是说,提高生产率或全要素生产率也能带来经济增长。那么,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因素又是什么呢?是制度变革、结构优化和要素升级这“三大发动机”。
其中,制度变革或改革通过调动经济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优化资源配置、改善消费者和投资者预期等途径释放生产力;工业化(含产业转型升级)、城镇化、区域经济一体化等结构优化,通过将人口和生产要素从低效率部门或区域向高效率部门或区域转移释放生产力;技术进步、人力资本增加和信息化等要素升级,通过直接提高要素生产率和国民经济运行效率释放生产力。
第四组动力:中国特色动力——“五驾制度马车”。前三组动力都是用经济学比较容易解释、世界各国都通行的动力,除了这些动力之外,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还有五个特色动力。
第一,“价格制度动力”,即通过价格管理部门的价格管制,将许多商品的价格,特别是生产要素的价格,人为地压低或扭曲,形成低成本竞争优势,促进出口,带来经济增长。其副作用是过度消耗了祖宗留下的资源,并把子孙后代的资源提前用了。
第二,“财税制度动力”。主要是通过财政支出安排偏向经济建设来促进经济增长,这与那些将社会福利保障支出优先安排的国家有所不同。
第三,“金融制度动力”。突出表现在货币制度设计上,在央行不独立的情况下,货币发行要重点满足经济增长的需要,而非主要维持币值稳定。
第四,“土地制度动力”。在城乡差别土地制度下,政府可以将农民和农民集体的土地低价买过来,经过整理后再高价卖出去,形成“土地财政”,再通过“土地财政”推动地方经济的高速增长。
第五,“考核制度动力”。长期以来,地方政府干部考核主要考核GDP、财政收入和工业增加值等指标,于是各地竞相追求GDP的高速增长,形成万马奔腾的局面。这五大特色制度动力可以部分解释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现象。
问题是,当中国经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上述哪些动力开始靠不住了,哪些动力是未来必须主要依靠的动力?笔者认为,未来必须依靠的主要动力只能是“三大发动机”,原因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另外三组动力越来越靠不住了。如“三驾马车”中的出口,随着国际经济形势的变化,明显下台阶了,从以往的年增长20%以上,降到了近几年的8%左右,2012、2013年出口都只增长了79%,2014年前10个月只增长了不到6%。投资的边际效益明显下降,且遇到了巨大债务压力。消费一直相对稳定,难以有大的改观。
通过大规模生产要素投入来拉动经济增长,则遇到了资源越来越短缺、环境污染压力日益加大、雾霾很严重的挑战。“五驾制度马车”在带来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问题,它们正是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确定的全面改革要解决的问题。
另一方面,“三大发动机”既健康又富有潜力。制度变革、结构优化、要素升级“三大发动机”是通过提高生产率来促进经济增长,因而是健康、可持续的。中国目前的许多制度还不成熟、不合理,正因为不成熟、不合理,还可以通过改革来释放制度变革的生产力。中国的工业化、城镇化正处于中后期阶段和加速发展阶段,还有巨大的释放结构生产力的潜力。技术进步、人力资本增加和信息化等要素升级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总之,在向新常态过渡时期,必须寻找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新动力只能是制度变革、结构优化、要素升级(或改革、转型、创新)这“三大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