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的“欧亚倡议”和中国的“一带一路”如何对接?如果韩中两国能够达成共识,该对接将会产生东北亚和平共赢、共同发展的多重效应。韩中两国主导与其他国家合作,能够在东北亚地区建立能源开发合作机制,将会推动东北亚地区产生新经济共同合作发展模式,并缓和东北亚安全环境的效应。如何实现东北亚的“共同现代化”,其启动的关键主要在于韩中两种倡议的对接。
一、“欧亚倡议”和“一带一路”是“共同现代化”的新型国际公共产品
2013年10月18日,为了与欧亚地区国家合作,韩国总统朴槿惠提出了“同一个大陆”、“创新的大陆”以及“和平的大陆”为核心的“欧亚倡议”:第一,“同一个大陆”,主要指的是扩大交通、能源以及通商的网络;第二,“创新的大陆”,主要关注在于推动欧亚大陆的创新增长动力,扩大人员和文化交流;第三,“和平的大陆”,是指由于“韩半岛信任进程”和“东北亚和平合作构想”获得国际社会的支持,并谋求东北亚和平安全。
“欧亚倡议”有如下具体内容:第一,提出从釜山出发,贯通朝鲜、俄罗斯、中国、中亚、欧洲的“新丝绸之路铁路(Silk Road Express,SRX)”构想;第二,2013年11月朴槿惠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首脑会谈中,共同认识到连接韩半岛纵贯铁路(Trans-Korean Railway,TKR)和西伯利亚纵贯铁路(Trans-Siberian Railway,TSR)的必要性,并签署参与“罗津—哈桑”项目的谅解备忘录(MOU);第三,连接中国横贯铁路(Trans-China Railway,TCR)、西伯利亚纵贯铁路(TSR)和蒙古横贯铁路(Trans-Mongolia Railway,TMR);第四,先连结好南北朝鲜内部的断道铁路和高速公路,再对接韩半岛外部的铁路;第五,自2015年起,促进“欧亚丝绸之路友谊项目”和创设“韩·中亚合作事务局”。
2015年3月28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开幕式并发表主旨演讲,“‘一带一路’倡议契合中国、沿线国家和本地区发展需要,符合有关各方共同利益,顺应了地区和全球合作潮流。”为了“一带一路”的成功发展,中国还提出建设“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简称亚投行,AIIB)”;2015年4月15日,亚投行意向创始成员国共有57个国家,包括地区内37个国家和20个域外国家。
2003年8月27日,中国第一次主动介入和大力推进的地区多边安全机制是“六方会谈”,但最终将被历史证明其不可或缺性。新时期的中国外交需要创造性地介入国际事务,重点在于如何量力而性、互助互利的前提下,提供更多、更有效的战略援助也公共产品。长期被动中崛起的中国终于向世界主动提交了“新型国际公共产品”,即“一带一路”与“亚投行”,提升了中国的软实力价值链和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GVC)。
如果假设从谋求自身利益出发的“民族国家”与谋求共同利益出发的“国际体系”为现代化的主体标量,同时“经济增长”与“全面发展”为现代化的目标标量,试图初步梳理现有最影响力的现代化理论,不难发现如下分析结果:第一,“经典现代化理论”是民族国家本位,以经济增长为中心;第二,“依附理论”与“世界体系理论”是国际体系本位,仍然以经济增长为中心;第三,“生态现代化理论”与“可持续发展理论”以全面发展(主要是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为中心,但仍然是民主国家本位;第四,“共同现代化(Common Modernization)”是以国际体系为本位,全面发展为目标。全面发展不仅包括传统领域的经济、政治、外交和安全等领域,还包括非传统领域的社会、文化、气候、环境、能源、人口等涉及到全球人类社会与生态环境的全方位发展领域。
“一带一路”倡议的本质特征就是“共同现代化”,其特质在于:第一,其目标在于实现“共同利益”;第二,其主体是多个国家组成的“共同体”;第三,其原则在于“共商”、“共建”、“共享”的“三共合作共赢”;第四,其内容是互联互通为主线;最后,其实现方式是国际合作为核心。“一带一路”倡议是典型的新外交,包括“亚投行”都是中国新常态外交战略。为建设“一带一路”有如下五个合作重点(“五通”):首先,加强“政策沟通”是其建设的重要保障;其次,“基础设施联通”是其建设的优先领域;再次,“投资贸易合作”是其建设的重点内容;第四,“资金融通”是其建设的重要支撑;最后,“民心相通”是其建设的社会根基。“一带一路”的主要目的在于实现合作共赢的新经济秩序,同时创建共同安全的新安全秩序。它在现有地区合作机制的基础上,由于开放包容的基本精神,与沿线国家的发展战略以相互对接和优势互补推动实际措施。
二、韩中FTA的生效是两国战略合作的新舞台
中韩签订自由贸易协定(Free Trade Agreement,FTA),对于两国和亚太地区经济合作具有里程碑意义:第一,中韩FTA是“高水平、全面、利益大体平衡”的协定;第二,中韩FTA具有四个“第一”:1)中国涉及伙伴国别经济规模和双边贸易额“第一”;2)中国“第一次”承诺将以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模式开展服务贸易和投资谈判;3)“第一次”以附件形式列明了特定领域的合作内容;4)是东北亚地区“第一个”自贸协定;第三,中韩FTA将对两国和亚太区域产生多重供应效应:1)中韩两国将获得客观的宏观经济收益;2)中韩双方的多数产业都将从双边贸易自由化中获益;3)中韩FTA将提高双方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力;4)中韩FTA为中国加快实施自贸区战略拓展了空间。
韩中FTA与韩国、中国迄今为止以其他地区签订的FTA有所不同,在东北亚地区形成的紧密的国际分工结构基础上达成的FTA,是第一个迈向东亚经济共同体这一长期愿景FTA,为扩大“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GVC)”上游参与度,有必要探索韩中相互合作方案。由于韩中FTA的成立,韩中两国应推动农业、制造业、服务业基于产业链、价值链和供应链的衔接,形成产业集群化和规模化的效应,推进韩中企业合作投资研发,推动韩中企业开展专利合作。2015年12月20日,韩中FTA正式生效,两国提高了一系列新的发展动力和竞争力,展开了新型战略合作舞台。
三、如何推动“东北亚能源开发与经济合作机制”
韩国历届政府努力推动韩半岛纵观铁路(TKR)建设项目,从釜山出发,经由朝鲜连接俄罗斯西伯利亚横贯铁路(TSR)、中国横贯铁路(TCR)、蒙古横贯铁路(TMR)、中亚和欧洲等横跨亚洲和欧洲大陆的“丝绸之路快速铁路(SRX)”建设构想。同时,韩国政府也一直考虑“中韩海底隧道”和“韩日海底隧道”的建设构想,并该构想展开到与俄美白令海峡隧道(Bering Strait Tunnel)连接,建立“欧亚美大陆铁路链”的合作项目,使韩半岛成为“物流产业链”的中心地位之一。
虽然由于东北亚地区存在多种大国博弈和各国的不同应对之策,自然衍生了很难建立地区多边合作机制的环境。但在经济持续发展方面,东北亚国家都面临了各种不同经济困境。由于韩国加入“亚投行”、朴槿惠总统参与“中国9·3大阅兵”等,随着韩中关系的持续升温,为了找出持续发展的共同动力,韩中两国可以试图建立“东北亚能源开发与经济合作机制”,需要进行如下合作进程:首先,试图结合韩国的“欧亚倡议(Eurasia Initiative)”和中国的“一带一路(Belt&Road Initiative)”,实现相互对接和优势互补的“东北亚能源开发与经济共同开发战略”;其次,让俄罗斯和蒙古参与达成“韩·中·俄·蒙”的“四国能源开发与经济合作机制”;最后,让朝鲜参与而完成“东北亚能源开发与经济合作机制”的建设构想。
在这种合作机制的核心主要在于:首先,以能源开发(包括基础设施)为主的实际合作方式,实现广泛的经济合作目标;其次,以“政经分离”为主,完全排除大国政治安全博弈的根源,如中美关系、中日关系、美俄关系及俄日关系中的矛盾;再次,建立地区内“纯”经济合作模式。东北亚“共同现代化(Common Modernization)”的发展动力主要在于如何建立“东北亚经济共同发展机制”,其启动点在于如何对接东北亚国家的发展战略,“欧亚倡议”和“一带一路”的结合是一种典型的、模范性的新常态合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