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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伟:能坚持下来的草根NGO是真正的希望

    早在四年前,魏伟就许下豪言:要寻找到能够被自己感动的女孩,结束在“小小鸟”单飞的日子,去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但魏伟现在仍单身一人,晚上吃完饭“就在王府井马路边看美女”。

480万元与1亿元

    今年是小小鸟打工互助热线成立的第十个年头。在位于王府井地下三层的办公室中,创始人魏伟递给记者一本“小小鸟”10年发展简报。

    简报里的几个数字,就足以勾勒出这个为打工者服务的草根NGO,成立十年来所取得的成就:十年来,“小小鸟”获得的资助是480多万元,帮助数万名打工者讨要回了1亿多元的工资。

    但与事业上取得的成就相反的是,魏伟自认为生活上很失败,37岁的他至今仍孤身一人,看不到爱情来临的方向。

    “做‘小小鸟’没有时间交女朋友,被使命感推动着,一直处于动荡之中”。魏伟明白自己至今仍孤身一人的原因在哪里。但是,魏伟又很明白,“如果放弃是一种解脱,放弃是一种最好的选择,作为我自己,不失为一个明智的结局。但作为一种使命,作为一个追求,我却做不到。”

    也许魏伟的做不到,注定了“对不住盼他成家老爹老娘”,却也注定了要成就“小小鸟”的高飞。

“零成本”维权模式

    “小小鸟”的成长历程,也可以看作是魏伟的个人创业史。1997年,毕业于河南南阳中医专科学校的魏伟,来到北京找工作,那年他25岁。在经历了各种挫折后,1999年,魏伟准备离开北京,回老家“混”去。

    朋友知道了魏伟的决定后并不奇怪:在北京的本科生混上几年一无所成,灰溜溜回家的都多的是,何况你这个农民。

    这番话让魏伟晚上睡不着了,“如果有一个机会,有一个组织平台,使打工者可以互帮互助,那肯定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联想到自己在北京的遭遇,魏伟下定决心:不走了,要在北京搭建这样一个为打工者服务的平台。

    魏伟清楚的记得,让自己留下来的那一天是6月6日。“我很庆幸自己在走投无路时的思考,正是这种思考成就了‘小小鸟’”。魏伟说。不过,那个时候,魏伟并不知道自己所从事的是NGO事业。

选择“小小鸟”的道路同样意味着艰辛:魏伟曾两度被遣送回家,每天只吃一顿饭,十年来搬了15次家……直到2004年,“小小鸟”得到加拿大公民社会项目的10万元的资助,此后,“小小鸟”进入良性循环阶段,得到越来越多的资助

    魏伟一直向记者强调,“小小鸟”是“零成本”维权,这种工作模式,是“小小鸟”成功很重要的原因,这种模式是其他机构所无法复制的。能够“零成本”维权的秘密在于,2004年,在东城区司法局支持下,“小小鸟人民调解委员会”成立,这个有政府支持的身份,让“小小鸟”维权的成功率在70%。

    “无法解决的30%,我们会介绍到北京市的法律援助中心。”魏伟说,成功率如此高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求助人员所在的工作单位基本属于非法经营的小作坊,“当我们用政策来告知其拖欠工资的危害性时,通常在10分钟之内,工人就能拿到钱。”

“小小鸟”的烦恼

    “你们这群打工的,将是改写中国打工历史的人。”一位专家高度评价了“小小鸟”工作的意义。现在“小小鸟”处于高速发展时期,已经三处开花:魏伟在沈阳和深圳同样也成立了“小小鸟”。三地的“小小鸟”共有12位工作人员,9位兼职工作人员,近600名的律师志愿者。

    随着分支机构的建立,工作人员的增多,魏伟的烦恼也多了起来。“管理跟不上,不能很详细地了解各地工作人员在干什么。”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工作,魏伟便三地跑着,经常在深圳、沈阳一呆数月。在不能出差的日子,魏伟只能靠网站上的工作日志来沟通工作。

 

    “有些工作人员的工作经验不是很丰富,缺少一种使命感,仅仅将NGO作为一种职业。”魏伟抱怨:“非常头疼,觉都睡不好。” 魏伟把自己做的事情当作一种使命,但要求其他同事和他一样明显是不可能也是不合情理的。

    而另外一个困扰魏伟的难题,则是无数的草根NGO所面临的共同问题:资金。“小小鸟”80%以上的资金都来自于境外基金会的资助,这种获得资助的模式曾一度为“小小鸟”所自豪。“争取到了国际基金的支持,成功执行了这些基金所支持的项目,为目标人群服务的同时,也实现了机构可持续发展的目标。”魏伟说。

    这种资金来源的单一性也为“小小鸟”的发展带来隐患:一旦国际基金调整资金的使用方向,“小小鸟”势必要断粮。魏伟说,在今年的上半年,北京小小鸟没有得到任何资助,直到下半年,才有两家国际机构表达了资助的意愿。“沈阳办公室一直缺钱,在北京办公室的资助下才能运作。”

■对话

 

    《公益时报》:在中国,草根NGO的生存环境一直不太乐观,你对“小小鸟”未来发展持有什么样的态度?

    魏伟:“小小鸟”这种接收国际资助的模式是不可持续的,但我们坚持一天是一天。我坚信中国对NGO的政策会开放,“小小鸟”也有可能得到政府的资助。总体而言,我对“小小鸟”的工作还是非常有信心,这种信心是建立在我们工作成效的基础上的。

    《公益时报》:有关于“小小鸟”未来发展的具体设想吗?

    魏伟:希望可以在香港设立办公室,向香港市民募款。在未来的10年,小小鸟将还会在上海、广州开设分支机构,为打工群体搭建一个城际间的互助网络平台,关注帮助打工者的权益,争取实现关注国际华工权益,实现小小鸟维权热线国际化的目标。

    《公益时报》:“小小鸟”能坚持发展十年,实在不容易。对维权的NGO这个行业有什么样的体会?

    魏伟:与做扶贫和环保的NGO比起来,为劳工维权的NGO的挑战要大得多,不仅政府总是怀疑维权NGO的动机,媒体对于这些NGO报道的角度也不够宽容和公正。NGO在夹缝中生存,需要更多的宽容,不要看到NGO的一点问题就揪住不放。

    在中国的这种环境下,能够坚持下来的草根NGO是奇迹。而正是这些NGO,是中国公益事业真正的希望。从1996到2006年,草根NGO的发展很冲动,希望下一个十年,是草根NGO沉淀坚持的十年,对“小小鸟”则意味着坚持,是加强自己能力建设,寻找机会突破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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