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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团:慈善事业是民间事业 充满民族的自主精神

  “2010·中国新视角高峰论坛”于2010年2月3日在北京隆重召开。我们借互联网新媒体之广泛传播,以百年视角,展望刚刚度过60年大庆的新中国未来。以1949为起点,我们置身于人类历史长河,站在2049回望新中国。中国人,将一个什么样的新中国带向历史,或者未来?搜狐公司与亿万网民,一起期待智慧启迪。以下是搜狐财经现场专访实录:

 

  主持人:各位搜狐的网友大家好,这里是2010年搜狐新视角高峰论坛专访现场。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员杨团女士,杨老师感谢您到搜狐接受采访。今天您来参加的是我们的慈善专场会的讨论,我本身想问一下您对慈善事业是怎么看待的?因为他在中国尤其是近两年来接受了越来越多的捐赠,像512等。

 

  杨团:我觉得慈善事业是民间事业,在当代,慈善事业是走向由公民通过自己的自主、自治的方式做出选择,这样充满了民族自主精神的民间事业。

 

  主持人:您觉得目前的社会对慈善的认知以及慈善的氛围怎么样?

 

  杨团:我觉得是有喜有忧。喜的一面就是从08年地震以后,全国的普通老百姓都涌到地震的第一线风险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全心全意的关心灾区,体现了一个从来未有过的现代中国的慈善精神,所以这一点应该说从08年到现在,我们中国兴起了新一轮的慈善热潮,也兴起了新一轮的公民社会建设浪潮。

 

  但是忧的一面在哪里呢?我们的慈善事业在发展过程当中有不清晰的地方,这个最不清晰的地方就是定位,也就是说慈善事业到底是民间事业还是政府主管、政府把持、政府管理的事业,这件事情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非常清楚的共识。

 

  也就是说有一些人认为由于慈善是在中央文件上写进去,是作为社会保障的补充,过去还是作为社会保障主体1/4的部分,所以有一些政府官员认为慈善事业已经被党中央纳入了政府管理的范畴,所以有一些地方政府官员自己就去募捐,募捐以后放到慈善会的钱袋里,使用的时候也是政府起了很重要的主导决策作用。这就是把民间慈善开始收为政府的渠道,这个我认为是错误的。

 

  而这个错误最近一段时间是大家大讨论的阶段,这个大讨论的过程当中大家越来越明白,慈善是民间的,社会福利是政府要做的,是政府和社会自政策。那么社会福利政策过程当中,慈善是可以作为补充力量的,慈善的组织也是可以接受政府的购买来为社会福利贡献自己的人才物力,这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慈善定位。

 

  政府对他起的实际上是扶持、支持的作用,慈善事业我不认为应该政府主导。

 

  主持人:也就是说政府对于慈善事业应该给予一些更自由的空间。

 

  杨团:政府怎么进行慈善的治理,我认为不叫管理,管理是你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事业在管理,如果说慈善事业的治理的话,就是我们的治理主体是平等的,就是政府还有非盈利的机构,包括有企业社会责任的企业公民,他们都应该是这个慈善大市场、慈善社会的治理主体。这些治理主体要共同联合、互相合作,在合作当中各自的责任和决策是什么?政府的决策是立法,要保障慈善事业在法律的框架上能够得到保护、能够健康的发展和前进,所以立法还有一些非常必要的政策,这个是政府要做的。

 

  这方面迄今为止做的还是不足、不够的。比如慈善组织的登记注册、慈善组织的免税、慈善组织的人力发展等等,还有一些相关的问题,这些就是政府的政策还应该再进一步明确,而且该开大门的地方就不能够关小门。第二个就是在治理过程当中企业有什么责任,我们这次是搜狐办的论坛,搜狐也是一个企业企业作为当代社会的公民是一个法人公民,不是自然人公民,那么企业的责任应该说他其实由于我们的第三部门比较弱,所以他应该起到政府起不到,而第三部门也起不到的很重要的作用。这个作用就是看到目前在慈善市场当中的问题和空档,我觉得第一个事情要大声急呼要做倡导,像每年要做新视角的高峰论坛,这个要倡导,这个倡导要提出一些从维护中国公民社会前进的角度,提出你倡导的具体的政策,这是企业可以做的。

 

  另外企业还可以做的就是企业自己的慈善企业自己的慈善不是仅限于企业,因为企业是要为社会服务的,所以企业慈善很重要的是你要通过你的员工,要通过你的员工志愿者这个有组织的主体来做好慈善。实际上员工志愿者我认为是志愿者当中一个新崛起的主体,他的组织力恰恰是可以衡量企业社会责任的组织和能力的,组织力越强你的水平越高,甚至员工的组织力、志愿者的组织力甚至可以成为企业社会责任的核心竞争力。

 

  这样企业一手可以做政策倡导,要代表社会也可以代表NGO的有生力量。另外一只手做行动,用你的员工、志愿者在需要开疆扩土的地方大步的开疆扩土。我知道搜狐有一个志愿者的活动做得很不错,我也参与了,我觉得像这样的工作应该做。而且我们企业的员工志愿者有很好的力量,现在我的一个基本观点是一流人才在企业,二流人才在个人,到研究机构的已经说不上了,虽然有一些有能力的人在研究机构,但是他未来…企业那里一是创新力足,二是收入比较高。政府是创新力不见得高,收入当然未来要提高,现在也不算高,可是重要的是什么呢?就是政府受的束缚是比较大的。

 

  那么研究机构有创新力的人是有,不是没有,但是年轻人要在研究机构里把创新提起来不容易,可是在企业里很快就可以冒尖。所以一流人才在企业,我认为国际在一定的发展阶段这样的走势是对的,是有益于社会成长的。那么一流人才在企业,这些人才你要让他发挥作用,怎么发挥作用呢?光靠企业自身去推动员工的创造力、组织力是不够的,因为你不知道需求在哪里,所以就需要有平台、需要有组织,需要有一定的机构来帮助你对接,把社会的需求跟这个企业的供给对接。而且要进行评估,你占了多少志愿者的时间,折合成金钱是多少,是不是还可以排名,看看哪个企业可以做得好。

 

  所以我说在今天的社会,企业里头蕴含着极大的慈善的创造力,应该大步的开疆扩土,这个要看企业的领导人,也要看社会,我是从社会的角度对企业抱有极大的期望。包括NGO里优秀的领导人、负责人一定来自企业,来自企业转轨过来的。

 

  第三个就是NGO了,NGO在整个治理结构上现在是属于最弱的一层,自己的能力比较弱,外界的要求又比较高,自己又常常适应不了社会的需求,所以经常处在非常尴尬的地步。所以对于像NGO这样的现状应该怎么做呢,目前NGO要加强自己的内部的组织力,也就是说NGO有一些优秀的机构,不管是公募基金会、非公募基金会都有一些优秀的机构,这些优秀的机构的目标、利益都是共同的,也就是说我们要让社会公众相信我们,要让企业相信我们,我们要把社会公信力的大旗举得高高的,如果我们不这样的话,最后老百姓都不信我们了,老百姓就一举大旗大家就跟着跑,然后一个多亿撒给群众。

 

  一是老百姓不信这个组织,另外一个他最终的效果,最终衡量出来他的效果到底高还是低是要花时间的。你是不是能够对准,给这家发了一万,那家一分钱没发到,穷人没发到,半穷不穷的倒发了不少,这种问题是很难避免的。也就是说没有很清晰、很精细的组织化,就靠我们的善心去做是不行的。慈善的组织本身是必须要建立的,但是组织要组织的有效率,组织要透明、公开,所以我觉得现在是社会对整个NGO界提出了巨大的挑战。所以NGO界自己的内部要团结,要看到自己的问题,要大家集合起来形成一股合力,来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

 

  主持人:好,感谢您,最后还有一个核心的主题,不是很相关的话题,但是我们会对每一位嘉宾都问一下,就是您怎么看待财富?

 

  杨团:我认为财富是一个好东西,无论个人、无论机构、无论企业还是国家,大家都需要积累财富。只有财富积累得越多,日子才能够过得越好,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是一定不能被财富压弯了腰,有的人在财富面前眼花了,为了摄取财富干出了很多违法的勾当,自己搞腐败,这些人就是被财富遮住了眼睛、压弯了腰。有一个老罗克菲勒(音)提过,他的一个顾问说你要想办法办一个新的慈善机构,不然财富就会相滚雪球一样,最终把你和你的子孙压垮。也就是说这个财富有一些是你必须的,但是有一些当你超过必须的时候,他会滚雪球,变成巨大的财富的时候,是你个人不能承担的时候,其实这样的财富要贡献给社会,这就是为什么后来这些巨富们在财富面前最后没有闭上眼界,就要把这个财富捐赠给社会,其中还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为了他和他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够可持续。

 

  所以其实对财富观我以为要两面看,而且我现在觉得对于穷人要帮助他们进行财富建设,要进行资产建设,要让中国的每一个人都变成有财富的,这应该是我们中国兴旺发达的一个目标。但是另一个方面,财富巨大者他们应该向老罗克菲勒(音)学习,不要让这个增长的财富把自己压垮,他要做公益、做慈善

 

  主持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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