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6日开始在老挝首都万象举行的第九届亚欧人民论坛只有零星几位中国代表参加,实在无法展示一个经济崛起的大国和作为老挝山水相连的邻国的地位。而每年冬季和夏季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中国政经各界宁愿花去不菲的费用,也要前往朝觐。大有经济为先,人民向后的样子。
亚欧人民论坛现在每次在亚欧首脑会议之前召开,是一个由亚欧会议成员国的人民团体发起举行的非政府组织论坛,讨论和平与安全、社会和环境等世界面临的问题。由于不必拘泥于政府间的外交和政治关系,亚欧人民论坛讨论的内容更为坦率和真诚。
代表们因为很多来自各国的民间组织,本身就来自人民大众,对本国社会基层和民众的诉求更为了解,往往更加能够代表民意,所讨论的问题也更加真实,提出的建议也更易实施。
相比而言,随后举行的亚欧首脑会议务虚和流于表象更为明显。
老挝是个平和的国家。与世无争的老挝人在近代却饱受侵略和战争之苦。如果不是此次参会来到万象,很多代表都不知晓老挝在越战以来尚有大量的未爆爆炸物存于乡间野外。战争虽已结束,但过去的近40年间,还是有多达上万人不幸因踩爆而亡。
万象的亚欧人民论坛会场大厅,便摆放着这些未爆爆炸物的样品、致残人的照片和各民间组织艰苦的清爆努力。观览一遍,才知道未爆爆炸物困扰这个国家如此之久,伤害着老挝国家经济和人民福祉。
中国近年成为老挝的援助国之一。作为亚欧人民论坛会场的老挝国家文化宫便由中国政府援建。这些基础设施固然必须,但可以立即帮助减轻老挝民众疾苦的排除未爆爆炸物的工作,也是中国政府应该优先考虑支持的。这一领域外援的滞后,还是与缺乏对老挝的了解有关。
中国的海外援助应该重受援国的人民所需,而不应该重其政府所需。否则,只是出于政治利益的考虑,出资出力不少,却难以得到长久的国家利益,以及包括自己国家在内的人民的认同。
亚欧人民论坛每届会议随着亚欧首脑会议的举行地不同而变化,先后在泰国曼谷、英国伦敦、韩国汉城、丹麦哥本哈根、越南河内和芬兰赫尔辛基、中国北京和比利时布鲁塞尔举办过。这些论坛会议,极大地丰富了参会团体对主办国社会和民众的了解,增进交流和换位思考的机会。
亚欧人民论坛的国际委员会为增加中国民间组织的参与,每届会议都积极筹措经费,为中国民间组织代表负担参会费用。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组织自身承担费用出国参会也不再是难事。但对于国际议题和相关领域背景的缺乏了解,仍显示出中国在国际舞台和社会事务上的稚嫩。在尚缺娴熟这点上,无论是政府间会议还是民间论坛都颇有相通之处。
11月5日的联合国大会上,由日本倡议,包括拥核大国英美在内的90多个国家联合提交《为彻底废除核武器而共同行动》的决议案。表决结果以朝鲜反对,中俄等十二国弃权获得通过。
万象亚欧人民论坛的最终宣言中重要的一项,是要求亚欧会议成员国致力于“一个无核的世界”。当追求无核的世界成为各国人民的共同理想,一个国家的政府主张与民意不符,难免会让人对其有所质疑。
上世纪五十年代,当中国面临外交困境时候,对万隆会议、世界不结盟运动这些推动亚非拉团结和发展的国际会议和舞台十分重视。今天,中国政府在各种国际主流政治、经济会议上出头露面,同时亦应加强与各国人民的联系。诸如亚欧人民论坛这样的场合,就是很好的平台。
参加会议的越南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主席得知中方只有4、5人参加亚欧人民论坛时,有些不解。他说:“作为亚洲大国,中国在论坛上应该有更多的声音。”
(作者现任国家地理空气和水保护基金项目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