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Open Philanthropy Project: http://www.openphilanthropy.org/
我们如何能够减少肉类需求?
工厂化农业因为一个理由而存在:这世界需要便宜的肉。1960年以来,这个世界的动物制品消费翻了五倍,然而相比之下,人口的总数只不过增加到原来的两倍。这些年里,通过将动物制品价格上升幅度控制在工资的上升幅度之下,工业化养殖厂制造的动物制品满足了众多人口的需求。
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预测,到2050年,全世界的肉类消费将再上升大约50%。更糟糕的是,家禽和养殖鱼类消费预计会翻倍:这将使农场动物的数量急剧膨胀,因为如果要生产相当于一头牛的可食用肉,需要养殖200多只鸡或者360多条鲤鱼。所以我们如何能够减少整个世界日益增长的肉类需求?
全球动物制品消费总量(单位:百万吨)
自1960年以来,在以鱼类和家禽为主的消费增长驱动下,全球肉蛋消费增长已经远远超过了人口增长。来源:图表以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统计数据为基础。
最显而易见的答案就是让大家停止吃动物。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的素食倡导者们已经分发了超过两千万份传单,取得了数千万次的网络广告点击,并获得了十亿以上的素食宣传视频的观看次数。他们的推广使大量富有天赋的活动家加入了农场动物运动,而且有可能帮助了纯素主义在美国成为主流。(比如这些基本纯素的名人夫妇,例如碧昂丝和杰伊Z夫妇,艾伦德盖内雷斯和波西亚德罗西夫妇,吉赛尔邦辰和汤姆布雷迪夫妇,甚至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和阿尔戈尔)。
碧昂丝和杰伊Z夫妇
但是素食倡导者们并未实现他们所追求的广泛的饮食变革的目标,他们有时夸大了所宣称的数字。尽管那样宣称,美国事实上并没有6%的纯素人口,素食主义者最近几年也并未增长5倍: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自1999年以来,美国确定的蛋奶素人口稳定在5-6%(2012年,盖洛普民调发现纯素者为2%,这是唯一一次问及这个问题的民调)。一次可信度较高的民意调查显示,近年来所谓的素食主义翻倍,事实上2017年美国只有5-7%的人口确定是蛋奶素主义者,跟盖洛普的数据相近。
其他地方关于纯素主义者的数据显得好一点。那些夸张的宣称中国有五千万纯素主义者的说法都来源于某个记者的猜想“认为中国可能有4-5%蛋奶素主义者”。同样被大肆宣传的是关于以色列正在变成纯素国家的说法,一些活动家把这个成果归功于坚定的纯素主义活动家Gary Yourofsky,实际上这个说法来自于一次民意调查的结果——5%的以色列人确定是纯素主义者,然而更近的一次以色列统计局调查发现,只有1.7%的以色列人纯素。以下图表显示了几个大国中主动申报的蛋奶素主义者占总人口的比例,数据来源可信。
各国主动申报蛋奶素主义者人口比例
除了印度,其他所有主动申报蛋奶素主义者的人口比例都低于10%的国家。注意这些民意调查可以最大化地反映出蛋奶素主义在每个国家饮食上实践的差异。来源:Brazil Institute of Public Opinion and Statistics (2012), Germany Mintel (2015), India Census Bureau (2014), Israel Bureau of Statistics (2016), UK Ipsos MORI (2016), US Gallup (2012), Russia Fomnibus (2014).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素食传达失败了,因为在美国自我定义的蛋奶素主义者人数并未预计很多,但是事实上,食素的人可能很多。上世纪90年代中期,只有1%的美国人自称从不吃肉和鱼,而美国政府的一项调查却发现,只有2/3自称为蛋奶素的人近期吃过肉。到了本世纪初,1-3%的美国人自称从不吃肉和鱼,近几年这个比例增加到3-5%,甚至接近于自我定义为蛋奶素主义者的人数。换一种说法,民意调查可能忽略了蛋奶素主义者的实际增长,因为极少有杂食动物自称为草食动物。
而且在20年里能够从1%增加到3-5%,为此投资还是值得的。那些快餐连锁公司每年在广告上的花费超过40亿美金,大部分只是简单地说服消费者们去吃他们的汉堡。相比之下,动物权利倡导者们每年只花费少于2千万的经费来说服消费者完全舍弃汉堡,上世纪80、90年代花的钱更少。公众健康倡导者们甚至花了数十亿的钱在更容易的目标上——说服人们戒烟,并在最近宣布获得了胜利,这项运动说服了0.03%的美国人戒烟,每个抽烟人的成本是480美金。
世界各国肉食消费总量
中国、欧洲和美洲吃掉了世界上大部分的肉。注意这里显示的是肉食消费总量,而不是人均消费量,也不包括鱼类。来源:ProVeg,以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统计数据为基础。
某些素食倡导者正在尝试一种更为温和的转向:让人们少吃肉。乍一看这个似乎很有希望,30-40%的美国人一直告诉民意调查者们他们吃的肉比以前少了,只有5-10%的人说他们吃得更多。但事实上他们吃得跟以前一样多——大约每人每年220磅。这个出入可能来源于美国人对肉的理解:他们吃更少的红肉,但问题是他们吃的鸡是他们在1960年时吃的三倍。
这使一些素食倡导者担忧“少吃肉”的传达仅仅让人们用鸡和鱼取代了红肉。一些健康和环境组织确实表达了这个适得其反的信息。但美国人看似并没有去听:自2002年以来盖洛普民意调查在大约20%的美国人中间没有发现任何减少吃红肉的意向增长,或者分别有大约75%和80%的美国人尝试在饮食中加入鱼和鸡。
对这种从红肉到白肉转移的更简单的解释就是价格:自1970年以来鸡肉相对于红肉变得更廉价(也许是因为工厂化农业在鸡肉工业中比在牛肉和猪肉工业中起步更早)。这也解释了2007年-2014年美国肉类消费中备受欢呼的减价,和备受谴责的涨价。如下图所示,鸡肉价格从2007年初开始上涨,在2014年开始下跌,而肉食消费量恰恰与价格的方向相反(鸡肉价格越低廉,肉食消费越高)。
从2007年到2014年美国肉价急剧上涨,可能导致了肉食消费的降低。来源:Jayson Lusk(2016年),图表以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统计数据为基础。
所以在各种混合证据的显示下,我们能为减少肉类需求做些什么?
第一,我不确定我们该取消个人倡导(individual advocacy),个人倡导不仅能使更多素食倡导者加入到这个运动中来,对拯救动物也是有效的。麻烦在于我们不知道何种方式有用:测量长期的膳食改变是艰难的,而且过去的大部分素食主义研究都被设计得很糟(除了Bobbie Macdonald, Krystal Caldwell和Greg Boese的研究)。所以我们需要更多有用的研究,Animal Chartity Evaluators正在寻求投资这样的研究。
第二,我们能够减少公司机构对动物制品的需求。这就是那些素食倡导组织与爱玛客、金巴斯集团、联合利华、潘娜拉、索迪斯等公司甚至德国肉食生产商建立合作关系的目的。这些合作差不多都是新建立的,致力于增加以植物为基础的食物选择,所以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肯定能减少这些公司的动物制品使用。但这些公司由于规模庞大而使得他们在潜在影响力方面远远领先于个人的努力,仅仅爱玛客每天就提供市场几百万份膳食。
第三,我们能够帮助市场发展更好的肉食替代品。这就是Open Philanthropy Project给予“Impossible Foods”主要投资背后的合理因素,我们的科学团队推荐了他们,加上我们对Good Food Institute的认可。其他素肉公司也在不断迈进:Beyond Meat最近让他们的汉堡进入了令人垂涎的克罗格和喜互惠超市的肉食货架上。当我们以为净肉“人造肉”离我们还很远,但其实Memphis Meats最新的A系列产品投资轮吸引来了许多大人物,包括比尔盖兹、理查德布兰森和肉食巨头嘉吉公司。
最后,我们可以把问题翻过来问,我们如何能够减少推动肉类需求的廉价肉供应呢?下个月当我探索旨在减少工厂化农场动物数目的供应模式时,我们会回答这个问题。
翻译:梁怡
文章翻译自:Open Philanthropy Project Farm Animal Welfare Newsletter
网址:http://mailchi.mp/90be071a72f2/how-can-we-reduce-demand-for-meat?e=896008b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