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科技部发起破“五唯”，总体上是为了反对学术评价中的指标异化现象，是值得肯定的。但这并不是说论文、帽子、职称、学历、奖项有问题，即使有，恐怕也与反“五唯”无关，比如论文质量问题，别找作者，可以对学术期刊进行抽检，然后掏出小快刀……。讨论任何问题，必须大致画个圈，不然会陷入问题太大难以深入讨论的陷阱。
今天讨论的与“五唯”无关，是关于科研项目的，项目哪去了？回家吃饭去啦？哈哈！
项目的问题太敏感，因为说千句道万句，经费才是一切的根本。“五唯”涉及的所有负面问题，都与科研人员相关，可以将棍子打在科研人员身上。唯独项目涉及的负面问题，似乎科研人员不承担主要责任，这一点非常有趣。如果反对唯项目了，再进行相关整治，那会怎样？
对科研工作而言，项目是重要的保证，谁也无法否认项目支撑的重要性。下面从科技评价角度谈谈对项目的看法：
第一，项目按行政级别区分是为了评价，不是为了科研。有经费就能从事科研，但为了评价，必须整个纵向和横向区分。如果不区分，根据中国人的思维，会出现很多伪项目，这才是要命的问题。从这一点上，我赞成项目级别，关键问题应该利用举国体制的优势，将项目的分配机制设计得更科学一些，项目评审更加公开、公平、公正。
第二，同一行政级别的项目，又区分为重大、重点、一般之类，我认为这才是要反对的。自然科学研究，可根据研究项目的具体情况给予多少不等的经费支持，为什么要区分重要不重要。至于人文社科的研究，可以将大项目适当分为几个小项目，或者根据研究需要分配相应的经费。用重大、重点、一般来定级别，典型的学术行政化，更不要说有些项目已经研究了几十年了，解决问题了吗？重大、重点、一般的价值导向，恐怕是最大的问题。
第三，项目根本不是研究成果，真正的研究成果是论文、专利、成果转化等等。在大多数情况下，用项目来评价是荒唐的，不采用项目评价科研人员，重点看成果，恐怕更能看出其水平！你首先发现艾滋病毒，比你主持5个国家级重大项目更显水平。但是项目评价又比比皆是，从这个角度，真正要反对的，恐怕是“唯项目”。
第四，项目就意味着经费。项目在分配公平的情况下，本身对科研人员已经进行了补偿，如果再用项目进行评价，这基本上属于重复计算了，是吧？如果公平度不够呢？
中国科技评价中的问题积弊已久，涉及文化、体制、制度等等，靠短期内进行运动式的改革是无效的，尤其是当没有抓住关键问题的时候。
2020.12.22 俞立平 于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