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愚人节,我脑袋里正想着‘回字有四样写法’,拿了四样早上常吃的东西,正准备朝同学而去谈‘回字有四样写法’是很有趣的事情。突然旁边的工作人员道:‘你还没刷卡!’我赶忙刷卡付费,幸亏没有演化成‘窃饭’,话又说回来啦,‘无意识的偷能算偷吗,窃、窃....’
昨天晚饭后同学突然一问,‘那谁的老婆是干什么的啦?’几个人纷纷落入谈论八卦趣事中。我正在读《故乡》,深感于‘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的唯美。闰土说,‘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那孔乙己偷几本书‘解渴’能算偷么。
我突然抬头玩笑地说,‘不要总对明星八卦敢兴趣,要对文学艺术感兴趣。很多是非正是来自于八卦。’谈论八卦的同学投来‘鄙夷’的目光,我突然一悸,产出极惋惜的心思。“‘回字有四样写法’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惊人的相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讨论的话题多集中在了‘明星有八卦趣’,而对于‘回字有四样写法’的纯文学艺术科学的无用话题变得不感兴趣。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是一直如此吧!鲁迅笔下‘被无形的手捏住颈项伸得很长的鸭子’不就是这样的看客么。原来是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我们什么时候对‘回字有四样写法’的纯文学艺术科学的无用话题感过兴趣?古代的读书人多半是怀着‘考取功名’的愿望在读圣贤书吧;现在的中学生多半是怀着‘考个好大学’的愿望在学科学文化知识吧;而大学生也不过是为了谋个好的营生。反观阶级更固化的古欧洲,却产生了贝多芬、牛顿这样的研究‘回字有四样写法’的大家。原来‘对无用科学’不感兴趣对‘唱戏杀头’感兴趣是我们的传统。
做学问研究‘回字有四样写法’真的是无用的,如果没有伯乐,那文人会混的连乞丐都不如。孔乙己是个落难的书生,他与贝多芬、牛顿的唯一不同是他‘落难’了。如果贝多芬、牛顿落难,他们不会表现得比孔乙己好多少,甚至是孔子本人落难了也不会比孔乙己好多少。有两条证据显示孔乙己有孔子的影子:1. 上大人孔乙己,原来也作,上大人孔丘;2. 孔乙己为自己辩驳引的‘君子固穷’是孔子困于陈蔡时对子路说的原话。
文人读圣贤书明事理,‘又不会营生’,倘若‘终于没有进学’,他们只能‘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农民尚且可以自给自足,文人能干什么?文人只会只能骂人和拍马屁,你能要求文人干什么?功名就那么几个名额,大部分读书人是抢不到的,这无关努不努力有无有志,社会资源所限也。所以‘百无一用是书生’没错,错的是:用‘读圣贤书明事理’去教导文人,却用‘能不能生存能不能创造财富’去考核文人。
事实证明‘用什么考核’才具备真的引导力,满口的仁义道德一点用都没有。这就无怪乎大家对‘回字有四样写法’不感兴趣了。实用主义我们是有传统的。然而‘从来如此便多么’。反问‘回字有四样写法’产生的乐趣就一定比‘明星有八卦趣事’少吗?其实不见得。体会‘回字有四样写法’的乐趣门槛稍高一点,总是要求会认字吧。古代有条件认字的人不多,所以大部分人只能去体验‘明星有八卦趣事’的乐趣。一旦能体会‘回字有四样写法’的乐趣,这种乐趣将是更深刻持久的。
然而为什么直到现在义务教育已经基本遍及所有人了,我们还是没有足够多的人能从‘回字有四样写法’得到的乐趣大于‘明星有八卦趣事’呢?我想这是教育的问题,教育广泛地激起了受教育者的‘逆反心理’。一方面当初学习的时候没能学到‘回字有四样写法’的乐趣,所以无法体会这种乐趣;另一方面学校不止是没有让学生认识到学习的乐趣,反而普遍灌输了学习很枯燥无用的相反思想。
至今一提到鲁迅,留在很多人脑海里的是‘背诵全文’。我努力回忆,鲁迅的文章最多是背诵一两段,哪有背诵全文!?仔细一琢磨原来随着记忆的模糊那时的枯燥无趣会被‘放大’。这种硬逼着学习而不知道学习意义和乐趣的教育方式影响太久远,以至于成年后我们的逆反心理还在抵触鲁迅,最终把他视为让人退避三舍的狠人。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悲伤。
其实这世界上本没有什么鲁迅,鲁迅乃是一个指称,大家都以为他是个狠人,他就是狠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就像‘大家说你偷了汉,你就偷了汉,也没什么道理可讲’,很多人不关心你实际做了什么,而是很懒不愿躬身辛苦去考证地‘听听’别人的‘看法’。‘假如你不想吃亏,就该去偷个汉’。比如孔乙己吧,被打的太多,觉得吃亏,应该去偷‘和打相当’的更多的书来,才能心平气和。
可是鲁迅呢,他还能做什么?他已经死啦!对这样一个人,请不要让他‘蒙亏’!对自己,请不要让他‘蒙亏’。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