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01原文
既去,其子奉媪命,返新衣,索其敝裰。武笑曰:“归语老姥,故衣已拆作履衬矣。”自是,七郎日以兔鹿相贻, 召之即不复至。
田七郎就穿着这身好衣服回家了。到家里,一进屋,这回,这身新衣服和他那个居住环境又不搭了。
家里老太太看着别扭,把事问明白了,就让田七郎回到武家,把自己那身衣服换回来。
田七郎听话,来到武家,找武承休要自己原先那身破衣服,武承休一看,这事还没完,直接说:你回去跟你妈说,你那身衣服,我做鞋垫了。
这话就有点嘲笑的意思了,反正你衣服我扔了,你想要也没有,你能怎么着吧?
田七郎就这样回家跟妈一说,从这天起,田七郎每天打点小动物送到武家,这回连饭都不吃了。
看得出来,这是为了还那身衣服钱。不能再欠你的,从这以后,武承休再怎么找田七郎,人家也不来你家了。
有钱人要脸面,穷人更要脸面,因为本来就没钱,就剩点面子了,自尊还是要的。
你有钱,你吃好的,那是你的事。我没钱,天天吃窝头,一样吃得比你香。
02原文
武一日诣七郎,值出猎未返。媪出,门语曰:“再勿引 致吾儿,大不怀好意!”武敬礼之,惭而退。
武承休老找田七郎不来,觉得自己上次说鞋垫说过了。这天亲自来到田家找七郎。
老太太自己出来,连碗水都没让,直接就说:你别再勾搭我儿子,你肯定没安好心。
这话说出来,就挺重的。武承休也一直知道这田老太太不喜欢自己,自己也确实是有点不怀好意的小心思。
这回让老太太直接说破,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也就出来走了。
03原文
半年许,家人忽白:“七郎为争猎豹,殴死人命,捉将官里去。”武大惊,驰视之,已械收在狱。见武无言,但云:“此后烦恤老母。”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半年。慢慢的,武承休也就把这事淡忘了,不这么大心气儿了。
忽然有一天,他手下的一个小弟跟他说:田七郎工作的时候,因为跟别人争一只豹子,把人打死,出人命,被警察抓走了。
武承休听到这个消息,大惊,按说田七郎这么老实的人,不该出这种事。可一般,越是这种人,脾气越大,越轴,没准一冲动,就干出什么事来。
武承休赶紧就跑着,来看田七郎,看看怎么样了?到这儿一看,已经关看守所,直接就收监了。
两个人见了面,田七郎低着头没话说,因为平时武承休老找他,他老避着不见人家,到这时候,人家还来看望自己,觉得自己事做得挺过的。
人一般在患难的时候,才能看出谁是真朋友,田七郎这个时候也觉得,不管真的假的,人家在第一时间来看自己了。而且自己对人家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帮助。
田七郎低头无语,一直是武承休在那安慰田七郎,让他放心,一切都有我呢。半天,田七郎才说了一句:以后麻烦你多照顾我妈。
田七郎这种老实人,就知道自己打死人要偿命,说不后悔是假的,可也没有报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04原文
武惨然出,急以重金赂邑宰;又以百金赂仇主。月余无事,释七郎归。
可在武承休来看,这件事虽然是人命,可在那个年代,一个老百姓的命,用钱是能解决的。
武承休听田七郎话这么说,也觉得挺惨的,就出来了,结束了这次探监。
他有钱,出来替田七郎上下打点。很匆忙的,用重金,先贿赂县太爷,先打通官面。
这个重金是多少,原文没说,肯定少不了,这笔钱,应该说对武承休,也算笔钱了。
官面上打点完了,又花百金打点受害人。这种穷人,没见过什么钱,有点钱就满足了。这点钱对武承休来说,不算什么。
贫穷限制想象力,这句话真不是白说,对于没见过钱的人,一直一个月挣死工资的,你拿出一百万来给他,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而且过去,只要受害人撤诉,当事人就能无罪释放,不像现在,出了人命,就算受害人出了谅解书,当事人也要负刑事责任,要坐牢。
就这样,田七郎在牢里,休养了一个多月,无罪释放,回家了。这在田七郎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知道这是武承休救的他。
至于怎么救的,他就知道肯定是花了钱,至于怎么花的,花在哪里,他不懂其中的运作过程。
05原文
母慨然曰:“子发肤受之武公子,非老身所得而爱惜者矣。但祝公子终百年无灾患, 即儿福。”
回到家,妈看着自己儿子平安的回来了,很感慨。在老太太来看,自己儿子肯定是死定了。没想到活着回来了,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田母对儿子说:现在你的命是武公子给的,你现在属于人家了,这个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不是我不爱惜你,没办法。但愿武公子以后没什么灾祸,就是你的福分啊。
前文说了,受人恩慧,富人报以财,穷人只能以命相报。现在田七郎的命是武承休救的,将来真要碰上什么事,这是要还的。这个就只能听老天爷的了。
06原文
七郎欲诣谢武,母曰:“往则往耳,见公子勿谢也。小恩可谢, 大恩不可谢。”七郎见武;武温言慰藉,七郎唯唯。
田七郎明白妈说的这话什么意思,跟妈说:现在咱没能力报答人家,咱去谢谢人家吧,毕竟人家费这么大事把我救出来。
田母说:你要去见他就去,看见了,别提谢谢这事。要是小事,可以谢,这种救命的恩情,是不能谢的,只能用行动来报答。
七郎听妈的话,来到武承休家,也算是给武承休报个平安,说自己没事了。
武承休看田七郎来了,安慰几句,让他别往心里去。田七郎就在那听着,就这么答应着,是不是嗯啊这是的捧哏,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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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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