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兔子的童话特别多。斯里兰卡民间童话《聪明的兔子》产生在一个多象的国度,于是兔子便和大象结成了 “人物关系”,来解释兔子尾巴畸短的现象(是诸种解释中很独特的一种)。兔子的聪明,在于需要救助时利用大象鼻力大,能将自己从被胶住的树墩上拔起。故事不是采用兔子哀求大象的方式,使故事避免了平淡; 兔子对大象采用“激将法” 的过程中,把自己说成“湖的保管员”,尤其显示了兔子的聪明确实非同寻常。
很明显,这则童话在搜集、传播过程中渗入了不少作家的劳动——亚洲作家和欧洲作家的创造性艺术劳动。
·韦苇 ·
聪明的兔子
一个蔚蓝的湖边,住着一只小兔子。它常常沿湖边闯荡;他非常喜欢这个湖。
许多鸟兽都到这个湖边来饮水。
一天,小兔子到湖岸边去游玩。
岸边长着一棵大树,枝叶葱茏,绿荫蔽天。茂密的树枝倒映在透明的湖水里。
可是忽然来了一群人,把这棵大树给砍了,说是砍去凿一只狭长的船——独木舟。
树砍了,留下一个平平宽宽的树墩子。上头冒出一大颗一大颗的树脂,金亮金亮的。
小兔子一看树墩子怪好玩的,就想在那上头坐一会儿。
他漫不经心地刚往上一坐,浓稠的树脂便把它的屁股给牢牢胶在了树墩上了。
小兔子是爱动的,爱蹦爱跳,他很快就想往树林子里跳了。他正往地上跳呢——可是不对了!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不管怎么用力想离开树墩子,可什么结果也没有。他只好无可奈何地扇动着耳朵。
这个长耳朵小家伙心里可慌了。他胆颤心惊地想: 他不可避免地要憋死在这个树墩上了。
但是要知道,兔子可不是愚笨的呀,他总要想方设法逃脱这场灭顶之灾。
他闭上双眼,这样,飞来喝水的鸟儿就不会妨碍他想办法了。他想呀想呀……
这时,从林子里走出一头大象。他慢腾腾地一步一步向湖走来。大象很想喝水。天很热。
小兔子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一睁眼就看见了大象。“哎,救救我!” 兔子心里这么说。但从他嘴里大声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
“哎,大象,你可不敢汲我的水呀! 这是我的湖!”
可是大象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兔子的话。他用鼻子汲起水来。
“难道你没看见,我是为什么坐在这里的吗!” 小兔子继续大叫道。“我保管着这湖水。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喝这湖里的水。听见了吗? 你这就给我滚开!”
但是大象根本不理会大叫大嚷的小兔子,只管自已贪婪地汲着水。
“嘿,你没听见吗?”长耳朵吵嚷着,“我这就扯断你的鼻子,扳断你的牙!”
“呵——呵——呵!呵——呵——呵!”大象笑得合不拢嘴。他止了渴后,就用鼻子汲水浇身。
“我扯断你的鼻子! 我扳断你的牙!” 小兔子故意这样重复着。
“你在那里咕哝些啥呀?” 大象善意地打着响鼻。“我过去喝这湖里的水。将来还喝这湖里的水。湖才是水的管家,我和它是老朋友了……”
“喏,大象,这样看来,你什么也不懂!”小兔子大声嚷道。“要是你再喝一口,我就踩死你!”他威吓着。
大象鄙视地瞅了兔子一眼,嘟哝道:
“唔,你是个吹牛大王!是个罗唆鬼!我要是踩你一脚——你就成了什么了?! ……”
大象走近树墩子,用鼻子紧紧裹住了小兔子,把它举起,一下甩进了草丛里。
“你滚远些! 快滚!” 大象轻蔑地笑了笑,“今后别罗唆些蠢话了!”
小兔子得救了。他箭也似地窜进了林子。大象只好眼巴巴看着他跑掉:
平平的树墩上留下了一截兔子的小尾巴和一块皮,牢牢地胶在木头上。
从那以后,所有的兔子都成了短尾巴,而屁股上总有一撮白毛。这撮白毛就是从兔子扯掉毛的地方长出来的,是兔子机灵地诱使强有力的大象来救他的一个印记。
(韦苇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