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记不清昨天是第几位学生向我打听教师资格证考试、教师考编、教师面试应聘的相关事宜了。那么多学生都纷纷转行奔向教育或就业时考虑到教育,我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可是和他们交谈后,内心却有说不出的沉重和道不明的滋味。
咨询过的学生几乎没有一个走上教育岗位的,就连当年让我感动的“不忘初心”的孩子,最后也只是办了个教育咨询公司,也就是托班之类的培训机构,而自己仍然在某金融公司上班。
我也指导过一些学生,他们通过了资格证考试,甚至也通过了考编,但最终还是另走他路。
“我万一考不上研究生了,我就去当教师。”“我如果没考上公务员,我就去当教师。”“我现在工作太累了,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坚持不下去了,我就回去考教师。”“我现在离家太远了,我想回家考教师编。”把从教作为就业的后路,折射出当前教育的不良生态。
教师岗位入口处遭冷落,很多优秀的师范毕业生流失到其他行业。我的师范专业的大学同学,从事教育的不到一半。我的优秀的学生,几乎没人把教师作为第一志愿的。近年来,多地出现教师招考遇冷,报考人数不及招考人数。这样门庭冷落的现实与“让更多的孩子享有优质教育的机会”“让教师成为令人羡慕的职业”的理想形成巨大反差。
教育现场越来越疲惫、被动、贫瘠。随着教龄的增加,如果缺少激励,教师极易进入舒适区或职业倦怠期,教育现场因此缺少激情和创新能力。与此同时,因为教师的入口处出现问题,许多新从教者是被动的、非专业的,走上岗位后,不仅起不到鲇鱼效应,还会出现动力不足、活力不够、能力缺乏、素养不高等问题。当从业者失去了从教的热情,再多的要求和期待也是枉然。在这个来去自由、双向选择的时代,一种职业失去了应有的魅力,也就失去了更多的发展机会。
当教师被认为是没有本事的。“教而优则仕”,学校领导不能决定教师的职称评审,就用行政岗位对教师进行奖励。对许多努力的教师来说,跻身管理层,是他们最大的奔头,但这样的奔头也是许多真正有教育情怀的教师所不能满足的。“你有本事就去考公务员!”“羡慕他们有钱,你有胆量就去下海。”这是许多领导包括校长,面对教师维权时,冷冰冰的毫无人文关怀的回应。
“一个普通教师到底能走多远”,这是我身边的一位有思想有情怀的教师一直在思考、探索的问题。有的教师到退休时,还没能评上高级,不是因为不够努力,而是名额所限。一个教师能走多远,实在不是一个教师所能决定的,而是当下的教育生态造成的。
习主席不止一次指出:“一个人遇到好老师是人生的幸运,一个学校拥有好老师是学校的光荣,一个民族源源不断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好老师则是民族的希望。”因此,“各级党委和政府要满腔热情关心教师,让广大教师安心从教、热心从教、舒心从教、静心从教,让广大教师在岗位上有幸福感、事业上有成就感、社会上有荣誉感,让教师成为让人羡慕的职业”。
厚植尊师重教的文化,让教师真正成为体面的、令人羡慕的职业,国家才能真正行使选择权,选择适教乐教的优秀人才从教,让教育充满活力、竞争力和创新力。
实现教师由职业选择的备胎到令人羡慕的职业的华丽转身,需要尊师重教的师道精神,需要政策化为社会行动,需要尊师重教文化的落地生根。“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大计,教师为本”,“计”乃从源头计起,优质的教育的活水源头乃社会优秀人才。吸引优秀人才从教,就要让他们羡慕从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