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有这样一场仪式,才能完整地表达我们对过年的期盼和祝福。
正月初一,新岁之首,三阳开泰,一元复始。这一天的早上,人们早早就起来穿上新衣新鞋,祭祖、吃饭,然后全村男女老少几乎全部出动,提壶挈酒,奉香鸣炮,开门出行,迎接喜神!这便是“出行”。
每年正月初一早上的出行时间和方位都是由村子上有威望的长者查黄历而定的,但是,关于出行的时间和方位,谁都没有提前挨家挨户去通知,全村人在初一早上却不约而同地都赶往迎接喜神的地方。记忆当中,每年正月初一早上的出行祈福,全村的羊、骡、马、驴及手扶拖拉机、四轮拖拉机等也几乎全部出行。人畜成群浩浩荡荡,机器声轰轰隆隆,好不热闹。
在用人群圈出的一片空地上,主事的长者先取出馒头、苹果等祭祀品,呈品字形在地上摆供。然后用手垒三个小土堆,中间代表天神,左边代表地神,右边代表喜神。土堆上插香,烧黄裱。中间再放一大堆麦草燃起来,各家各户敬献的黄纸烧起来,焚香、奠酒,祭物,爆竹齐放,大家三跪九拜,祈祷喜神保佑、出门顺利,百事顺遂,之后,主事的长者率领全村男女老少围着火堆转圈祷告,所有人还要放开嗓子,呐喊几声:迎喜神,迎喜神。
“遇得喜神,则能致一岁康宁”。正月初一迎喜神,成了人们为新的一年祈求好运、祈盼风调雨顺的习俗。一年又一年,人们信奉如果在年初遇到喜神并得到喜神照应,就可一年内平安顺遂,福禄富足。
现如今,村子里外出打工的,工作的,求学的人走的越来越多了,每年正月初一早上出行祈福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有好些年头没回老家过年了,对于初一早上的出行祈福迎喜神还是停留在多年前的记忆当中。谁曾想,如今,出行祈福迎喜神会被亲人们用手机进行直播,这令人感到温暖。一方小小的手机屏幕,复活了我对村庄的记忆,对童年玩伴的想念,对那些渐渐上了年岁长者的想念,对那份浓郁而朴实年味的怀念。
这是一场没有彩排、没有导演的直播,事实上,我们关于过年的许多仪式是无需彩排和导演的。它是一种信仰的存在和固化,一种精神的传承和衍生。
新春的出行祈福,更多的是带给村庄外出打工的、工作的、上学的人,回村后跟全村庄邻人见面的平台,嘘寒问暖,家长里短,恭喜发财,乡音乡语,笑容可掬!在正月初一的早上,在出行祈福迎接喜神的队伍当中,我们回到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