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看到有人痛心疾首地呼吁稳定农村教师队伍,为教师逃离乡村感到难过。在农村从教的近30年来,我发现农村教师逃离乡村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80年代中期,一个农村教师想进城执教很不容易,因为能进城的一般都是业务能力比较突出的教师,校长首先就不愿意放人,往往会跟上级讨价还价,争取以人换人。而乡镇教育主管部门也一样不愿放人,至少要教育局答应下一年大中专毕业生分配时予以照顾才行。
90年代以后,农村教师进城的条件也很苛刻,代价不菲。比如,要缴纳城市增容费,还要降低一级工资,甚至有的地方只给刚进城的教师发一部分工资,等等。当然,这挡不住一些农村教师进城的脚步。
而到了新世纪,城市教师基本都超编了,农村教师想进城就得开发各种各样的关系,花费也愈来愈高昂,但这依然挡不住他们进城的步伐。早些年,一些优秀教师大多是通过各种选拔途径进城,这种选拔本身就已经暴露出地方政府及教育主管部门对农村教育的忽视乃至歧视。而后来的农村教师进城更是乱象纷纷,有的是地方当局为创收敛财有意鼓励教师进城,比如抽调、借调、招聘,名堂很多,背后大有猫腻。
那些已经进城或者准备进城的教师其实也很无奈,城里的诱惑太大,不仅可以搞家教牟取比工资还多数倍的钱财,城里学校的福利和奖金也很可观。城里教师还可以优先参加各种各样的培训,优先拿到各种各样的证书,他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更加广泛,业务能力和理论水平也相对较高,晋升职称的机会自然更多,这一切,农村教师哪里比得上?
农村教师的住房问题也一直被忽视,很多农村教师不得不到城里买房。现在,我们县城有些新建的小区,几乎有三分之一住户都是农村教师,基本是“星期天旅馆”。什么时候能到县城学校工作,成了这些老师的最大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