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政协常委葛剑雄一句“南科大问题,我早就说过,让它试,但是它是没有可复制性的,不要急于把它的经验就变成普遍性。”道出了改革者的心声,引发了媒体的关注。我也因葛委员为高等教育改革鼓与呼而感到欣喜,对他看到了高等教育改革需要大胆的试验而感到欣慰。但是,当看到葛委员接下来的说法时,我又甚是诧异。他的理由是:“复制推开,这个模式不是中国的所有学校都能够做到的。”总之,“南方科大是个特例。”令人不解的是,改革试验除了积累经验,在更大范围进行推广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吗?难道南科大与我国其他高校完全没有相通之处吗?
想当初,南科大创校之时,便提出“自主招生”、“去行政化”和“教授治校”等举措进行改革试验。与其他改革一样,南科大的改革经历了一个艰苦的探索过程,既有观念的碰撞,也有体制的束缚,还有传统的羁绊,但改革本身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长期以来,我国高等教育招生只有高考一座独木桥,数以百万、千万计的考生拥堵在这座独木桥上,数以千计的高校也只能通过高考来选拔考试分数与学校等级相当的新生。南科大试图在高考之外,开辟新的渠道,完全自主地进行考试招生。
与自主招生一样,去行政化和教授治校都是针对我国高校办出特色、办出水平所面临的主要问题而提出的。正因为如此,南科大的改革具有先行一步的意义。尽管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南科大后来的改革与发展并没有完全将最初的设想付诸实施,但使它获得了存在的可能,而且赢得了发展的机遇。所以,对于改革而言,“让它试”有着至为难得的意义,如果连试都不让,怎么知道改革设想是否符合中国国情、是否科学合理、是否具有可行性呢?“让它试”应当成为对待高等教育改革的基本态度。只要是对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有益的改革,都要允许它试验,“摸着石头过河”,在试验中找寻高等教育发展的良机。
截至2014年底,我国高等教育规模已经达到3559万人,毛入学率达到37.5%,但发展理念不成熟、发展机制不完善、发展方式不科学的问题还非常突出,高等教育改革正在向深水区推进,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利益格局的重大调整不可避免,不仅应当“让它试”,而且要及时推广经验,用“富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国情的改革方法”,探索中国特色高等教育持续健康快速发展之路,建成高等教育强国。
当然,葛委员担心的南科大可以花“100万元请一个教授”,目前情况下确实难以在我国高校普遍推行,但并不是所有的高等教育改革都只有在经济高度发达之后才具有推行的可能。高等教育改革既要尊重经济规律,更要尊重教育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