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不宜兼任董事长惠普董事会最近的行为已经相当反常,但它上周的一项决定却是最离谱的,这个决定就是任命首席执行官(CEO)马克·赫德兼任董事长。
怎么会这样?如果说有公司已经证明,担任董事长本身是项重要工作,而不仅仅是给首席执行官加个好听的头衔,那这个公司正是惠普。明年1月份,赫德将接过帕特丽夏·邓恩的工作,继续设法使董事会内部保持稳定。帕特丽夏·邓恩把调查董事会泄密一事搞砸了。马克·赫德将不得不同时兼顾董事会与领导惠普的战略和运营。
想象一下,当初私家调查员为了获取通话记录而伪装成董事时,如果赫德已经是董事长,会发生什么呢?赫德是一位备受赞誉的管理者,如果他被迫辞职,可能会吓坏投资者。而事实是,惠普的股价波澜不惊:投资者觉得,这场闹剧不太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将董事长与首席执行官的工作合并到一个人身上,这仍然是美国人的行事方式:据机构股东服务公司的数据,在标普500指数成分股公司中,仅有7%的公司分设了这两个角色。即使这两个职务由不同人担任——福特就是由比尔·福特与艾伦·穆拉利分任,也往往会机能失调:首席执行官晋升做了董事长,但仍然坚持插手战略方向。
一人兼任两个职位,或者两人争夺执行控制权,意味着董事长的角色本身不足以让企业“头号男士”(或女士)倾注全力。高科技公司的创始人,比如比尔·盖茨或者迈克尔·戴尔,往往成为董事长,但仍在战略方面发挥影响。就盖茨而言,他挂上了首席软件设计师的头衔。
这种情形正在大西洋彼岸逐渐消失。大多数英国公司将首席执行官与非执行董事长的角色一分为二。2003年,在德里克·希格斯爵士调查之后,英国修改了公司治理综合守则,以阻止希望挪挪位置的首席执行官升任同一家公司的董事长。
所以同其他事务一样,美国现在是特立独行的。这很可能要归咎于从众心理与虚荣心的双重作用。在高尔夫俱乐部,当周围的人全都身兼两职,没有人想以区区一个首席执行官的身份露面,不管他的薪酬有多高、他的公司规模有多大。如果董事长一职虚位以待,大多数首席执行官都会设法攫取这个职位。
抛开自负因素不谈,同时在董事会与管理层主持事务本身也非常诱人。“美国体制给了个人巨大的权力,但没有对其实行真正的制衡,”富时100指数某成分股公司的董事长兼一家美国企业的董事说道,“他有权决定让其余董事会成员知道些什么。在英国,董事长则总是说:‘我们最好告诉董事会,尽管这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因此,两职分任是最佳办法,尽管做到这一点颇具难度。领导监督公司管理层的董事会,与担任高级经理人之间明显存在利益冲突。将这两个职位同时交给一个人是自找麻烦。任命首席独立董事等公司治理改革已使这一问题有所改善,但并不能彻底消除。
从实务角度看,首席执行官同时履行董事长的职责要比过去困难得多。惠普可能是一个特例,因为使公司董事会恢复秩序似乎是一份全职(也许无法办到的)工作。但由于股东维权行动高涨和公司治理规则增加,董事长必须付出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没有哪个首席执行官能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顾及于此。
一位理性的首席执行官很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不承担董事长的职责,他或她的境况会更好。这使赫德的举动更加令人惊讶。他看上去是一个精明的家伙,却兼任了惠普的董事长。也许跟多数美国企业的同行一样,他无法抗拒拥有两个显赫头衔的诱惑。但对他自身、对他领导的公司而言,这都是一个错误。
中国CEO的软肋是什么?在乐观自信的同时,中国的CEO们必须学会将自己认同的观念,真正化为行动。
面对全球经济的复杂局面,对于未来的变革、创新和全球化趋势,中国企业的CEO们要比世界上其他国家的CEO们表现得更加乐观和自信。这个结论来自IBM公司日前发布的《全球CEO调查》的中国报告,继4月份《全球CEO调查》报告发布后,IBM详细披露中国地区的调查研究结果。
这是IBM第三次进行全球CEO调查,全球1130位CEO参与了此次调研并进行了面对面采访,他们覆盖40个国家和32个行业。其中100位CEO来自大中华地区,58位来自中国大陆的15个不同行业,包括国有企业、私有企业和外资企业。
本届IBM《全球CEO调查》围绕“未来的企业”展开,透视当今CEO面临的挑战如何对未来业务产生影响。研究表明“未来的企业”将具有以下特征:渴求变革、全球整合、产销合一、社会责任,以及颠覆性的业务创新。调查显示:对于“未来的企业”,中国CEO们更为关注全球整合和社会责任。调查还发现,中国CEO们对于社会责任的态度正在转变为:真诚,而不仅仅是慷慨。
但是,中国CEO们对很多问题,都体现出了行为与认知明显有落差的现象,值得关注。
现实与能力的鸿沟
调查显示:对于“变革”这个常态,CEO们并不畏惧。多数企业家认为:“未来企业”应该是能够引领变革的。特别是在中国,89%的CEO指出:他们看到企业将面临重大变革。而在2006年仅66%的CEO预见到他们会面临变革。同时,中国地区CEO相比全球CEO更相信自己具有管理变革的能力。
但是,中国CEO们管理变革的能力,与变革的激烈程度并不匹配。与过去相比,两者之间的差距甚至翻了一倍多,由2006年的8%增至2008年的17%。
那么,管理能力的缺陷到底表现在那些方面呢?“能力是指企业能不能适应持续的变革。变革对很多企业来说是很痛苦的,要改变做事的方式和习惯,有的企业能适应,像华为一直有危机意识,建立了体制保障。形成了一个系统化的管理。有的企业却没有,在发生危机以后才去改变,情况好转就不再理睬了,这就是变革能力的差距。”IBM全球企业咨询服务部中国区战略与变革服务合伙人徐永华对《中外管理》说,“比如风险管理,它不仅指企业的财务风险管理,也包括运营的风险管理。现在是全球一体化的运营,没有一套体系保证的话就存在风险。”
针对如何建设管理变革的能力,徐永华的建议是:建立适应变革的模式。“一个企业应该持续性地、慢慢地改变,这样才能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而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企业老总要把控这个度,最好的办法是能够建立一种持续变革的机制,来适应变化。否则会面临非常大的风险”。
意识与行动的差距
与全球CEO一样,62%的中国CEO更加关注业务模式创新,它被认为是实现差异化的基础。同时,33%的中国CEO更关注行业模式创新,而全球关注行业模式创新的CEO只占18%。有趣的是,中国CEO对“客户参与创新”的欢迎程度高于全球水平,但为此投资的意愿却低于全球水平。
IBM的调查显示:一个重要的创新趋势是“产消合一”(消费者参与生产的过程),“见多识广”的客户对产品的要求越来越高,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影响着产品生产和销售的趋势。而对于这一趋势造成的影响,中国的CEO们表现得更加乐观,甚至比全球水平高出3%(见图表1)。
但同时,当问及是否愿意为这种趋势投资时,中国CEO却比全球水平低了6%。
同样的问题是,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反差呢?“国外企业更多考虑了它的负面影响,是由于传统的惯性和对成本的考虑。因为新的东西运作需要另外一套体系,如果达不到一定规模,成本是很高的。除非建立一个柔性、有相应流程为之服务的体系,这种创新才能实施。同时,如果这种投资的回报不是很大,那么企业肯定就不会感兴趣。”徐永华说。
事实上,中国企业对投资创新的谨慎态度也多来自成本的原因:“我们曾经帮助一个企业开发一个新的产品,这个公司的规定是:一个型号不卖到100万是不做的。”徐永华说。看来,中国企业一向“雷声大、雨点小”的惯性思维和群体文化并没有改变,相比之下国外企业就要务实得多。
在调查中,IBM还发现,让“产消合一”产生效应,不是生产能力的问题,仍然是管理能力的问题。“当消费者有此类需求的时候,企业是否能做出正确的评估?这都是管理能力的体现”。
认知与投资的矛盾
与全球CEO相比,另一个差距则显示在中国CEO对“企业社会责任”的认知和投资上。
凡是认为CSR(企业社会责任)在迅速发展的市场中(如中国)尚未被重视的人,都大吃一惊:调查显示,中国地区84%的CEO认为客户对于CSR不断提升的期望会产生正面影响,这比全球同仁中仅有69%持有相同观点要高出一截(见图表2)。在中国,CEO们认为CSR对企业而言蕴含巨大的商机,但是企业是否对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调查同时显示:在未来3年里,中国CEO对承担社会责任所做出的投资,要比全球水平低1%,比外企企业则要低8%之多。
显然,中国企业对CSR更多仅仅停留在认知层面。“参加访谈的CEO都认为企业应该有一定的社会责任,包括:监管、法律、公众方面的要求,也认识到了承担责任的必要。”徐永华说,“但多数CEO仍然把社会责任与合规性等同起来。”
与此同时,IBM发现:中国企业对CSR谨慎的投资态度的原因是:
第一,是否有行业标准,如果没有,企业在这方面就不会形成竞争的机制;第二,消费者的真实认知程度。中欧的调查显示:中国消费者比法国消费者对企业社会责任认同还高,但选择产品时,面对环保、价格高的产品,和不环保,价格便宜的产品,中国消费者还是会选择便宜的。因此,一方面是各行业的标准有没有做出来,另一方面是消费者是否愿意真正为此买单。第三,中国企业对于CSR还是处于初始阶段,没有像国外已经形成了一套体系。“这个体系,政府不光靠控制、处罚,还应该有鼓励,都应有相应的配套措施。大家的认识是有的,但是我觉得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培育的过程。”徐永华说。
来源:中外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