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莽制造了“市无二贾、官无狱讼、邑无盗贼、野无饥民、道不拾遗、男女异路”的古代太平盛世之后,公元6年才14岁的汉平帝又适时地死了(病死或被王莽毒死),当时尽管有年长的汉宣帝曾孙,但王莽却别有用心地出台了一个“兄弟不能相互继承”的皇权承继规定,目的也就是防止成年皇孙误了他操纵帝国权柄的好事,一定要立乳臭未干的两岁刘婴为太子,还煞有介事地让太皇太后以群臣强烈要求的名义,叫王莽代理皇帝之职,称为“摄皇帝”,还改年号为“摄政”, 称为居摄元年。
其时,民间又适时出现王莽当为皇帝的舆论造势,居然武功县长孟通,还能在水井中挖得一块白石,白底红字醒目写着“告安汉公莽为皇帝”几个大字,君权神授是也。
这样一闹,连瞎子也能看出了王莽的狼子野心,当然会引起刘汉宗室的强烈反抗,你这隔壁老王连东家也要欺负,胃口太大,当刘家人死绝了,那就真刀真枪干上一回吧。
而带头发难的是安众侯刘崇,虽然勇气可嘉,精忠报汉,万死不辞,无奈能力有限又兵力不足,难以与如日中天又兵多将广的王莽抗衡。居摄元年(公元6年)刘崇只勉强拉起了百余人进攻宛城,连城门都没摸到就失败了,可谓是杯水车薪以卵击石。
虽然这武装反莽的“第一枪”,打得不是太漂亮,不过接下来的“倒莽第一人”翟义就厉害多了。
刘崇起兵失败后的第二年九月,当时的东郡太守翟义,联同槐里人赵明、霍鸿等人起兵反莽,声势浩大,翟义还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通告各地,以便与王莽的“伪中央”对抗。
这次起义,据说长安以西23个县的“盗贼”都一齐起来造反了,可谓是群情汹涌,也立马粉碎了王莽粉饰的“大同世界”。这次王莽也不能装清高了,因为大家也知道了这个最危险的“隔壁老王”偷权的险恶用心,王莽十分恐惧,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可能还非常后悔自己有非分之想,于是日夜抱着孺子婴在宗庙祷告,老泪纵横地表示忏悔,同时模仿《大诰》写了一篇文章表明心迹,一再说自己摄位只是临时的,决无觊觎皇权之心,等孺子婴长大成人绝对会将皇位完璧归赵。
王莽当然是当时最佳“表演帝”,他一面痛哭流涕地向众人表露心迹,又一面令当时的“战神”王邑率领大军打压起义部队,最终顺利地扑灭了翟义的反莽起义,王邑没有让他失望。
待扫除了称帝障碍,王莽也即时收起了“苦情戏”,不想再装了,做真皇帝之心立现。
于是,他手下那班吹鼓手立马心领神会,各种“劝进”的符命、图书纷至沓来,什么“求贤让位”、“汉历中衰,当更受命”、“天告帝符,献者封侯”,可谓是层出不穷,热闹非凡。
最绝的是,当时一个在长安求学的太学生叫哀章,很善于政治投机,他知道王莽很迷信符瑞,也知道王莽很想当真皇帝,于是投其所好,冒着杀头的危险做了两个铜匾,一个外面贴上“天帝行玺金匾图”,另一个贴上“赤帝行玺某传予皇帝金策书”,金策书中甚至大胆地写上“刘邦将皇位传予王莽”,王莽是真命天子,元后王政君应遵天命将帝位传给王莽。
此外,胆儿特别肥的哀章,还丧心病狂地给自己进行自我推荐,公然在表中列有十一人的官衔,包括王莽的8位大臣以及他自己,放于高帝庙。
这个还真是史上最大胆、最别开生面、最有想象力的“求职大秀”,果然也让他成了王莽的新宠,贵为“新莽四辅”之一,最后被更始帝的军队所杀,此是后话。
反正,王莽得到符瑞事件的报告之后,立马去高庙将金匾迎到未央宫前殿,演完了称帝前的最后一场戏。
原本,王莽还不是那么急要登基,不过哀章的疯狂行为打乱了他的计划,骑虎难下之间,在同伴的纵容之下,加上超高的“民意支持”,本来想当皇帝也想晕了的他,甚至不顾体面地逼迫王政君交出传国玉玺(为此王政君还曾怒砸玉玺,致使传国玉玺崩了一角,不久忧愤而亡),接受孺子婴“禅让”后称帝,改国号为“新”,史称新朝,称始建国元年(公元8年十二月),西汉灭亡,王莽时年5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