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认不出自己的母亲,配偶或者孩子吗?你想过自己会认不出自己吗?对于患有面部失认症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面部失认症,或者脸盲症,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神经系统疾病,它损害了识别面孔的能力——即使是熟悉的面孔也不能分辨。
有时,这种神经上的损伤只影响面部识别,但有些患者也会难以识别物品和地点。很多人也提及了在人脸识别过程中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脸盲症患者很难辨别年龄,性别,甚至不能理解面部表情,不能跟随别人的目光。
许多人可能没有办法把名字和人脸对号入座。脸盲症患者经常认不出他们刚刚见过的人。他们看不懂电影或者电视节目,因为里面的人物看起来长得一样。他们甚至不能认出自己的家人。
琳达·卡特罗(Linda Catterall),是一位来自苏格兰的脸盲症患者,她在卫报(The Guardian)上写过这样一次经历:一个小男孩向我跑来,他的个头儿和体型看起来和我大儿子差不多,但我仔细一看,他并不是我儿子。我转身离开,但他一直朝着我跑,脸上满是喜悦和兴奋。然后我才意识到这就是我的儿子,但当时就是认不出他的脸。”
这似乎很难理解,一个人居然认不出自己最为熟悉的面孔?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 College)的布拉德·迪谢纳(Brad Duchaine)教授,研究脸盲症有15年之多,他通过把熟悉的面孔颠倒来表明这一点。
如下图,看看自己能不能轻松辨认出下面的名人?
从左上角开始向右:桑德拉·布洛克,贾斯汀·提姆布莱克,比尔·克林顿,英国的哈里王子,迈克尔·乔丹和刘玉玲。
脸盲症患者的生活:
奥利弗·萨克斯博士(Dr. Oliver Sacks)是一名神经学家,也是《错把太太当帽子》的作者,他写了很多关于他作为脸盲症患者的作品。
他写道:我向一个大胡子男人多次道歉,因为我几乎要撞到他了,之后我才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镜像。
萨克斯说,他已经学会如何辨认自己的镜像了,因为他有双大耳朵。脸盲症患者倾向于关注面部的独立部分,所以萨克斯通过看耳朵来判断镜子里的人是不是他自己。
其他脸盲症患者说他们通过做鬼脸来认出自己的镜像。
无法识别人脸造成了社交困难。脸盲症患者可能会无意识地径直走过朋友或同事,基于这点,他们担心他们会被当成粗鲁孤僻的人。
抑郁和社交焦虑这两种症状在脸盲症患者身上十分常见,但他们找到了解决这些障碍的方法。
他们通常依靠一些非面部的信息来辨别人脸,比如头发颜色,走路形态和说话语调。然而,如果一个人换了发型或者剃了胡子,对于脸盲症患者来说,这个人会突然变得难以辨认。
“想象自己走进一个场所,那里每个人看起来都像双胞胎一样,这就是我在社交中所要面对的状况。”脸盲症患者格伦·阿尔贝林(Glenn Alperin)告诉《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
阿尔贝林还说:除非有人和他说话,否则他不会看向对方。当有人上前交谈时,他会努力根据聊天内容提取具体线索,以此判断自己是否认识他们。
是什么造成了脸盲?
虽然目前只有大约100例脸盲症患者记录在案,但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 College),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和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London)的研究人员说,这种神经疾病并不罕见。
加迦·查特吉(Garga Chatterjee)在哈佛大学进行脸盲症的研究,他说:“世界上2.5%的人都有这种神经疾病,也就是说每50个人中就有一个脸盲症患者,这一点也不稀奇。”
很有可能你认识一个脸盲症患者,但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患有这种神经疾病。许多名人说自己深受“脸盲”之苦,包括布拉德·皮特(Brad Pitt)和艺术家查克·克劳斯(Chuck Close)。
有些人是发展性脸盲症,通常表现为家族性。研究人员认为这主要是由基因突变或基因缺失造成的。通常,发展性脸盲症的人意识不到自己患有这种疾病。
脸盲症患者多里·弗雷姆(Dori Frame)告诉《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这就像色盲一样,你意识不到自己看到的颜色与别人不同,除非有人告诉你。
获得性脸盲症,通常是患者由于脑损伤或者脑中风而造成的。因为患者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神经损伤,记得识别人脸的感觉,所以它更容易被发现。
大脑特定区域受损会导致面孔辨别能力丧失。大量实验证明,当受试者识别面孔时,血液会流向大脑的特定区域。但大脑究竟如何感知面孔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麻省理工学院(MIT)的科学家南希·坎维舍(Nancy Kanwisher)说:大脑的特定区域在识别面孔时会被激活,但并不意味这种激活过程对于面孔识别必不可少。
尽管研究人员一直在寻找矫正甚至是治愈脸盲症的方法,但没有患者表现出持久的改善。
超级识别者
在疾病谱的另一端是科学家所说的“超级识别者”,他们拥有非凡的能力——凡是看见过的人都能记住,包括有一面之缘的人。即使多年以后,很多人的容貌已经发生改变,这种记忆也不会减弱。
虽然对超级识别者的研究才刚刚起步,但有结果表明世界上有1%的超级识别者。
乔希·戴维斯(Josh P. Davis)是格林威治大学(University of Greenwich)的一位心理学家,他以一组伦敦警察为研究对象,研究了在监控录像中,感知能力是如何帮助警察辨别人脸的。
他听说,在伦敦暴动的监控录像中,暴徒的脸被遮住一部分的情况下,20名警官能够辨认出600多名犯罪嫌疑人,所以猜想这些警官中有人是超级识别者。
戴维斯的试验已经证实,这组警察中至少有五名警官是超级识别者。其中有一名警察独自辨别出了190个犯罪嫌疑人。
科学家们虽然不完全清楚为什么超级识别者的大脑能够如此高效的辨认出脸部细节,但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大脑更擅长整体加工,或能将人脸看作一个独立单元。相比超级识别者,脸盲症患者只能看到面部特征,很难把面部看作一个整体。
怀疑自己脸盲?
如果你怀疑自己也有脸盲症的话,你可以到网站TroubleWithFaces.org填一份问卷。
译员:不是 校对:I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