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真正读书的日子应该从我上师范开始。
上中学时,从课后的注释和老师的介绍中,我熟记了许多书的名字,象《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复活》《战争与和平》《基督山伯爵》《家春秋》《子夜》《骆驼祥子》……许多名家的名篇只能作为一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存留,成为了我的向往。在中学时遥不可及的好书,在这里,只要把书名写给图书管理员,他就可以把真的书(而不仅仅是书名)放到你的面前,你可以自由地看,想看慢就看慢,想看快就看快,没人给你时间的限制,也没人给你规定还书的时间。一直为找书看而挖空心思的我面对这样的优待一时间有点飘飘然,象做梦一样。
我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在阅读课外书上,即使这样,我仍觉得阅读时间太少。每次到图书馆借书,看着整齐的望不到头的高高的书架,看着书架上一本本挤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书,我都心急如焚,毕竟留给我读这些书的时间只有两年。
我开始在上课时偷看课外书,刚开始我选择上课要求比较松的老师,后来在班主任的课上我也忍不住要看。要命的是我就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有一天,班主任忍无可忍,终于在课堂上批了我一顿,还是心有余气,下课之后又批了我一顿。
如今,我想起刚入学不久与班主任的一次对话,仍会因自己当时的幼稚而羞愧难当。
班主任:“你对地理特别感兴趣吧?”
我:“一点也不喜欢!”
“但你第一志愿全报地理?”
“因为我厌恶数、理、化,学生物我害怕解剖,所以,不得已才报地理。”
当时,班主任吃惊地望了我好一会儿,竟一句话没说出来。
我的入学成绩在班里是比较高的,作为深爱地理专业的老教授,他一定认为我是可塑之才,熟不知我只是一根朽木。
平时花在闲书上的时间太多,每次专业考试之前都是我最痛苦的日子。为了复习,我几乎废寝忘食。常常晚饭也不吃,只买了一个面包带到教室里。周末的教室里,许多时候只我一个人在埋头苦读。不考试的时候也常常如此,特别是周末的晚上。大多数同学有访友的,有看电影的,有跳舞的,有逛街的,有在宿舍打牌的……教室成了我一个人的天下。我喜欢选择一个拐角,静静地读书、写日记、或给好友写信。
给好友小云的信上,我写道:
“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只蛐蛐在唱着悲伤的歌,寂寞像一张网一样牢牢把我罩住,然而,我却喜欢这样的寂寞,因为,有我喜欢的书放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