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金秋十月,我受朋友的邀请,登上了开往西安的飞机。上天的感觉真好——腾云驾雾、飘飘欲仙!我们乘坐的飞机穿过了云层,上方又是一片蓝天白云。啊!真的是天外还有天呀!九重天真的存在么?我不禁开始唯心了。
到达西安,在机场停留了三四个小时,再坐一架小飞机飞往银川。这架飞机小很多,也颠簸得厉害,我无心再去欣赏五彩的云霞,只想着飞机会不会出事,心一路悬着。到达银川时,天已全黑,朋友已经开着车在机场等着我了。
从银川到阿拉善左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朋友就先带我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在市区找了一家小馆子,我实在饿得不行了,一坐下来就嚷着:“老板,快!有什么吃的?”
点了几个简单的菜后,老板说:“看你们是南方人,是不是需要米饭?”
“要,要,给我们三碗!”性急的我已经不耐烦了。
“那大碗还是小碗?”
“你好烦哦!肯定是大碗啊!我饿得不行了,快点!”我用筷子不停地敲着桌子说。
当老板把三碗米饭端上来时,我傻了!那碗比脸盆小不了多少。我愣了半天,问:“这是碗?这分明是盆么!这怎么吃?换小的。”再来,是三个汤碗。
“还有更小的饭碗么?”我弱弱地问。
老板无奈地回答:“没有了!”
我怯怯地跟他商量:“我们只要一碗,可以吗?”
“可以!”回答得很干脆。
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北方人的豪爽了,吃饭的碗就是咱南方人的几倍啊!吃得多,气血肯定足啦!
再次上路,出了市区,四周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丝亮光。我第一次在没有路灯的路上疾驰,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这里的星星倒是任性得很,铺得满天都是,还凑得特近,冲你挤眉弄眼。我被它们迷惑了,只好和它们对挤眼睛,用精神沟通了好一阵,我有点累了,可它们还在不停地对我挤眼睛。我收回目光,望望四周,什么都都看不见,朋友说我们正奔驰在戈壁上,戈壁是什么样,我只在电视上看过,好不容易能近距离接触了,却只能感受它的气息,而无缘见真容。晚上十点多我们终于安全抵达。
二
第二天一大早,朋友就催我起床,天还蒙蒙亮,寒气很重,我不禁裹紧衣服。我们先来到了早市,这里都是摆摊的,一块布上,放满大大小小的石头,看得我眼花缭乱。朋友是专门做石头生意的,她每个摊都不放过,她说这叫“淘石头”。我学她的样,挑了几个喜欢的小石头。随后又跟着朋友去奇石市场,市场真大,店铺一间挨着一间,每家的石头都很多,而且形状姿态万千。大的像连绵起伏的山,小的只有红枣、花生那么大。朋友说:“阿拉善大漠戈壁,有一种天然形成的奇石,主要是各色的玛瑙。这些奇石形态千奇百怪,造型别致,并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我对收藏没有兴趣,对造型更感兴趣。
我不懂石头就乱拿一气。没想到,其中一块得到奇石专家的表扬。这块纯白色的石头,横看像一个打开的桌子,从上面看像只大乌龟,从左侧和右侧看是头公牛。我给它取名叫做变化石。据说,这块石头可以卖五百元呢!
有一种石头叫沙漠玫瑰,它是沙在沙漠中风化形成的像玫瑰花的形状,花瓣光滑透亮。它采天地灵光,沐日月精华,凝聚和演绎着阿拉善左旗戈壁的坦荡,尽显壮美的西部神韵。我看呆了,觉得大自然太神奇了,居然可以让沙漠开出绚烂的花朵。我太喜欢了,一定要买下来。但朋友拼命阻拦:“这种石头不能买,石材不密,我们路途太远,还没到家,就会摔破。而且它只是好看,不值钱!”我被朋友拽走了。但我心里仍旧牵挂,我觉得此生我与它只有一面之缘。
中午,我应邀到蒙古包吃饭。蒙古包是由蓝色和白色的布围成的,上面有尖尖的顶。蒙古包里面铺着红色的地毯,正中挂着成吉思汗的画像。热情好客的蒙古人穿着节日的盛装送上了香喷喷的奶茶。他们唱起了歌跳起了舞。“远方的朋友,请你留下来……”动听的歌声在蒙古包里回荡,也在我们的心中回荡。我们也不再拘束,跟着一起唱啊,跳啊!喝着青稞酒,吃着手抓羊肉,唱着歌跳着舞,醉了就地一躺,醒了再来,从中午一直到晚上。我的神经从未如此放松过,那天,我喝了一斤酒,这可是我的最高纪录!
三
第三天,我们去爬贺兰山。贺兰山位于宁夏与内蒙古交界处。山是南北走向。那里有著名的广宗寺。早上,我们坐着越野车来到山脚下,广宗寺就在这里,广宗寺俗称南寺,是座喇嘛庙。这里香火不断,庙里点着许多灯。庙前有四座白塔。两只老鹰在天空呼啸盘旋。蓝天白云下的广宗寺金碧辉煌,群山环抱的广宗寺庄严肃穆。
我们转乘上山巴士向雪岭子挺进。车沿着山势盘曲而上,沿途景色尽收眼底。有一棵树非常奇特,树干笔直,没有分枝,树叶聚集在树顶,从远处看像只鸵鸟。树对面有两个山崖突然断开,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大蟒蛇,取名蛇崖。
车到雪岭下就停了。这里的青草间有一些不知名的花儿和果儿,红的、紫的、蓝的……加上各色的树,真是一幅五彩的秋景图。抬头看雪岭子顶上是白雪皑皑,美丽而圣洁。
我们向峰顶爬去,由于高原反应,没走几步,我们就累得不行了,只有手拄拐杖(树枝)继续前行。路旁到处是散落的松果。“滴答”小雨滴打向了我,冰冰凉,原来是融化的积雪。穿过了千年不化的积雪覆盖的松林,山顶上却是宽阔的大草地。绿油油的草地在阳光的直射下,散发出春的气息,一直伸向蓝天里。几头牦牛悠闲地散步吃草,我们的到来,丝毫不影响它们的兴致。
我觉得贺兰山是一座神奇的山,让我由秋走到了冬,又由冬走到了春。这么美的景色,难怪当年岳飞会写下名篇《满江红》,“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四
“腾格里”蒙语意为天,“达来”为大海。“腾格里达来”为腾格里沙漠像天一样一望无际,像海一样浩淼无际。今天我们就去腾格里沙漠。阿拉善左旗离腾格里沙漠开车不过一个半小时。车在戈壁滩上行驶非常颠簸,我坐得一颠一颠的,弹起来落下去,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沙漠真大啊!一望无边。沙丘像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金黄色的山峦。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从高高的沙丘上滚下来,你也不用害怕。因为这里的沙子很细很软,很干净。打上几个滚,站起来轻轻一拍,沙子全掉了。
我像孩子一样紧紧地抓着滑板的扶手,从最高的一个沙丘上冲下来,快乐极了。我脱了鞋袜光脚走在沙漠中,细细的沙子轻轻地抚摩我的脚丫,痒痒的,很好玩。我在沙丘上爬呀,滚呀,跳呀,笑呀。在大自然的怀抱,人是那么的渺小,你坚硬的外壳顿时变软融化,心柔软了,肌肤放松了。没有了猜疑,没有防备,这种感觉,在钢筋水泥包裹下的城市里呆久了后,倍感珍贵。
当我坐上了回武汉的飞机,有一些伤心,有一些留恋。再见了!美丽的阿拉善。再见了!神奇的阿拉善。我又将穿上那件厚厚的坚硬的外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