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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周末看书,看似勤奋,实则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空虚。在教室里不知又第几次神游,桌上的书翻来翻去,还是停留在那一页。右手食指在不自觉的却极有规律敲着桌子,在不知不觉里跟上时钟的节拍。

        凌晨的电话还在耳畔响起,那无助的声音,就像化做了一把无形的匕首,轻轻的却又有力的刺进了我的心脏,让我感到不安,感到着急。我感到我的无能为力和弱小,让我痛恨自己,可除此之外,我又能怎样?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呼吸着,渴望能触碰到氧气,但周围的却全是冰冷的水,把我的呼吸轻轻的扼杀,只留下我徒劳的挣扎。

        耳畔依稀传来电话里零星的音符,嘶哑的女声,轻而易举的将我朦胧的睡意击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桃啊,昨天的大雨把家里的房子弄垮了……”母亲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压抑。我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从何而来。她没有说什么,我明白电话那头的无助,就像电话这头的我一样。之后,就是沉默。母亲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电话里传来不均匀的呼吸。然后,母亲说:“好好学习,努力点。”“嗯。”“不要再担心家里……”“嗯。”“好了,我挂了……”“嗯。”电话上显示通话时间是9分钟,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只知道一件事:属于我的老屋没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桌上的书,我笑了笑,然后,走到窗边坐下,转头,看向窗外。周末的校园很安静,没有平时喧嚣的争吵,没有琅琅的读书声,也没有张扬的笑声。用右手撑着脑袋,看着天空洁白的云彩随意的游荡。它自由的在天宇里逍遥,从一头漾到另一头,纷飞而过,没留下半点踪迹。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它像没有目的流浪,没有方向。可是天下那么大,它飘到哪里,就可以哪里为家,人呢?想到这,我突然回过神。呆呆的看着白云,然后,笑了笑。

        盛夏的风带着热情洋溢的生机,在空气里自由的跳跃,活泼不失可爱。它轻轻的吹着毛茸茸的蒲公英,将它吹散。轻飘飘的蒲公英飞离枝头,再化为一道道弧线,有的飞向天宇,有的飞过树枝,有的在空间里淘气的飞舞,它们像一只只白色的蝶,而阳光为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它们在世界里快乐的飞翔。我明白它们会在风的带领下,在它们落地的地方重新开始,它们会在那里生根,发芽,抽叶,散枝,然后,开花,再变成一片白茸茸,它们会把它落地的地方建成它们的家。我想在那时它们这群淘气的家伙应该会记得给它们孩子讲,讲在它们小的时候也有过一个家,它们在那个曾今的家里是多么的快乐,是多么的无邪,是多么的不用害怕风雨。然后,它们会保护它们的孩子,直至孩子长大,像它们曾今一样离开。只是最后,它们会像当初它们离开的那株蒲公英一样,枯萎,腐烂,化为一缕尘埃,消失在尘世。风轻轻的吹着我,将我惊醒,它见我的思绪已经回来,它只好对我哈了口气,然后,笑得像个孩子,快速的离开。见它离去,我对着自己无奈的笑了笑。

        思绪又泛滥,我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何总是心不在焉。无奈,但只能妥协。时间悠悠的流逝,


        直到同学叫我,我才醒过神,呆呆的问:“什么?”“姐啊,我宁愿叫你姐了,佩服啊,你今天都在这里坐了一天了。你不饿,我都饿了。我们去吃饭啦。”见同学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笑了笑,道:“好。”

        周末的饭堂很安静,偌大的饭堂里,只有两三人,分散在饭堂的角落。直接到窗口打了饭,阿姨问:“要什么?”我呆呆的答:“饭。”“不是,我问的是你要的是什么菜?”“随便。”阿姨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勺子在菜盘里随意的的要了两个菜,一个甘蓝,一个是豆芽。

        在熟悉的位置坐下,看着碗里的菜,笑了笑。甘蓝是炒菜,没见油星,不时有几片叶子上有灼烧的印记。豆芽也是炒菜,但是却煮得发白。它们一直是我的最爱,平时一直点的也是它们。饭堂里的时钟有点吵闹,时针与分针的在追逐着打闹。同学在旁边用勺子扒了扒,嘴角有点愤怒,可是在她肚子叫了两声后,只能还是无奈的接受。她抱怨到:“还是家里好啊,我家里的菜园里种满了菜,一天吃一种,哪像现在这样受罪。”我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家没了,菜园还在,这菜还香吗?”在这一刻,时针与分针似乎已经劳累,停下了行走。同学似乎很奇怪我这样问,她傻傻的盯着我,小声的嘟囔:“没有了家,有菜园有什么用啊?”她的声音很温柔,虽带了点疑惑,但却很坚定。我呆呆的放下勺子,嘴里的饭与菜混合在一起,刺鼻的味道直逼我的味蕾,它们向我的胃划入。我突然觉得格外的突兀,就像它们没经我允许就进入我的身体。我丢下勺子,快速的站了起来,用手捂住我的嘴,迅速的向外的潲水桶跑去,将头伸在桶口,它们从我的嘴里吐出,脱离我的身体。一阵虚脱,我晃了晃身体,这时同学赶到。她扶住我,她似乎被我吓到,但她本能的递给我纸巾,然后,傻傻的看着我。我接过纸巾,然后,她扶着我去水池。

        看着我一脸苍白,在水池里痛苦的模样,她愤愤道:“学校的饭菜实在是太谋财害命了,你看你,都这样了。哎,还是家里好啊!”我用手捧了水,然后直接将脸伸进手里,直至水从我指尖流走,一滴不剩。我用力的呼吸着,像一尾离开水的鱼,空气在周围翩跶,但此刻我觉得氧气已经变得稀少。同学心疼的看着我:“没事的,回家后就好了,家里的饭菜一定比这里好的,不会让你这样。”听着她的话,我突然像不会呼吸了。

        时间像是静止了,我呆呆的看着水龙头的水在哗哗的向外流着。我突然推开她,然后,拔腿向学校跑。她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我,而我早已不知。校道上走着回来的学生,他们脸上挂着疲惫,但是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他们三两成群,在谈些什么,时而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将树上休憩的鸟儿惊走。他们有的人看见了我,有的一脸怪异,有的疑惑的看着我的身后,然后,又是一脸怪异,而我早已不知。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我只懂一个劲儿的向前跑。忘了撞了多少个人,忘了摔了多少跤,忘了过了多久,忘了跑了多远。我的视线早已在不知不觉里模糊,留在脸上的水渍也在不知不觉里滑下,进入我的嘴里,只是有点咸咸的感觉。不知是水还是汗,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现在的我早已经不知道。

        一束金色阳光照向我,进入我的视网模,刺眼的阳光让我本能的用手挡住,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学校的天台。125个梯子,被我征服。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鼻翼像翅膀一样张开,氧气呼啸着进入。我的腿已经麻木,我挪着脚步,走到阳台。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几只归鸟向着太阳飞去,那是它们家的方向,其实也是老屋的方向。它们不管飞得有多远,有多高,终不会忘了家的方向。而我呢?即使知道家的方向,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天台,一个高中生,像幼儿园的孩子一样,泪如雨下。她们都一样,都认为没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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