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经过一番激烈的灵肉挣扎,终于决定结婚了,他把这称为灵魂向肉体的投降。面对着女人不可抗拒的魅力,感性大获全胜。但哲学家并不十分甘心就此认输。在新婚之夜,虽然心猿意马,但仍做着某种哲学的沉思。他选择的是最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死亡主题,灰色的、阴冷的、永远存在永恒存在的死亡。哲学家写道,我现在感知着我一生中的某种幻觉气氛,我被笼罩着,好象我的生命会永远在这种状态中持续下去,我被我的感觉托起来,我被我的感觉分解、融化,我变成了空的,我变成了一片飘忽的感觉。但我又确凿知道这一切下面隐藏着死,它象一枚小小的坚硬的果核,没有什么能把它化开。它就是我被幻象炫惑之后唯一清醒的所在,它现在还很小,我期望着它胀大起来。眼前的新居会褪色陈旧,眼前青春美丽的人会老朽木-------哲学家兴之所至,但灯忽然灭了。
哲学家从那具散发着馨香的肉体上爬下来,忽然感到万念俱灰,人生了无生趣,再也没有什么能吸引他,连哲学在他眼中都失去了意义。他只看到一种东西,那就是灵魂的不在和肉体的卑微。于是,哲学家爬起来,自杀了。死并不能让他痛苦,但生的高贵品性的丧失,却是他无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