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0年起老翟与马王超就在一起共事,那时市里企业都忙着改制,老翟的厂子宣布破产被买断,他下岗时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马王超所在的厂子,一家生产传动设备的公司。这家公司五百来人的规模,前两年还不太景气工人甚至于有几个月发不出工资,后来因为私人承包上马了新项目厂子又红火起来。
老翟近二十年的工龄在这个新厂子就得从头开始,而且只能被人当作外包工看待,在这里工作是计件制,吃的是辛苦“饭”,整天埋头苦干每一分钟都是血汗钱,恰恰印证了“时间就是金钱”这句名言。而马王超则不然虽然也有十几年的工龄,但他是本厂数得着的老师傅可以不必如此辛劳。可以自作主张地揽些有油水的肥差,月工时结算时还可得到车间适当地补贴以维持其每月工资大致标准,因为他是正式工。
干了近一年忽有一天老翟被该厂解聘,理由是厂里没了订单,等到明年上半年有了事做再叫你们过来。真是的,这个厂产品竟然认季节!
老翟之后变换着好几个职业,但终究专业不对口而先后多次下岗。两年后他想重干老本行只是不想再那么象从前一样紧张地埋头苦干,毕竟年岁不饶人。于是托关系换岗位,才正而八经地与马王超一起共事,由于对产品不太熟悉又是初来乍到,在这个小环境里马王超则是当然的大师傅。
翟师傅下班我请弟兄们喝酒你也去,做个朋友!我还有事,你们去吧!这点面子不给吗?喝两杯酒再走,如果你真有事那就算了。那好吧,我舍命赔君子。渐渐地他们之间的关系铁了起来。然而好景不长厂子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忽然没了订单,因为没活做在厂里呆着又挣不到钱,所以老翟这次主动辞职。
有一次骑车上街在旧城区路边的小广告上看见招工信息就去应聘,一看原来是个体户业务范围属于来料加工型,业主是既当伙计又当老板,想想自己一时又找不到事做,犹豫再三并谈定工钱可以干一天算一天,老翟决定搏一把。可是这样的环境让他承受的心理和体力上的负荷实在太大,没几天就又辞工了。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一天忽然接到马王超的电话说他也下岗了,惊愕之余怀疑他在开国际玩笑,便哈哈一笑说拿我开心啊?不不,公司股改大股东向下按插自己人,我们这些人靠边站没办法已经一次性买断了,从此与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哦,也好!这个星期天人才市场招聘会我们一起去,说不定我们又可以在一个厂子工作了。行,这回听你的。
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听说市里在郊区征地搞经济开发区,也不知弄出了个啥名堂。以前无论是劳务或是人才市场都是僧多粥少,厂家老面孔多,老翟已很久没来过了。这次恰逢国庆节故而特别隆重算是开了眼界,整个招聘会场人头攒动挤挤挨挨的,数百家企业联手搭台很快他们看中了一家座落在开发区的新公司。因为他们是老师傅技术过硬,很快被同时录用。
上班两个星期了,他们发觉这里人心浮动,四五十人的公司可能刚开始运作事情并不多,闲聊的机会却多了起来。这个说这个厂房是租的,老板投资不大啊!那个讲这厂死气沉沉的,没多少人干活,说不定发不出工资要压工资吧!马王超也开始抱怨起来,这公司规模不大我们在这里干不长的,何况这公司不以我们的技术为主。接下来背地里的闲聊风转为接二连三的跳槽风,人员进进出出不停。终于在刚满一个月时马王超因不满干份外事而辞职了,老翟却自信于自己的技术满意于较稳定的工作而选择留下,他俩就此分道扬镳。
一年后老翟的公司蒸蒸日上,马王超却连跳四家公司被老翟讥笑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年收入还不及在本公司的一半。谁知在岁末,老翟接到马王超的一个电话说他连续再三辞职的那家公司,不但替他长了薪水还升任为调度员。啊,真让人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