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有幸来到中国。1980年3月,我第一次来到中国时就已看到中国的变化。这30年间,中国已从一个农业国、贫穷国变成了一个重要的工业经济体,巨大的变化已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寿命、安全以及对未来的目标。刚刚举行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重要决定已为中国未来的发展指出了新的道路,为创新性、竞争性、可持续的经济以及团结一致的安定社会奠定了基础。这对中国来说是非常有益的事情,同时,对建立一个更好的21世纪也是种巨大贡献。
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世界力量,但它遇到的困境同样突出。它的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2位,但人均GDP却只排在120位,人类发展指数也只排在101位。所以,它目前的困境非常清晰,继续发展经济非常重要,但正如习近平主席在5月28日所说,中国必须找一条道路来实现经济转型,提高中国人的生活水平。习主席说:我们不应该为了短暂的经济发展而牺牲了长期的利益,例如环境等方面。习主席的警告非常有意义。长期以来,我们过度强调消费和经济增长,以GDP来作为唯一的衡量标准,没有考虑外部效应,比如社会后果与生态环境,而且没有正确估计公共物品的价值,比如海洋、河流、冰川和大气层;我们过分看重短期效应,却忽视了子孙后代的利益;我们对脱贫、社会包容性的重视不足;最后,我们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是相互联系的,是系统性的。我们现在已经意识到,必须要有新的发展思路。现在,国际社会所需要的是研究、实验和创新性的政策,从而为建立一个稳定发展的社会找到新的发展模式。
根据预期,世界人口将在2050年达到90亿,其中,中产阶级比重将变大,消费也会随之增加,我们对重要资源的竞争也会不断加剧,对生态系统的压力也会空前强大。这些都决定着世界经济的持续发展以及世界的安全,所以,我们必须把人口控制在大约85亿,而不是90亿或更多。我们应该知道,如果此种模式持续下去,我们今后将无法满足人类的基本需求和渴望。我们已经把生态环境逼到了不稳定的边缘。所以,21世纪最重要的挑战是如何满足不断增长的人口的需求,而同时又维护一个稳定又健康的生态环境。
但我们只有短暂的几年来解决此类问题。气候变化并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们根本没时间去商讨、改正。气候变化是非线性的,它会有一天以突然的改变使我们感到惊讶。科学界有一种担心,甚至可以称作一种恐惧感,就是地球已经达到了很多临界点,如果地球产生“正反馈循环”的话,气候将不可控制,但当前正反馈循环却已经开始,我们正处在一个非常危急的时刻。而此时中国行动将决定我们的未来。
过去,工业化国家排放了大量温室气体,但现在最大的排放国是中国,中国的迅速发展是以廉价能源为基础的。根据国际能源组织最新的调查报告显示,如果我们想实现气温上升小于2摄氏度,我们只能使用已探测到的各种化石燃料的20%。2012年,我们对清洁能源的投资已经达到了2000多亿美元,这已经超出了对化石燃料发电厂的投资。现在,清洁能源系统已经雇佣了世界上570万的人口,全世界也在努力实现减排和可持续发展。中国现在已经成功减少了能源密集度,已经降低了19.1%,这是在“十一五”期间取得的成就。但现在中国的碳排放量正以每年5%的速度上升,如果这种排放不断增加,中国继续其发展模式的话,世界将不可避免地陷入灾难和气候变化。
最后我想提出几个可行性建议。中国在过去30年中取得了巨大成功。那么,如何使中国在接下来的30年内继续实现成功呢?我从5个方面来简要介绍一下我们需要进行的转变。
第一,我们要实现价值观和的行为的转变。现在的增长不能依靠于旧有的、西方式的观点,因为那种观点是认为我们的经济必须要不断刺激消费,并把每一个个人都仅仅视为消费者。就中国来说,应该根据自己的历史、文化来找到新的发展路径,要侧重质量而不是数量。要实现真正的增长,要实现资源的有效性、包容性、社会和谐以及人民幸福。
第二,我们需要改变自己的想法和战略。中国必须转变发展模式,实现社会、经济、环境的多方面共同发展。
第三,我们要转型经济。正如十八届三种全会所说,我们需要实现政府和市场角色之间的平衡,这样才能实现经济的有效性,增强创新力和活力。
第四,上述几点仅靠政府是做不到的,我们需要动员社会力量。在历史上,中国有很多动员社会力量的经验。鉴于中国的规模和复杂性,我们必须要有社会的支持才能实现政府政策的真正贯彻。
第五,转变和更新当前的治理制度和模式。在面临如此巨大挑战的今天,如果想依靠20世纪的理念来治理21世纪的问题,是不可能做到的。
中国需要推进这五项转变来实现更加包容和可持续性的经济发展,而且也要与世界进行整合。如果仅靠国内的政策而没有国外的支持,中国的改革也许不能成功。中国可以利用不断增长的影响力和作为世界强国的能力来建立一个以规则为基础的世界,并与各国合作,在国际社会采取更有效的措施来解决这些危机。同时,也要满足不断增长的社会人口需求。这样才能保持稳定、健康的社会,稳定的气候,以及和谐的世界。
注:本文根据其12月12日在人大重阳金融研究院演讲内容整理而成,未经作者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