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及台湾问题的外部因素中,最主要的两个国家是美国和日本。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且利用台湾对中国大陆进行“接触加遏制”,因此美国在其中扮演主导角色。同时,由于台湾涉及日本的海洋通道等问题,而且日本曾占领台湾长达半个世纪,因此日本在台湾问题的发展过程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
近年来,由于安倍政权等日本当局坚持走右翼路线,对华奉行强硬政策,中日关系发展陷入低谷。为制衡中国大陆,日本政府开始对大陆打“台湾牌”,积极拉拢台湾当局,运筹全方位提升日台关系。
政治方面,提升双方互动层级,防止两岸联手保钓。近年来,日台官员和议员互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2010年,先后有麻生太郎、安倍晋三和森喜朗三位前首相访台。2011年5月4日,日本众议院副议长卫藤征士郎访问台湾,系1972年日台“断交”后首位访台的日本国会议长。此外,每年还有数个日本国会议员访问团造访台湾。
日本之所以积极发展与台湾的关系,现实考虑就是防止两岸在钓鱼岛问题上联手。2008年“联合号渔船事件”以及2012年的购岛闹剧等持续发酵,台湾当局和民众保卫钓鱼岛的倾向更为明晰,两岸四地民间要求两岸联合保钓的声音再起。为了离间两岸,2013年4月10日,日本与台湾当局签署了“日台渔业协议”,系1996年双方启动渔业谈判以来首次达成具体成果。“渔业协议”签署后,岛内渔民赴钓鱼岛海域捕鱼的权益得到部分保障,台湾要求保钓的声音顿然降低,两岸联合保钓变得绝无可能。
在中日关系高度紧张时期,日本某些政客甚至提议制定日本版的“与台湾关系法”。2014年2月,日本外务省副大臣、安倍晋三的胞弟岸信夫成立了一个议员小组,要提案制定“与台湾关系法”,在中日和台日间引发高度关注。
经济方面,强化与台湾的贸易与投资关系。目前,日本是台湾第二大贸易伙伴,最大的进口来源地。根据台湾方面的统计,2013年日台贸易额为624亿美元,其中台湾自日本进口额为432亿美元,对日出口192亿美元。日本是台湾第二大外资来源地,1952年至2012年共对台投资171亿美元。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日本将台湾作为备援基地,对台投资再次呈现加速迹象。2012年日本对台投资619件,金额为4.1亿美元;2013年,日本对台投资616件,金额为4.08亿美元。
除了经贸投资外,日本还提升了与台湾经贸关系的制度化。2011年9月,日本与台湾签署了“投资协议”,系ECFA之后台湾与外国签订的第一个投资协议,也是台湾第一个完整的投资协议(以往签署的系投资保障协议,不包括自由化的内容)。
此外,日本还采取措施鼓励双方民众交流往来。2009年6月起,每年有2000名青年在对方打工逗留。2011年11月,日台签署“开放天空协议”,双方之间的航班数大大增加。据统计,2013年台湾赴日游客达到235万人次,较2012年增长50.4%。2014年6月,台湾“故宫”还在东京博物馆进行“神品至宝”特展,展出了包括翠玉白菜及肉形石在内的大批珍贵文物。
基于此,日台关系出现了“40年来最佳的状态”,但同时日本对当前在台湾执政的马英九又不十分放心,一直担忧马的“反日”情结,不敢骤然大幅提升日台关系。
这源于日本对马英九个人过往言行的解读。马英九早年在钓鱼岛问题上的表现较为强硬,因此日本一直认为马英九是一位对日本不友好的领导人,甚至是“反日派”。马英九曾经参与了20世纪70年代风起云涌的保钓运动,在哈佛大学的博士论文亦是以钓鱼岛为研究对象,题为《从海洋法论钓鱼台列屿与东海划界问题》。马英九返台从政后,对日发言也较为强硬。2005年台湾渔民在钓鱼岛海域受到日本舰船骚扰,时任台北市长马英九称“为了保钓,与日本不惜一战”。2007年11月,身为国民党“总统”候选人的马英九访问日本,企图化解日本对其疑虑。2008年上台后,由于处理涉外事务不能完全按照个人喜好行事,基于台湾的战略考虑和台湾民众的情感诉求,马英九提出了“友日”的口号,并将2009年定为“台日特殊伙伴关系促进年”,但是日本对马英九仍不放心。
令日本更为不安的是马英九发展两岸关系的政策。随着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稳步推进,两岸关系大幅缓和,日本难以在两岸之间打上楔子,利用台湾来制衡中国大陆。而且,由于两岸的快速接近,两岸可能的政治安全合作给日本的海洋通道造成重大影响。由于日本是海洋国家,自然资源极度匮乏,很多资源和能源依赖进口,而进口的通道多是经过台湾外海。如果两岸快速接近,或将对日本的通道安全造成威胁。
在对马英九不放心的前提下,日本转而重视发展与民进党的关系,甚至企图扶植民进党的发展。2011年“311大地震”后,日本产业界开始在海外寻找“备援基地”,经过讨论和评估,日本多数企业选择了台湾,而且是在民进党执政的南台湾地区。一方面是因为台湾距离日本较近,台湾人对日本非常友好,另一方面希望扶植民进党地方政府,为其执政创造政绩。此前,笔者曾赴台南市考察,发现台南的科技园区多数是日本公司。台南市之所以不积极发展与大陆的关系,不争取大陆的直航与旅行团等等,主要原因是该地区有大量的日本人在。据一位旅馆业者称,他们的客源主要是日本人,不需要大陆民众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