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国之间玩平衡,是小国的生存之道。但这考验小国外交的智慧——稍有不慎,可能变成危险的外交游戏。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访美,虽然尽量平衡中美关系,但是平衡得并不好——美国高兴了,中国很不爽。
李显龙总理享受到了奥巴马总统在白宫举行的国宴待遇。这对一个城市国家言,是莫大的荣誉。据悉,李显龙是首个享受如此待遇的东南亚国家领导人,也是第五个参加白宫国宴的亚洲领导人。这意味着,新加坡在奥巴马眼里,战略地位相当于亚太大国。即如奥巴马总统所言,新加坡在地图上虽是个小红点,但却“是个有很大影响力的小红点”,奥巴马还表示,新加坡是“美国在亚洲区域存在的一个锚”。被奥巴马称为“锚”的,除了新加坡还有日本和澳大利亚。
不是盟国胜似盟国,甚至比美国的某些盟国(譬如韩国)还重要,这是新加坡获得的美国新评价。美国评价那么高,新加坡总理也投桃报李。
首先,新加坡对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态度,对中国是伤害。
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明显是针对中国的“平衡”,“平衡”的结果是,整个西太平洋地区变得风高浪急,危险万分。从东北亚到东南亚,美国利用岛屿主权争议拉起了一个制华的朋友圈。这就是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出发点,以亚制华、搞乱亚洲,使亚太原本稳定的地缘政治形势陷入紊乱,美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亚太仲裁者角色和领导力。
亚太再平衡战略在西太地区最典型的两个成果,一个是美国怂恿下、菲律宾提起的南海仲裁,一个萨德入韩。看上去,西太大部分国家都成了美国的小伙伴,但同时也分化了东盟和东北亚,使区域各国不得不在中美之间痛苦地选边站。
自从有了亚太再平衡战略,亚太战略根基不稳了,西太平洋地区都不太平了。作为东盟重要一员,尤其是华人作为主体的新加坡,中国对其穿梭在大国之间的外交平衡术其实是很赞赏的。
但是,新加坡公开支持并赞赏奥巴马总统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忽视这一战略对中国带来的地缘政治压力,漠视这一战略造成的区域局势紧张,完全站在了美国一方,成为日本和澳大利亚这样的美国核心朋友圈。
其次,李显龙总理关于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的言论也站在了美国一方。
涵盖12国但中国缺席的TPP已经签署,但TPP能否落地需要各国国会批准。在美国,大选年的两党候选人特朗普和希拉里都反对TPP,参众两院的两党领袖,也对TPP不感冒。TPP留给奥巴马的时间已经不多--作为创始成员国的新加坡,力促奥巴马总统能够说服国会通过TPP。
李显龙虽然强调中国对TPP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甚至称未来中国也会加入。但是他对TPP的态度,是希望由美国来主导亚太的经贸游戏规则,并以此提高美国对亚太的参与程度。因而,TPP就是试金石,试出了新加坡在亚太经贸关系上的亲疏--希望美国主导。李显龙总理并放出狠话,如果TPP落空,美国在亚洲的声誉将岌岌可危。
李显龙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直言,“美国在亚洲的每个重要贸易伙伴,如今它们最大的贸易伙伴都是中国。但这些国家都很清楚,如果由美国而不是中国书写贸易规则,它们将有更自由和开放的贸易体系。”他甚至指出,“如果进行‘秘密投票’,每一个国家都会赞成美国应该在该地区有更广泛的介入,不管这些国家在公开场合怎么表态。”在新加坡看来,亚洲国家,对中国都是“虚情假意”,对美国真是“死心塌地”。
新加坡总理对美如此的真诚表白让中国心寒,也凸显新加坡的大国平衡术已经不再。如果以前是安保靠美国,经济靠中国;现在的新加坡却完全站在美国一方。
其三,关于南海仲裁,新加坡也说了伤害中国的话。
所谓裁决是“强有力的定义”,希望各国都能尊重国际法,接受仲裁结果等。这些都和中国的立场相悖——新加坡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当然不必和中国立场相同。但是结合其在亚太再平衡战略和TPP的态度,新加坡的南海仲裁立场,也是在为美国背书。对此,中国外交部表明立场,中方希望新方切实尊重中方立场和与东盟方达成的有关共识,秉持客观公正立场,发挥好中国—东盟关系协调国作用,促进中新关系和中国—东盟关系健康稳定发展。
中国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新加坡,也看到了亚太区域残酷的地缘政治现实。本区域,除了美国式强权,还有很多靠不住、而且有些势利的朋友。